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誰去試探?”萬烏這話一出口,呼蘭和伊伐兩個人頓時就不知聲了,很顯然這兩人對火油這種殺傷力爆表的東西還是十分畏懼的,他們想著雖然是要去做試探的活計,但是萬一西蒙軍手中還有很多,到時候大火一燒,那人不都得全死完了?

呼蘭和伊伐覺得面對這種事情該慫還是要慫的,命是自己的,況且還只有一條,浪一圈什麼的浪沒了,可沒法就回來,總之這事誰愛去誰去,反正咱們不去。

萬烏臉色這下就變得更加難看了,如今他身邊最為得利的兩個首領不願出動,難道去指望手底下的雜兵嗎?萬烏無話可說,心裡十分的憋屈,他想罵又罵不出來,呼蘭和伊伐怕死也是人之常情,喚作萬烏自己,他如今也不敢輕易的再去攻城了。

正當這三人陷入僵局之際,軍帳內忽然有人走了進來,來的正是鮮卑西部的首領燕荔陽以及幾個鮮卑勇士。

燕荔陽一到,萬烏面色大喜,在說了一些沒什麼營養的客套話之後,萬烏便把他當前遇到的困境講述了一番。

燕荔陽聽候皺了皺沒有,他當初被修幹說服,說是連同南匈奴左部反叛大漢王朝,從而侵佔幷州地方,藉此掠奪大量的糧草物資,所以燕荔陽才親自走這麼一遭的。可是人剛到這裡就遇到如此困境,這讓燕荔陽心裡有些不痛快,他覺得萬烏此人也沒什麼大本事,連個一萬多人的城池都攻不下來,還平白無故的死了那麼多兵卒。

心裡面的想法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燕荔陽說道:“強攻既然行不通,那就換個思路好了,我聽說那西蒙城裡面不止是有漢人,還有南匈奴人和鮮卑人的嘛!不如,我們把這些人給招降了,如何?”

萬烏這一聽便斟酌了一番,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漢人和胡人的衝突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麼長久的矛盾關係,萬烏也不相信幷州王劉辯現在就能夠解決了,招降西蒙城內的胡人,使得西蒙軍不攻自破,這方法還是很有搞頭的嘛!

於是萬烏問道:“那招降這事要怎麼弄呢?”

“既然你同意,那這事就交給我來辦好了。”燕荔陽有些大包大攬的說道。

萬烏面色一喜,立即應道:“那諸事就仰仗大首領了!”

身為鮮卑西部最有威望的首領之一,燕荔陽自然是有本事的,也是有想法的,所以他才想出這招降的計策。據燕荔陽所知,西蒙軍中的鮮卑騎兵,那可都是純粹的鮮卑西部人士,想當初那置健在鮮卑西部不過只是一個小部落首領,如今卻是在幷州境地混出了一些名堂,這叫燕荔陽就很不爽了。

不爽歸不上,燕荔陽還是指望置健能夠順勢反叛幷州軍的,他認為置健不管怎麼說都是鮮卑人,身體裡流淌的都是鮮卑人的血液,就算是死後,靈魂都是要回到長生天的。所以燕荔陽、根本就不會相信置健會真的為漢人賣命,準確的說他不相信置健會為劉辯,為了幷州軍賣命。

關於招降的方式,燕荔陽操作的很簡單,他只派了一些人在西蒙城外向城內、射箭,箭矢上綁上書信,書信上的字全是用胡語寫

的。燕荔陽認定西蒙城的鮮卑人看了書信必定會投降而來的,畢竟這是以他鮮卑西部大首領的身份寫出的書信,且書信內容誠意滿滿,凡事投降而來的人,皆有大賞賜。

所以燕荔陽完全不認為西蒙城內的鮮卑人會拒絕他的招降,他自信滿滿,書信射進城內之後便只等待,甚至燕荔陽還覺得漢人看不懂胡語,說不定招降這事西蒙城內的漢人都不知道,他也有些自鳴得意的竊喜。

殊不知燕荔陽的招降信剛進西蒙城,張遼與審配便知道時機來了,他們當即又把置健召來詳細的再密謀了一番,隨後在兩日後的深夜,置健領著百來親信棄了西蒙城而去。

置健這一走便是投向了萬烏軍,他的投效可是讓燕荔陽得意了好一陣。燕荔陽是認定他的計策起到了效果,而完全不認為置健是詐降而來的。燕荔陽這一高興,萬烏雖說有些看不過去,但表面上還是說著恭維的話,置健更是表現出一幅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的樣子,這不禁就使得燕荔陽飄飄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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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當燕荔陽覺得時機成熟,可讓置健與西蒙城還留守的鮮卑兵卒裡應外合,而乘勢盡起萬烏軍近乎十萬的兵卒強攻西蒙城的時候,天公卻是不作美,大雨陡然在一天深夜裡面就下了起來。

這一下就是連續四五天,眼看著雨勢絲毫不減弱,這可讓燕荔陽氣壞了。大雨茫茫,纏綿不絕,若是不打仗,這等景象靜下心來欣賞倒是別有一番滋味,曠野上的雨,奔放又妖嬈。不管是燕荔陽,還是萬烏,他們都沒有欣賞雨勢的心情,整個萬烏軍大雨都淹沒在雨勢裡面,就連營寨門口站崗的兵卒都躲在木簷下,營寨裡巡邏的小隊是不願意出動了,更別提營寨外面打探軍情和巡查的探馬斥候了,沒人願意淋著大雨做事。

這種天氣裡,淋了大雨之後若是不注意驅寒的話,風寒之類的病很快就纏繞而來,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病魔中,萬烏軍的兵卒對此很是牴觸。

大雨飄泊久,置健就在萬烏軍營寨裡待了這麼久,營寨不能隨便出入,所帶之兵也就他的百來親信,平常還有人監視著,燕荔陽和萬烏並未對置健表現出該有的信任,出於謹慎,他們還是對置健稍有防備的,這搞得置健也不敢弄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索性只能夠安心的待著。

置健這麼一待,很快就待出了萬烏軍兵卒大規模感染風寒的事情,置健聽聞之後是心中暗喜。南匈奴人和鮮卑人的體質的確是要比漢人強一點,但風寒入體,引起傳染,體質再好也扛不住病菌的襲擊。

萬烏軍內軍醫本來就少,藥理病理什麼的也不發達,藥草什麼的也少,這風寒一起,萬烏軍一點防備措施都沒有。另外鮮卑西部的兵卒此番前來也是倉促行軍,他們不僅沒帶什麼抵禦風寒的藥,就連衣物都帶的少,其中感染風寒最為嚴重的便是鮮卑西部的兵卒,燕荔陽在得知這訊息之後可是驚訝不已。

風寒肆虐萬烏軍是因為鮮卑西部的兵卒頂著大雨趕來匯合,人剛到營寨就病倒了,營寨裡面都是幾十個兵卒住在一個軍帳裡,空氣不咋流通,軍帳裡還臭烘烘的,傳染很快便起,肆無忌憚。

沒有軍醫的及時處理和注意,起

初兵卒們還以為是小病痛,可很快隨著很多兵卒相繼被感染,等到病倒的軍卒達到近乎兩萬多人的時候,燕荔陽和萬烏想要處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在漢末這個年代,醫療水平低下,吃穿住行的條件和現代比都不咋地,尤其還是在行軍打仗途中,感染風寒幾乎就等同於等死了。身體素質好,抵抗力強的還能夠扛過來,身體素質差的,抵抗力弱的,只得苟延殘喘幾日而已。

大雨還在下,每日感染風寒的人數還在增加,抵禦方法幾乎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燕荔陽和萬烏等首領幾乎都慌亂了手腳,而直到出現第一個死於風寒的兵卒出現之後,整個萬烏軍大營都處於一片恐慌當中。

已經感染風寒的兵卒害怕死去,沒感染風寒的兵卒害怕被感染,還有很多兵卒擔心西蒙軍乘機打過來,軍心就此動搖,火燒眉毛之際,燕荔陽提出了一個方案,他要把已經感染風寒的兵卒全部趕出大營,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感染風寒的兵卒自然是燕荔陽的人比較多,佔了絕大多數,萬烏的人也有,相對比較少一點。既然燕荔陽能夠狠下心,萬烏自然也可以,畢竟風寒已經在軍營裡面肆虐,若是不加阻止,萬烏明白這整個大營都會陪葬的。

可真當燕荔陽如此行事的時候,那些感染風寒的兵卒可就不幹了,得病嚴重不能反抗的兵卒沒辦法,只得聽天由命等死了,但那些得病還不算嚴重,尚有反抗力量的兵卒可就咽不下這口氣了。

打仗的時候,要讓我們賣命的是你燕荔陽大首領,現在我們得病,你不想辦法救治我們,卻把我們趕出軍營,任由我們自生自滅,你大首領燕荔陽如此不仁義,那就別怪我們不道義了。

反抗力量突起,一萬多感染風寒的兵卒造反了,他們衝進營寨,胡亂砍殺,大有一種我不能活,就讓你們一起陪死的趨勢,他們不僅燒搶攻殺燕荔陽的營寨,還突進萬烏軍的營寨,搞得很多萬烏軍的兵卒也莫名的加入戰亂當中。

大營突然暴亂,燕荔陽和萬烏原本還以為是西蒙軍來偷襲了,搞得他們一開始就很慌亂,連爬帶跑的就準備跑路了,等跑了一會兒才得知是那些感染風寒的兵卒造反。緊接著火氣沖沖的燕荔陽和萬烏兩個人才調頭殺回去,等他們組織起部隊平叛的時候,整個萬烏軍大營已經處於混亂當中,入眼望去,那是遍地的屍體和殘肢,雨水混合著血水,土腥味道中參雜著血腥味道,慘叫、怒吼、哭喊、悲鳴等等聲音充斥四周。

等著燕荔陽和萬烏平叛結束,整個萬烏軍大營基本上是廢了,反叛的兵卒被殺了個乾淨,反正都是感染了風寒的兵卒,殺了也是省事。但讓燕荔陽和萬烏擔憂的是往後是不是還會有兵卒感染風寒,這病啥時候是個頭?

一場叛亂前前後後死傷加起來得有三四萬人,營寨給打廢了,風寒還在肆虐,西蒙軍很有可能乘機偷襲,燕荔陽和萬烏湊到一起商定一番,兩個人決定暫時退軍。

暫時撤軍屬於戰略性撤退,躲過大雨,處於風寒,以防西蒙軍偷襲,這是燕荔陽和萬烏商定的結果,於是六七萬的萬烏軍從西蒙城外撤退了,與之同時撤走的還有置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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