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阿玄

因為要等著突然心血來潮要做早餐的某位，導致一向守時的顧總裁上班足足遲到了快一個小時。

顧黎川剛在辦公室坐下許長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看著上面閃動的“老婆”兩個字覺得心情甚是愉快。

接下電話之後卻又是一副故作深沉的樣子。

“以後再胡鬧我就不哄你睡覺了。”

“哼，誰要你哄啊，我也沒拉著你吃啊，那可是你自己非要等的，遲到了可不能怪在我身上。”許長晴心情比起之前好了許多，還有心思跟他鬥嘴，折讓顧黎川一顆懸著的心臟有稍微落下了一點。

他換了一隻手拿著電話，站起身一邊解下西裝的釦子，脫下了放到了一邊的衣架上。

“我覺得，我真該把你綁在身邊。”語氣帶著一貫的狠意卻讓許長晴的嘴角彎起，就連一向對感情這種事情不甚在意的顧黎川，也覺得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一點也不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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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長晴在電話那頭嗤嗤地笑，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顧黎川也不禁被感染。

“好啦，已經害你遲到了就不打擾你工作了，你早點回來。”隨後便是電話被結束通話的嘟嘟聲。

從來都是撂別人電話的顧黎川這回倒是享受到了這種感覺，但是他居然覺得，還......挺不錯的，等到回過神來卻又覺得自己這副樣子實在可笑，抬手摸了摸鼻子又放下了手機，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一直暗著的電腦屏幕忽然亮起，右下角提示有新的郵件進來。而發件人正是那個顧黎川之前僱傭的那個私家偵探。

顧黎川的笑意一下子收斂起來，往桌前挪了幾分點開了郵件。

郵件裡是一些生活照，有逛街的，還有車裡的，甚至還有一些是極其隱私的畫面。而所有的照片中的主人公無一例外都是宋真兒還有宋成渝。

照片裡的宋真兒畫著一臉的濃妝，那張臉看似毫無瑕疵但是卻讓顧黎川心生厭惡，他實在不願相信，像宋真兒如此歹毒的一個人居然和他愛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乖乖地待著他也不那麼生氣，偏偏她還三番四次挑戰他的極限，妄圖傷害許長晴，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郵件的最後仔仔細細的標好了那些照片拍攝的地點，顧黎川在滑鼠上滑動的手指緩慢。

翻閱完郵件裡的內容，顧黎川抬手關閉了網頁，剛才那些照片還在腦海中，但是宋真兒與許長晴有七八分相似的臉卻讓他無端生煩，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眼中閃過一絲肅殺之意。

顧黎川開啟抽屜拿出那個一般不用的手機，沉著臉播出去一個電話。

“阿玄，你過來一趟。有點事情交代你去辦。”

那邊接了電話之後也是忙不迭得往這邊趕，阿玄一直是顧黎川手下的一名得力的助手，從顧黎川的語氣之中就知道了這次事情不簡單。

這次，顧黎川是真的生氣了。

十五分鍾之後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顧黎川公司大廈的樓下，一個一臉嚴肅的黑衣男子從車子出來就徑直進了電梯。

電梯的數字一路飛漲，很快就到了顧黎川所在的樓層。

顧黎川的辦公室在走廊的盡頭，暗色的地毯鋪在上面無端讓人心裡生出一絲壓迫感，即使已經在顧黎川手下這麼多年的阿玄這時心裡也開始有點沒底。

他走到那扇緊閉著的門前，微微穩了穩自己的氣息這才抬手敲了兩聲門。

很快，顧黎川低沉的聲音響起。

“進來。”

阿玄推門進去就看見背對著自己靠在椅背上的男人，微愣一下恭恭敬敬喊了一聲，“顧總。”

椅子慢慢轉過來，露出顧黎川那張讓人捉摸不透是什麼情緒的臉。他本就生得劍眉星目這時沉著一張臉竟讓阿玄無端生出一絲畏懼。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椅背上，手指有節奏的輕敲著，問出的話卻讓阿玄有些摸不著頭腦。

“阿玄，你跟著我有幾年了？”

顧黎川的年紀不算很大，但是那種壓迫卻不是那種隨著歲月磨礪而來，而是與生俱來的，讓人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阿玄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抬起頭卻沒敢直視顧黎川的臉，頓了一頓才答道：“該是有六年了。”

那時候他不過十六，無依無靠輟學之後更是只能靠著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掙一口飯吃。但是手卻伸到了不改的地方，被暴打了一頓丟在了那條人來人往的街上。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整個人像是散架了一樣倒在一片水汙的附近，無數人從他身邊走過去，不斷有水落在他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有人經過踩上去濺起的水。

經過的人那麼多，只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伸手幫他，因為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去為了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冒著丟掉性命的風險。

在他絕望之際，顧黎川坐的車停在了他視線所及的不遠處，車門被開啟顧黎川一身黑衣撐著一把黑傘走了幾步停在他面前。

那時候他不過二十歲，比他大不了幾歲但是眉眼間已經一派的老成之色，他只不過轉頭交代了幾句就有人開始打電話，他已經疼的沒有知覺迷迷糊糊感覺自己被抬上了車。

在醫院養了快一個月，他的傷才算好的利索。自那之後他再夜沒見過顧黎川，直到他打聽到他公司的地址在大門口等了幾天才算等到他。

他橫著手攔在車前，說要報恩，顧黎川在車裡盯了半晌示意他過去，他不明所以卻還是走過去，車窗降下來，他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緩緩顯露出來。他盯著他半晌。

沉聲道：“我是個商人，等到你什麼時候有價值了再來也不遲。”

那張臉阿玄一直記到現在，一直沒敢忘，他沒讀什麼書，但是聽過一句話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這輩子他這條命都是顧黎川給的，無論是刀山火海他都沒有一句怨言。

顧黎川也沒繼續追問下去，把一邊的一沓資料隨手丟在了桌上，“最後一件事了，做完這件事情你就不再欠我了。”之後便轉過椅子去不再說話。

阿玄拿起桌上的資料轉身走了出去，欲開門的時候卻停住，“顧總的恩，我會一直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