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覺得我和克蘇斯伯爵是一夥的,想要黑吃黑掉你的魔化銀?”帕多突然笑了起來,頓時把剛才還有點緊張的氣氛沖淡了一些。

“就算這次幾百公斤高純度魔化銀價值不菲,但你們為了這點東西,就丟掉一個長期能供貨的渠道,甚至還不惜冒著得罪阿維利城的當權者;不惜得罪一個能全滅掉整隻重甲騎兵的強權者;甚至你還要背叛多年的老朋友!”哈珀越說越氣,但總算是在氣憤之中,還沒有丟掉一絲的清醒,而坐在馬車前方的帕多卻不為所動,反倒是駕駛的馬車速度更加的穩穩當當。

不對勁兒!這很不對勁兒!哈珀意識到不對勁兒的時候,立刻就停下了說話,讓自己冷靜地坐了下來。

“噢,冷靜地這麼快,你是想到了什麼?”帕多的聲音有點帶著笑意。

“你究竟是誰?”哈珀冷靜了下來,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很大的漏洞。

帕多是自己父親介紹給自己認識的,從當年到現在二十年,兩人可沒有少進行過交易,為什麼這次突然就背叛呢?高純度魔化銀的價值驚人?不可能,就算是價值驚人,現在也不是背叛的好時機啊。帕多雖然看到了魔化銀,但這些魔化銀還停留在飛空艇上,帕多根本沒有拿到啊。

是那個由帕多指路停靠的小島?也不對。即使帕多拿到了這些高純度魔化銀,但他丟掉了整個渠道,更多的魔化銀,帕多不是如此短視的人。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帕多究竟是為了什麼呢?難道說,剛才帕多說的話裡已經提示了?可帕多並沒有說什麼啊!只是說了自己叫做帕多,是個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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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帕多,是個亡靈。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已經是亡靈了。”帕多重複地再次說出自己的名字。

“……”帕多這個話說的讓哈珀有些不明所以,但很明顯,哈珀已經想到了這應該就是帕多想要告訴自己的。

“你剛才說你父親在六年前死了,你親手把他埋葬,你一點都不傷心,這是為什麼?”帕多沒有繼續,卻轉到了另外一個話題。

“……”哈珀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你恨他,從小你就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你以為是你的父親拋棄了你的母親。當別人都有母親疼愛的時候,你卻只有在父親的嚴格要求下學習各種你本就不想學習的知識!”帕多說這個話的時候語氣非常的平靜,靜的讓哈珀又開始怒氣上升了。

“你為什麼知道這些!你到底是誰?!”哈珀低吼了出來。

“你一直都在找你的母親,甚至連你父親死的時候,你都還在問他,可他沒有告訴你。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帕多的聲音裡充滿了蠱惑的味道,讓哈珀聽了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探索。

“你為什麼知道這些事情?他死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在場!你怎麼可能知道!?”哈珀是真的不相信。自己認識多年的帕多突然變得非常的陌生,自己確實是在父親死之前詢問自己母親的資訊,但這個事情不是只有自己和自己父親兩人知道嗎?難道自己父親沒死?不,不可能,自己親手埋葬的父親啊!

“每一個酒館協會負責人都有一位侍從。侍從的作用是當負責人有其他事情不在酒館時,繼續經營酒館的。你見過你父親有侍從嗎?”帕多的話跳轉的很快,思維也轉換的非常快,但如果把這些都用一個合理的道路連接起來的話……

“你?你?你是我父親的侍從?!”哈珀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但瞬間又推翻了它。

不可能,酒館協會對酒館負責人和侍從有嚴格的界定!酒館負責人可以成為一個酒館的主事人,但侍從卻不能啊!帕多作為卡圖斯墓園的酒館負責人,這是不爭的事實。他怎麼可能是自己父親的侍從呢?!

可是,自己確實從沒有見過自己父親的侍從,即使是在自己還沒有接手酒館之前,父親也一直是一個人,沒有侍從的!

“你究竟是誰?!”思緒轉了無數次,又被諸多不可能的問題堵住,哈珀實在是想不出這原因,只能再次回到剛才一直在問,而帕多卻始終沒有正面回答的問題。

“我們快到了。過了墳地,前面不遠就是卡圖斯墓園了。先到我的酒館坐一坐,我們在繼續聊吧!”帕多還是沒有回答,反而是繼續揚了揚韁繩,讓亡靈馬繼續向前跑去!

亡靈馬的速度其實很快,只是因為黑夜和黑暗天幕,讓乘坐的人並不感到快。匆匆之間,大片豎著墓碑的墳地就如白駒過隙一般不斷倒退回去,而亡靈馬車也慢慢的進入了一條筆直的大道。一條灰白色,用碎骨鋪就而成的寬敞大道!

碎骨大道的寬度大約有三輛亡靈馬車並排的寬度,而地面鋪就的碎骨,卻一點也不突兀,就好像被什麼東西來回踩踏後壓得嚴嚴實實,平平整整。道路的兩端黑漆漆的,看不見任何東西,並不像是毫無東西的那種虛無黑,而是像被吸收了所有光亮,死寂中充滿了恐怖氣息的那種黑。

黑的氣息很深沉,深邃的讓人覺得隨時隨地會從道路兩邊伸出無數雙漆黑的手,將路過道路上的所有生物都生拖硬拽地拉入無盡的深淵。

亡靈馬噴著響鼻,腳下四蹄嘀嗒嘀嗒得往前奔跑著,拖著馬車不斷的向前方跑去,駕車的帕多和坐在馬車上陷入沉默的哈珀,並沒有什麼心情欣賞周邊的景物,很快的,馬車就來到了卡圖斯墓園的大門前!

“走吧。先到我的酒館坐一坐,來上一杯永暗酒,我們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慢慢聊。”帕多很有禮貌的先行下車,替哈珀引路。

哈珀抬頭看了一眼前方卡圖斯墓園的鐵柵欄,又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微笑著的帕多,想了想,還是順從的從馬車上下來。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了,而帕多就算有害自己的心,自己也暫時無力做過多反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帕多的酒館比之哈珀的酒館似乎要小上很多,甚至連酒館裡的桌子都只有幾張,客人卻是一個沒有,只有一個看上去有點像是侍從的黑罩袍人站在吧檯裡。

“桑納,給我們的客人來一杯永暗酒,就用我放在酒窖最裡面的那瓶。”帕多一進門,就向著站在吧檯內的黑罩袍人大聲喊道。

“好的,老闆。請稍等。”吧檯內的桑納回應後,就立刻消失在了吧檯。

“請坐。我這裡一般沒什麼人會過來。我們亡靈族和你們不太一樣,一般沒事沒什麼人來酒館消遣的。”帕多吩咐完桑納拿酒,然後就示意哈珀坐了下來。“現在我們可以安靜的聊上一會兒。等明天我就帶你去見克蘇斯伯爵。”

坐下後的哈珀,始終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帕多。到現在這個情況,說帕多想要黑吃黑,那哈珀是肯定不相信了,沒見過誰黑吃黑還特意帶到自己的家裡來黑的。可要說哈珀知道帕多的意思,那可是真不太知道啊。

“你現在肯定有很多問題想問,對吧。哈珀。”帕多語氣中帶著微笑,很是隨意的坐在哈珀的對面。

“我想要知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我家的這麼多事情。還有,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哈珀確實心裡充滿了疑問。帕多這一路上的表現都給他一種自己被看穿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哈珀很不舒服。

“你的問題果然很多啊。”帕多雖然是個骷髏亡靈,但仍然很奇怪的傳來了一種很高興的話語出來。正在這個時候,那個去酒窖取酒的黑罩袍人桑納端著兩個杯子和一瓶漆黑的酒瓶走了過來。

“老闆,您要的酒。”

“放在這裡,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好了。”帕多吩咐完,便拿起桑納放在酒桌上的酒瓶對著哈珀說:“這瓶酒叫做永暗酒,是亡靈族特有。它是用生長在黑暗深淵的永暗花來釀造的,對於生靈來說,喝這個酒,可以使你增加黑暗中的陰影視力,能看得更遠。”

說完,帕多就給哈珀倒了一杯永暗酒,放在了他的酒桌前。

“回答我的問題。”哈珀並沒有看這個酒。

雖然他聽說過永暗酒,那是一種非常珍稀的酒,之所以珍稀其原因就是在於剛才帕多所說的永暗花。這個永暗花是生長在黑暗深淵邊上的一種植物,因為長期吸收陰影能量,所以永暗花全身都是黑色的,而唯一只有其開出的花朵是白色的。而要想採摘開花的永暗花,必須要深入黑暗深淵,那更是非常困難才能進入的地方。

“不要著急。夜晚還長著呢。先聽我說一個故事。”帕多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永暗酒,輕輕的喝了一口後,才慢慢用一種很奇怪的語調敘述著:“在很多年前,也許是三十,也許是四十年,我都忘了。

在東部大陸,有一個貴族少爺,他從小就受到城鎮中很多人的喜歡,而他也對人和善,不管是貴族還是奴隸,都對他的印象非常好。他的和善和樂於助人在整個城鎮裡出了名,甚至他還因為自己的侍從喜歡上隔壁城市貴族家的小姐而去幫忙。他的幫忙可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花費大量金幣幫自己的侍從追到了貴族家的小姐。

後來,這個貴族少爺逐漸長大,繼承了家族的生意,但他樂於助人的性格卻沒有改變,仍然在不斷的利用著家族的生意,毫無節制地花費大量金幣來繼續幫助別人。也正是因為這樣,家族生意入不敷出,日漸衰糜,慢慢地就走到了快要破產的邊緣。

這個時候,他的侍從,那位娶了隔壁城市貴族家小姐的侍從回來了,帶著大量的金幣回來,說是要報答自己少爺對他的恩情,少爺也接受了侍從帶回來的好意,並且把金幣投入到家族生意中,家族於是又慢慢再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少爺並不知道,侍從帶回來的這大量的金幣,是他竊取了自己妻子家的金幣,為了幫助自己從前的少爺家族走出困境,侍從不顧妻子家族的反對,毅然將家族中的大量金幣卷脅帶走。這使得侍從妻子的家族極為震怒,派出大量的部隊,前來征討少爺。因為他們認為,侍從之所以會娶自家小姐為妻,都是為了自家的金幣,而在之前曾出大力幫助侍從的少爺,就是這一整個事情的策劃者,也是最終受益者。

對方家族派來軍隊的時候,侍從想要出去自首,把所有事情都扛下來。可是,侍從帶來的金幣已經花掉了,而以侍從和少爺的關係,也根本沒有人相信這件事情背後沒有什麼黑幕。所以,少爺在打暈了自己侍從,不讓他自首後,獨自面對軍隊,並抗下了所有的罪責。

最終,等到侍從從昏迷中醒來後,才發現少爺已經被判做了奴隸,賣到了西部荒野大陸,而少爺家族所有的財產,全部被充公收繳,家族中的其他人也背叛家族,原本一個好好的貴族家族就這麼樹倒猢猻散。

侍從覺得這件事情全都是自己的錯,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將自家少爺從奴隸販子手中救出來。但,侍從不過是一位武力不行,魔法也不會的普通人,哪兒有能力打得過那些蓄養私兵的奴隸販子啊。於是侍從拯救少爺失敗了。……”說道這裡,帕多停下了繼續講述,轉而端起裝著永暗酒的杯子,一飲而盡,就好像剛才說的這些故事,抽調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

“後來呢?那位少爺和侍從後來呢?”這個故事已經完全將哈珀吸引住了,在心裡的某一處,哈珀似乎意識到了這個故事的非同尋常,甚至心中已經有了一些奇怪的猜測。

帕多在這樣的環境和這樣的情景下給哈珀講這樣曲折離奇的故事,這故事的背後,是不是和今天帕多的不正常表現有關呢?或者說,帕多所講的故事究竟誰是故事中的少爺,誰又是故事中的侍從呢?!

難道說,真的如之前哈珀猜測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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