屋子裡的氣氛那是非常的尷尬。

御淵看著病榻上的這位大哥,眉梢一挑。

好傢伙!變臉變得夠快啊!

“重樓將軍……”御淵剛開口。

遲重樓就把眼閉上了,直接來個眼不見為淨。

“遲某雙腿不便,御院主慢走不送。”

這話說的……這臉變得……

敢情他就是扛貨的驢是吧?

現在卸貨了,用完了就讓他滾蛋了?!

御淵磨著牙,所以說他討厭遲重樓不止是因為小時候結下的樑子啊!

這男人妥妥的兩幅面孔,那小肉肉翻臉不認人的德行絕對是跟著她哥學的!

御淵正要出門,遲柔柔就端著米漿跑回來了。

見狀,御淵腳下一頓,不走了。

“慢著點。”御淵拉了一下她的胳膊,唯恐這小肉肉又摔跟頭。

自打遲重樓醒了後,她整個人就有點神志不清,走路不看路走栽了好幾次了。

遲重樓看著御淵拽著遲柔柔的舉動,眸光幽幽一沉。

“嗯嗯。”遲柔柔敷衍的嗯嗯了幾聲,就跑到床邊去。

當她抬起頭時,遲重樓的俊臉上又恢復了溫和的笑意。

“大哥,我喂你嗷。”

“好。”

遲柔柔用調羹一勺一勺的喂著遲重樓。

好一幅兄妹情深的美好畫卷啊。

就是御淵瞧著心裡咋就那麼不是滋味呢。

他這會兒杵這兒真真就是個多餘啊!

給遲重樓喂完米漿之後,遲柔柔又貼心的幫他擦了擦嘴。

御淵上前輕聲道:“肉肉,讓你大哥多休息會兒吧。”

遲柔柔心裡不捨,但她看到遲重樓現在的臉色,正要點頭,遲重樓卻道:

“留下吧,讓哥哥多看會兒你。”

遲柔柔鼻子一酸,差點又哭出來了。

握住遲重樓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一個勁的蹭,“大哥,我想死你了。”

“傻小鳥。”遲重樓指腹揩過她的眼角:“都成花貓兒了,還是這麼喜歡哭鼻子。”

“我明明只在大哥你面前哭鼻子的嚶……”

遲柔柔抽了抽鼻子,噘嘴道:“不許嫌棄人家。”

“不嫌棄。”

御淵在後面看著這兄妹兩人,越看心裡越不是滋味。

他今兒算是把見過的吃肉肉,與沒見過的吃肉肉全給見著了。

這小肉肉何曾在外露出過這般小女孩兒的樣子啊。

又是哭鼻子,又是撒嬌的,遲重樓回來後,她整個人完完全全就變了!!

以前她是吃.毫無人性.喝血.肉肉。

現在她是遲.弱質女流.嚶嚶.柔柔。

嬌滴滴惹人憐的一面只有她大哥才有那榮幸來看到。

酸啊……

御二爺酸的都能和魚一塊下鍋了!那味兒絕對地道,老壇的!

遲重樓的目光朝後一錯,落到了御淵臉上。

兩人四目相對間,遲重樓的目光就冷淡了不少,只是開口又恢復了那客氣的語調:

“御院主不說還有事要趕回督察院處理嗎?”

御淵:“……”

本君何時說過?

“芋頭你快回去吧,改明兒我再去找你!”遲柔柔扭頭對他道。

御淵這是滿心不甘啊,面色還不得保持微笑。

“重樓將軍好生養傷,本君先告辭了。”

“慢走不送。”遲重樓點了點頭。

御淵走了之後,屋子裡只剩下兄妹兩人,遲重樓繃緊的神經也在這一瞬鬆弛了下來。

遲柔柔看著他額頭磕破的地方,心疼的不得了。

“大哥,你一醒過來就來皇宮裡救我,我真沒用,沒幫到你還給你添麻煩……”

“淨說傻話。”遲重樓看著她頭上的大青包,“是哥哥讓你受委屈了。”

“才不委屈嚶。”遲柔柔抱著他的手,眼睛紅紅的小聲道:“只要你回來,你醒過來,我就一點都不委屈。”

“傻小鳥又要哭鼻子了。”

“我就是喜歡哭鼻子嘛,反正大哥你又不會嫌棄我,我哭鼻子你還會哄我嚶……”

遲柔柔在他身邊盡情的撒嬌,像是要把上輩子空出的那一千多年的嬌氣全撒出來一樣。

遲重樓由著她在自己跟前嘰嘰喳喳,眼裡滿是寵溺。

時不時附和她兩句。

只是兄妹倆聊著聊著,不知什麼時候,遲重樓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遲柔柔逐漸安靜了下來,看著他蒼白的面色,心情一陣鈍痛。

“大哥,你好好休息,我晚一點才和陪你哦。”

遲柔柔輕聲道,放下他的手,替他掖好被角後,輕手輕腳的走出去,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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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遲玉樓一直守著。

他中途也想進去,可是見遲柔柔和遲重樓一直說這話,便沒貿然闖入。

“大哥怎麼樣?”

“睡著了。”遲柔柔悶聲道,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怎不攔著點大哥,他現在的狀況還讓他到皇宮裡去!”

“我攔得住嗎我?!”遲玉樓說完趕緊壓低了聲音:“大哥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救你,他說一不二,下了命令誰敢違抗?老李和鐵真都拿命阻攔了也沒成功……”

遲玉樓說著眼圈都紅了。

遲重樓醒來後聽說了遲柔柔的事情,立刻就要下地,可他的腿已經斷了,整個人虛弱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鐵真老李他們怎麼阻攔都沒用。

便是用爬的,遲重樓也要爬出這門口去皇宮找遲柔柔!

他是鐵骨錚錚的狼騎大將!

是大衍朝百姓心目中的戰神!

卻站立不起來,想要救自己妹妹,卻只能像殘廢那樣在地上攀爬拖行。

他那般驕傲的一個人,居然開口求自己的下屬,讓他們帶他入皇宮。

正陽門外的那一跪,幾乎是他所有的力氣。

從見到遲柔柔的那一刻起,縱然他雙腿已殘,縱然他毫無力氣。

他始終強撐著,保持著笑容,不露半點疲色。

彷彿就是個感覺不到痛苦的鐵人一般。

到最後實在是扛不住了才睡了過去。

遲玉樓坐在臺階上,搓了一把臉,抹了下鼻子。

沒敢抬頭,他的瞳孔是駭人的昏黃。

“二姐。”

遲柔柔悶悶的嗯了一聲。

“只死一個宇文志鴻一點也不夠。”

遲玉樓咬牙道:“狼騎死了那麼多人……”

“大哥的腿也……”

“我咽不下這口氣!”

遲柔柔眼中泛著紅光:“這口氣不用咽!”

“不會等太久的!”

“我要他宇文閥,樹倒猢猻散!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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