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我問誰?我怎麼知道幷州軍為什麼沒走那條山嶺小道?”

“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是這句話,不知道!我蒯祺也不是怕死之人,來吧!砍了我的頭顱吧!”

“我就是死,也不會再為你們匈奴人出半個計謀,我寧願死,也不會再……”

蒯祺盡其所能的表現出一副視死如歸而要與匈奴人勢不兩立的模樣,但在休利端來一碗香噴噴的米飯之後,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哼!”休利轉身而走,他與蒯祺的這次溝通顯然是無果了,埋伏失利,休利並不能夠把似有的責任都推卸到蒯祺的身上,而蒯祺因為匈奴人大肆屠戮龜茲城的漢人百姓而心懷不滿,兩個人的合作大體到此算是結束了。

蒯祺還是有所良知的,作為讀書人,他僅有的一點傲骨不允許他當個漢奸。而休利覺得這番行動雖然沒有給幷州軍造成打擊,但自身也沒有損失,索性也就繞過蒯祺一命。休利大概是覺得蒯祺總算是有點用處的,暫且留著他,說不定日後會有其他的什麼作用呢?

休利出過招了,荀攸這邊覺得他也得張羅一次行動才行,總不能一直被動,被匈奴人牽著鼻子走,於是荀攸便找來劉同等人商議,尋思著是不是可以想出一個好辦法來。

簡單的圍城叫陣恐怕是行不通的,一旦匈奴人龜縮在城裡面,那麼一切都是徒勞,荀攸也想過使用什麼挖地道,散謠言等方式,但他仔細斟酌一番之後都覺得不妥,要想使得戰局改變,必須得給予匈奴人重擊,得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才行。

眾人議論紛紛,想出了不少主意,又否定了不少主意,好長時間下來卻是沒能夠定下一個主意。張飛聽的不耐煩了,他悶聲說道:“依我看,不如誘敵,找個匈奴人最需要的,最感興趣的東西出來,引得匈奴人主動出城,咱們打一波伏擊,如何?”

“以什麼做誘餌?”荀攸問道,他不是沒想過誘敵之計,只是他不覺得如今還有什麼東西會是匈奴人感興趣而不得不主動出城的。

“糧草唄!”張飛毫不猶豫的說道。

“龜茲城城的匈奴人缺糧草嗎?”鮮于銀問道。,

“不缺嗎?”張飛反問。

於是眾人相互看看,好似誰也不清楚龜茲城的匈奴人到底缺不缺糧草,以糧草為誘餌,這倒是一個常見的方法,樸實又實用。

“若是再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沒幾日殿下的主力部隊就會到達膚施城下了,介時咱們這邊毫無建樹,恐怕會引起殿下的不滿。”劉同說著臉色便浮現出一絲的憂慮,看樣子他對立下軍令狀的事還有所耿耿於懷,精騎軍要奪下楨林、白土和龜茲三城,如今還有一座龜茲城沒能拿下,劉同心裡面是有些不爽的。

若實在拿不下龜茲城,劉同也就不抱有什麼希望了,到時候見了劉辯,該受罰就受罰,就問罪就問罪了。可是眼前劉同總覺得是有機會嘗試一番的,可若是連試都不試一下就放棄,劉同心裡很不甘。

劉同的話好似給荀攸提了醒,再結合張飛建議的誘敵之計,他忽然想出一個好主意,“不如咱們就把殿下的大軍快到來的訊息告訴匈奴人,你們覺得……”

劉辯的主力部隊到底還有多久會抵達膚施城下?幾萬大軍出動,加上糧草和攻城武器械具,那速度肯定是快不起來的,而且還都是步兵,還得提防匈奴人突襲,所以這

一路走個十多天都是可能的,荀攸也還沒收到確切的訊息,但龜茲城內卻是有一個謠言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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幷州軍主力部隊還有三日便抵達膚施城,介時會有大部人馬前來包圍龜茲城。聽到這訊息的休利可是慌了神,這傢伙的確是想要擊敗幷州軍來在匈奴人中樹立威望,可他也真真實實的忌憚劉辯。

幷州王的大名對很多匈奴人而言也是如雷貫耳的,休利自然不會陌生,他知曉很多劉辯的事蹟,更對他領兵作戰的兇悍方式佩服有佳,這越佩服就越忌憚。休利明白若真的劉辯領兵殺到龜茲城來,那麼介時他一定是插翅難逃。

膚施城那裡有五萬人,你幷州王不去攻打那裡,來攻打我這不足萬人的龜茲城幹嘛?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各打各的不行嗎?實在不行,做個商量,等我跑了,你們再來唄?

這一想到跑,休利當即就率領匈奴人從龜茲城撤退了,直往膚施城方向而走,而在得知這個訊息之後的荀攸整個都不好了。荀攸原本的計劃是在龜茲城散佈幷州軍主力的謠言,而後使出糧草誘敵之計,從而引得休利部出城,接著精騎軍這邊打個埋伏,一舉擊敗休利部,奪下龜茲城。

可是現在謠言散佈出去了,休利部就直接跑了,使得荀攸後續的計謀完全沒了用武之地,直到精騎軍入了龜茲城,荀攸都有些不真實感,而劉同也有點懵,兩個人相互看看,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裡面看出了一絲的無可奈何。

什麼情況?原本指望慘烈的激戰一場,結果匈奴人跑了!殿下果真是無雙之真龍,光是散個謠言就把匈奴人給嚇跑了,這怎麼看都覺得休利有些外強中乾呀!先前連環計用的是有板有眼的,可現在屁都沒有一個就跑的沒了影子。

呸!啥也不是!

精騎軍入了龜茲城,城中混亂的場景也是讓劉同等人詫異,房屋被破壞了很多不說,堆積成一座小山的百姓屍體更是讓精騎軍的將士們憤怒,而當蒯祺被帶到劉同面前時,劉同的目光已經是要吃人了。

說起來蒯祺是真的悲催,休利跑了,卻是沒把蒯祺帶著,而是把蒯祺關在了牢房裡面。講真的,休利不是不想把蒯祺帶走,而是他實在走的慌張,沒能夠想起蒯祺這號人物來,原本在休利心目裡還有點用處的蒯祺就這麼被休利遺棄了。

這下落到幷州軍手中,蒯祺也沒了往日的傲氣和傲骨,他自知罪孽深重,雖然還沒到一心求死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整個人看起來都渾渾噩噩的,精神狀態很不好。

劉同等人自然是不知道蒯祺是匈奴人的幫兇,他們只為匈奴人的惡行感到悲憤,於是在看著從牢房裡面被帶出來的蒯祺是這幅模樣,下意識的以為蒯祺也是遭受了匈奴人的暴行,於是乎各種安撫手段招呼的蒯祺都懵了。

事實上,見到劉同的那一刻,蒯祺就覺得自己的這條小命沒得救了,死到臨頭也沒什麼指望了,可劉同不僅沒殺他,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呼著,這就讓蒯祺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要不……乘機溜走算了,咱也不再和幷州王作對了,也不指望在這裡有什麼建樹了,咱就逃回荊州去,自此安生的待著,以後當個小吏也行,做個教書先生也行,反正不投身到官場了。這幷州一行被攪合到戰事當中,咱這小半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麼刺激的事情,又是攻城,又是伏擊,死了那麼多人,匈奴人犯下那麼多惡行,咱是難辭其咎,咱,咱也……唉……

蒯祺的心態發生的轉變,求死不敢,求活不願,他有自暴自棄的想法,卻還想著苟延殘喘,了此餘生,人呢!往往就是這麼矛盾,蒯祺是有骨氣,但他的骨氣還沒有硬到可以讓他直接拔劍自刎,說到底,蒯祺只不過是個有些許本事的讀書人,吶!百無一用是書生嘛!

“他一個荊州人士怎麼會落到匈奴人的手上?”荀攸對此表示好奇,有所疑惑,劉同搖搖頭,不明所以。

“讓人先照看著,也別放跑了,到底是荊州蒯氏的族人,照應著便是了,等後面見了殿下再說吧!”荀攸如此建議,劉同點頭同意了。

蒯祺並未把所有的實情都說出來,半遮半掩,實話裡面參雜著假話說了一些,所以才搞的荀攸和劉同摸不著頭腦,這也讓蒯祺暫且保住了小命。若是蒯祺全部說了實話,結局可想而知,劉同必定抽刀一下就砍了他的。

而眼下這種被監視卻也好生招呼的處境對蒯祺來說是再好不過,只不過他不是那種心大的人,做不到既來之則安之,心裡面總是緩緩不安,說到底蒯祺這幅心態就是自己作的。

休利部跑了,跑回了膚施城,使得城中匈奴人兵力達到了六萬之多,但膚施城可不是休利可以發號施令的地方,這裡的話事人可是休利的大哥萬烏。

萬烏是休屠各首領屠何之子,排行老大,生的比較粗獷,但他卻是個粗中有細的人,在部落裡面也很有威望。在萬烏還不到二十歲的時候,他身邊就集結了一幫忠心的小夥伴,如今十多年過去,萬烏的實力大漲,在屠何的三個兒子當中,萬烏的實力是最強勁的。

休利與萬烏比起來,那真的就是個弟弟!

萬烏見了從龜茲城跑來的休利,他一句奚落的話都沒有,反倒是好生安慰了一番,可萬烏問及休利撤退的緣由,休利是神經兮兮的說道:“我聽聞幷州王的主力大軍還有兩三日就要把龜茲城給圍了,以免被困,我就先跑了。”

從休利的話語中似乎還透露著一種只要我跑的夠快,你們幷州軍包圍我的想法就只能夠落空的意思,而休利似乎覺得還覺得自己賺到的,至少讓幷州軍的願望落空了。

可萬烏聽了卻是皺起了眉頭,他說道:“我的探馬今天早上還來傳報,說幷州軍主力部隊明日就將要抵達膚施城這裡,已經通報好幾次了,我讓人時刻關注著幷州軍的動向。”

休利這一聽有些懵,而萬烏只是疑惑的說道:“難道幷州軍還能夠分兵不成?探馬說幷州王就在這只大部隊中,未曾有分兵的動向,你是不是被騙了?”

被騙不被騙的,休利其實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是剛從一個虎穴中跑出來,結果又落入另一個虎穴當中,休利見著萬烏疑慮重重的模樣不禁縮了縮腦袋。

萬烏大哥,若是我現在再領著我的幾千人馬跑回王庭去,你會不會放我走?

這話休利始終是沒有勇氣說出口,他害怕被萬烏打,還是往死裡面捶的那種,休利的心態也開始發生了變化,他覺得明日幷州主力大軍才會抵達膚施城,而今日還可以瀟灑一下的嘛!況且膚施城內有六萬匈奴部隊,再有萬烏坐陣,有事也不會落到他休利頭上,就算兵敗城破了,休利覺得他還可以再跑的嘛!

只是,若是這樣一來的話,那麼當初為什麼著急從龜茲城跑出來呢?

休利對這個問題陷入了深深的焦慮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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