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柔柔收到御淵訊息,讓她帶著小雲汐和鐵真在城外見面時,頗有點疑惑。

那爛芋頭不在王府裡躺著裝病,怎還敢大白天在外頭溜達?

莫不是準備與她去踏青不成?

大哥終於要回來了,遲柔柔心酸之餘,卻也歡喜期待不已。

這份思念,持續了千年之久。

無人知曉,她有多想念遲重樓。

不敢深思,只因思之如狂,情緒一起,便如狂草瘋長,難以控制。

唯有將這份思念小心在心底珍藏,不敢讓它完全宣洩出來。

遲柔柔出城之後,就見到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

她遠遠就嗅到御淵的味道,當下也沒耽誤,直接鑽了進去。

御淵坐在裡面,開口便道:“先別多問!”

說完,他對外間駕馬的侍衛道:“走!”

“鐵真和小雲汐還在外面呢……”

“我會安排他們追上來。”

遲柔柔心裡一咯噔,目光沉了下來:“可是出什麼事了?”

御淵沒有廢話:“我派去保護遲重樓的人悉數遇害,其中一人死前傳回警示,怕是出了事情。”

遲柔柔心裡頓沉,一剎如墜冰窖。

御淵握住她冰冷的手,沒有多餘的安危,實是不知該如何安危。

遲柔柔閉眼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咱們趕過去,大概要多久?”

“出了五里地,轉快馬,不眠不休一日足以。”

御淵沉聲道:“我已另派了人手過去增援。”

遲柔柔點了點頭,壓下眸中的血色,看向他鄭重道:“謝謝你,芋頭。”

若御淵沒有派人相護,怕是她要好幾天後才會收到這訊息。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爛芋頭卻悄然守護著她……

“與誰說這些客氣話。”

御淵揉了揉她的腦袋,一把將她的頭摁在自己肩膀上。

聲音有些低沉:“欺負你大哥,不就等於欺負你,本君可是說好要罩著你的。”

遲柔柔點了點頭。

“我大哥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

她握緊了拳頭,如此按照上一世的走向,她大哥必然比她活的久。

可是……

這一世的命運走向已產生了偏差。

縱然無數次在心裡對自己說,大哥會吉人天相。

但要說不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

京都城中那些環伺的虎狼,終究還是按捺不住提前對她大哥張開獠牙了啊!

遲柔柔眼中殺意翻騰。

她這一世本就是白撿來的。

之所以束手束腳,沒有與那些暗處的虎狼撕破臉,全是顧忌著她大哥的以後,與鎮國公府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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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她大哥沒了,那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管它洪水滔天,她就算骨斷成灰,也會讓這些虎狼血盡人亡!

……

國道之上。

大隊人馬綠袍錦衣,佩刀而行。

正是天機營將。

隊伍中段乃是一輛馬車。

姬玉衍坐在車上,手裡拿著一卷佛偈,時不時的翻上兩頁。

雲雀朝車外看了一眼,收回視線道:“殿下以咱們的速度,不出意外,再兩天就能與遲重樓的親軍碰頭。”

“派出去的探子可回信了?”

“暫時還沒有,二殿下可在擔心什麼?”

姬玉衍放下佛偈,沉眸道:

“京都城中太多人不想讓遲重樓活著回去,只要他還活著,哪怕是成了殘廢,他手上的兵權也不是說奪走,便能輕易奪走的。”

雲雀點了點頭:

“他手下的狼騎馳騁疆場,認人不認令,說是朝廷軍馬,但比起朝廷之令,更尊他一人號命。”

“他活著一日,軍心便在,他若死了,必成一盤散沙。”

“對有些人來說,縱然狼騎成了一盤散沙,也是一塊不可多得的肥肉。”

姬玉衍揉了揉眉心:“此行本王總覺得心有不安,恐會出事。”

雲雀忽想到一點,遲疑了下,壓低聲音道:“陛下那邊會不會……”

姬玉衍搖了搖頭:“陛下想要的是一隻完整的狼騎。”

軍心渙然的狼騎,對整個大衍朝來說,不會有好處。

只會令邊防動盪而已。

但對有的人來說,那就不一樣了。

遲重樓回京必然會攪動京都城的那灘渾水。

“猛虎雖老,餘威猶存。他遲重樓縱然廢了雙腿,也足夠那些人忌憚。”

那個男人,不止是鎮國公府的頂樑柱。

他也是大衍朝的脊樑骨!

雲雀聞言,卻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可惜了,此番這場勝仗,雖勝猶敗……”

姬玉衍垂下眸,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張狡黠靈動的小臉來。

遲柔柔……

說起來,每一次見她時,她都是笑眼彎彎的樣子,看不到半點傷心苦悶之色。

遲重樓受傷,按說她該是最難過的才對。

可她面上卻未暴露絲毫。

不止是她,就連鎮國公府裡的每個人,也恍如無事人一般。

想到仲春那幾次傳回來的訊息,姬玉衍微微偏了偏頭,心裡難得起漣漪。

鎮國公府之所以能維持鎮定,全是因為遲柔柔。

她在那石破天驚的訊息出現時,當機立斷,強定下府裡上下的心神。

就如定海神針。

她不亂,則偌大鎮國公府不亂!

世間女子少有此氣魄,有此手腕。

更別說……有此心性!

“遲家真是有一雙好兒女……”姬玉衍忽然道。

若遲柔柔是個男子的話,朝堂之上,怕是會異常精彩。

思量間,馬車忽停。

雲雀當即撩開車簾問道:“怎麼回事?”

“二殿下,有一人騎快馬至前方暈倒了。”

“經查此人乃重樓將軍麾下左參將楚厲!”

姬玉衍撩開簾子便下了馬車,快步過去,雲雀趕緊追了上去。

就見隊伍前方一男人倒在地上,渾身浴血。

隨行御醫已上前替他診治,又是施陣又是用藥,須臾之後,楚厲才幽幽醒轉過來:

“楚參將,出了何事?”

姬玉衍蹲下了身,依舊是從容不迫的語氣,卻多了幾分沉色。

楚厲傷勢頗重,抓住姬玉衍的袖子,張開嘴一字一句艱難道:

“有……刺、刺客……”

“是怪、怪物……”

“將、將軍……危險……”

他說出這幾個字後,便又暈厥了過去。

雲雀神色一凜:“二殿下!”

姬玉衍沉下眸:“召集此番隨行的王府近侍,隨本王現行,天機營隨後!”

“御醫好好替楚參將診治。”

姬玉衍說完,便往前去,翻身上了馬背。

雲雀也緊隨其後,眾近侍集結時,他忍不住忐忑,小聲道:“殿下,楚厲說的怪物……該不會是那些東西吧?”

姬玉衍沉默了一會兒,道:

“讓天闕的人也行動起來,務必保住遲重樓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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