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針鋒相對
顧黎川開著車到了許長晴的樓下，這會已經華燈初上，雖然這裡地處偏遠，但是前面不遠處的霓虹燈還是在半空中閃爍，襯得這邊也頗是明亮了。
下車，顧黎川打量了下周邊的環境，沉下臉，他竟不知道，長晴這段時間竟是住在了這樣的環境裡，這麼髒亂，怎麼能夠養好身體。
想起許長晴消減了不少的身形，顧黎川又是一陣自責，到了樓上心中破天荒的有些膽怯不敢上樓。
數著樓層，顧黎川目光落在一道橘黃色的燈光上，那層樓的窗簾拉上了一大半，只有些微的燈光露出來，裡面的人或許在屋子裡沒有走動，窗戶上的影子都沒有晃動一下。
不知過去多久，直至夜色深沉，霓虹燈越發明亮的時候，顧黎川才終於下定了決心，邁動步伐踏上了臺階。
顧黎川這會心中也不由得苦笑，以往他運籌帷幄，少有猶豫的時候，現在卻扭扭捏捏的了。
舒出一口氣，顧黎川的腳步愈發堅定，神色也變得沉凝起來，如同以往般模樣。
出租房內，許長晴看了看時鐘，時針已經指上了九點，時間已經不早了。
黎樂兒還沒有回來，許長晴皺了皺眉，拍戲的時候時常會延長時間，拍夜戲也是經常的，對於黎樂兒許長晴這會還不是很擔心。
只是，許長晴視線從時鐘移到了沙發另一頭的陸天駿身上，眉宇間露出些許愁容。
天駿說要等到樂兒回來再回家，若是樂兒今天要拍夜戲，凌晨回來怎麼辦？許長晴眉頭越皺越深，那時候她總不可能再要求陸天駿開車回家吧？
“天駿，”許長晴猶豫著開口，指了指時鐘，說，“這會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陸天駿聞言神色一黯，知曉許長晴現在還沒有真正接受自己，這會還避著嫌。
陸天駿裝作沒有看到許長晴遲疑的神色，順著許長晴手指指著的方向看了看時鐘，頷首道，“好，已經九點了，你明天還要上戲，我明早再過來。”
許長晴身形一頓，輕輕嗯了聲，目光遊離，“那你回去好好休息，這段時間麻煩你了。”許長晴垂下頭，手指絞在一起。
她是知道陸天駿對她的好的，但是感情卻不是理智能夠決定的，哪怕顧黎川的母親那般對她，她心裡還是念著顧黎川的。
她心裡有人，又怎麼能夠回應別人的感情呢。
陸天駿注意到許長晴的小動作，知道她這會是不好意思了，一時間心裡又是苦澀又是覺得好笑，長晴到底性格還是沒變的。
“咱們都認識那麼久了，還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麼。”陸天駿站起來，又對著許長晴說道，“長晴，待會你再喝杯安胎茶，若是等不了樂兒了，就提前睡下吧，樂兒有帶鑰匙的，你現在好好注意身體，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陸天駿絮絮叨叨半天，才在許長晴的沉默中離開了。
關上門，許長晴看了看陸天駿放在桌上的安胎茶，語氣幽幽道，“你對我這麼好，我又該拿什麼還呢？”
樓道裡，上樓的顧黎川與下樓的陸天駿不期而遇，二人心中都沒有預料，一時間竟然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樓道燈是聲控的，許久沒有腳步聲響起，燈便滅了。
昏暗中，二人心中都有些情緒湧動，良久，還是陸天駿率先開口，他跺了跺腳，將燈光點亮。
“顧總，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嗎？”
顧黎川聽出了他語氣中隱含的意思，他來這裡，自然是來找許長晴的，陸天駿自然也是明白的，他這麼開口，就有代替許長晴詢問的意思。
上午許長晴說過的絕情話語又一次響徹在顧黎川腦海，讓他的神情越發冷凝，“陸總，這話怕是由不得你來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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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顧黎川就直直對視著陸天駿的眼睛，狹窄的樓道裡髒汙不堪，這二人卻是人中龍鳳，也襯得樓道高潔起來了。
“由不由得可不是你說了算的。”陸天駿笑了笑，透出些許自得，他湊近了一些，低聲道，“顧總不記得今天長晴說過什麼了嗎？”
顧黎川目光一凜，明明站在下首的位置，眼神卻流露出居高臨下的意味，“長晴不過是和我鬧了點小矛盾，拉你做個幌子罷了，作為父親，我還得好好感謝你這些時日對她們母子的關心。”
聞言，陸天駿臉上的神情差點繃不住，又是這樣，陸天駿心頭暗怒，之前談合同的時候顧黎川就是這麼一副傲慢的模樣，現在居然還有臉來找長晴！
冷冷的哼了一聲，他心緒轉了幾圈，嘲諷的開口，“顧總，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不會真的以為長晴是跟你鬧矛盾吧？長晴性格雖然軟和，但是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之前你們發生了什麼，還需要我這個外人來提醒你嗎？”
顧黎川周身一震，之前發生什麼他自是清楚不過，只是這麼久了，長晴縱使是再大的火氣，也應該消了吧？
然而許長晴上午說的話再次響徹在腦海，顧黎川忽然又有些不確定了，若是長晴沒有生氣，怎麼會連再次懷孕這麼大的事都沒有告訴他呢？
而且，那會長晴分明就是一副慌張隱瞞的樣子，顧黎川身形僵了僵，慍怒的看向陸天駿。
似是察覺到顧黎川心中所想，陸天駿冷笑出聲，卻是沒有再次開口說話了。
兩個人堵在樓道裡，久久都沒有動作。
好一會，顧黎川才乾澀著嗓音開口，“那又如何，這終究是我和長晴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陸天駿冷眼看著顧黎川說話，心中嘲諷哂笑，真當長晴是泥人了嗎？那是長晴的第一個孩子，長晴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想起流產那段時間許長晴恍惚的情態，陸天駿眉宇間流露出心疼，他不會再讓長晴吃這樣的苦頭了，她受的罪已經夠多了，現在就讓他延續高中時保護長晴的情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