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當時已經燃燒了生命，來換取那一刀的威力，按理來講，我應該是活不了了才對。”
燕京四合院裡，段擎天站在桌子後面，負手而立，椅子被推到一旁，冷眼看著我，一臉怒氣。
“沒錯，你當時已經死了。”我淡淡地說道，面無表情，甚至還有心思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一封檔案。
上面好像寫了南洋協會什麼的……
“那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一個什麼情況嗎？”
“你復活了，我幹的。”
“你復活我用的是……”
“神英珠。”
砰！
段擎天一掌拍到了桌子上，突然間，一抹詭異的白色光圈擴散，緊接著，這一張桌子竟是直接一顫，隨後化作碎片，木渣掉了一地。
恍惚間，好像連周圍的空間都隨之波動了一下，一旁的椅子承受不住，四條椅子腿霎時炸裂，椅面落到地上。四面的牆壁都好像有些微微顫抖，不過好在沒有坍塌。
畢竟四合院挺貴的，毀了多心疼……
“看來你復活之後，你的實力也隨之精進了許多，以前，也最多是一掌把它拍斷而已，但現在連個全屍都剩不下了。”
“不要轉移話題！”段擎天冷聲說道，“神英珠有三個，你拿來了幾個？”
“就拿一個，聖西法沒有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其他兩個我不知道在哪兒，也來不及去找。”我說。
但其實如果當時 聖西法沒有做出那個禍水東引的決定的話，這仨“雞蛋”還確實真的在一個籃子裡，那時候要是我出手，一下能得仨！
不過當然了，這樣也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也會有新的麻煩了……
段擎天聽了我的話，眼神中露出嚴厲的怒意，走到一旁的裡門前，一把推開門，指著裡面的一口棺材說道：“那他怎麼辦？！”
那口棺材頂部透明，好像水晶雕成，薛彪的屍體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栩栩如生，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你還記得這一次行動的目的是什麼吧！”段擎天看著我，冷冷地問。
“我知道，一開始，我們的目的確實是拿到神英珠，來復活薛大哥。”
“什麼叫一開始？！”段擎天喊了出來。“目的始終都是這個！但現在，你卻用它來救了我！按軍中紀律，你是不聽指揮！為什麼沒有按照原本的計劃來？為什麼沒有復活他？！難道你要再去一次北歐嗎？！”
“那又有何不可？！”
我面對段擎天的勃然怒氣，同樣也吼出聲來。
“我能去一次！就能去第二次！復活薛大哥不是你一個人的想法，我也希望！我也希望薛大哥再次站到我面前！”
“那你是怎麼做的？！”段擎天怒吼。
“你沒有這麼做！能夠讓他復活的就只有神英珠！一共就只有三次機會，能得到一次有多不容易你也知道吧，如果下一次你失敗了呢？如果還不等你得手那兩個就用了呢？！意外隨時可以發生，你為何……”
“段軍長你冷靜一下。”我看著他，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之後說道。
“最好的一次機會，你就這樣浪費，你讓我如何面對他？！”
“段軍長，你冷靜。”我依舊保持
“我活了，然後呢？繼續活著，看著他的屍體？我只會更痛苦！”
“段擎天你給我冷靜一下！”
我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指著他的鼻子喊了出來！
這一個大膽的動作，反而讓他一時愣住，我也終於有機會說話了。
“薛彪大哥犧牲，你以為就只有你痛心嗎？我難道不痛嗎？！我告訴你！不只是你，還有我！還有秦楠！還有寒飛！還有那麼多的暗影軍戰士們，他們都痛心！都悲傷！我們都希望他復活，都希望他有一天能夠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對我們笑，對我們說話！但是……”
我看著他，眼圈有些發紅，哽咽了一下，繼續說。
“但是你不能死你知道嗎？！你是誰？你是段擎天！你是東方的守護者！是華夏的戰神！暗影軍今日的榮耀是怎麼來的？華夏修行者們的驕傲是怎麼來的？華夏大地至今沒有被海外修行者侵入，至今安全無虞是怎麼來的？！是你！是因為有你在！你不僅僅是你，你背上，是華夏之脊樑，身後是十幾億人民！你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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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聲嘶力竭，身體都有些顫抖。段擎天看著我，顯然也是消了怒氣，眼神有些呆滯。
“今天，你知道要是我不這麼做會怎麼樣嗎？韓擒龍和鄒虎根本擋不住那三個人，他們會死，鐵軍會死，那些戰士也會死！東北地區，不到明天就會盡數落入敵手，然後，他們就可以直逼燕京！”
“好，就算沒有這樣，你死了，華夏大門攻破，你覺得那些野心家們會不抓住這個機會？神英社正憋著一肚子火，南洋協會蠢蠢欲動，東島的亂局也快要結束了，他們也會乘虛而入。然後，就是生靈塗炭、戰火紛飛、版圖破裂、人們流離失所……你就算是死了，在地府，你安心嗎？”
段擎天聽到這句話，低下了頭，他知道，我說的是對的，是他在意氣用事。
我抿了抿發乾的嘴唇，抬頭不讓自己的淚流下來，再次開口：“也許……我今天沒有選擇復活薛大哥，將來有一天我死了，能夠見到他，或是在夢中，他會來找我，問我為什麼沒救他。但我心中無悔。好過在以後，面對那麼多人，他們問我為什麼沒有選擇復活你，來保衛他們，來守護他們的家園。”
“我……”
段擎天低著頭，口中發出了低低的聲音。
“我確實……沒有想過那麼多，是啊，這種事情，本就兩難全，又何必……”
段擎天抬起頭，臉上，也為我剛剛那一番話而動容，搖了搖頭，轉身走到一旁的沙發前，坐了下去。
我走到他身邊，一樣坐下。
“至少現在，我們還有機會，有你在，我們可以聯手大鬧北歐，再奪來一個！”我說道。
“不行了。”段擎天說。
“什……什麼？”
我一時沒聽懂他什麼意思，疑惑地皺了皺眉。
段擎天抬頭看著我，表情嚴肅：“我說不行了，我沒有辦法，也不能像你所說的那樣，繼續保家衛國了。”
“不是不是不是，啥？！你不是已經復活了嗎？而且你身上的氣勢比以前還要強，剛剛你也是……”
“就是因為比以前強！”段擎天說。“強的過頭了。”
“不……我沒懂，怎麼了？強不好嗎？為什麼……”
“你剛剛看見我拍的那一掌了吧。”段擎天突然說。
“看了，挺厲害的，怎麼了？”
“剛剛，那只是輕輕地一下，我在拍的時候連力氣都不敢用，但卻將那張桌子拍碎了，而且就差一點，這座屋子也就塌了。”
“呃……所以呢？不對的地方在哪？”
我依舊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試探著問道。、
段擎天看著我，覺得我可能是真的不理解，便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再次開口。
“你應該知道，在很久以前，我們的世界是有靈氣的吧。”
“我知道，那是書中所載，尤其是上古時代，各種被靈氣沾染的生物爭相輝映，那是它們的時代。只不過後來靈氣枯竭，那些生物要不就是變成了現在的普通動物，比如鸚鵡什麼的，絕大部分，已經滅絕了。”
上古時期的那些生物中，其中的一種就是飛魚，現在也許就剩這一條了，當時我去煙城時，正好遇到丁家的家族之爭，所爭奪的地方居然就有這麼一條。
當時我們經過一番戰鬥後，它成功被我抓住，現在住在煙城同舟社分社裡，也算是我的社內成員了。
“沒錯，雖然靈氣為何枯竭我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靈氣了，任何人類修行者，所用的就只是日月精華，而非靈氣，整體實力，比之當年要弱了很多，同級別的修行者，現在的根本比不上當年有靈氣的修行者。”
“呃……所以呢？”
“與我們人類，還有動物們一樣，世界也在變化，有靈氣的世界，要比沒有靈氣的世界強大，所能夠承受的力量也比現在強大。總而言之一句話，現在的這個世界，承受不住有靈氣的強者的力量。”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道理我都懂，就好像一個運動員，以前體格很厲害，跑個十公里都不帶累的，但是在退役以後，啤酒炸雞烤肉的胡吃海塞，生活一點兒也不節制，五年十年的過去了，他上了年紀，還變成了個死肥宅，身體素質也就下去了。
這個時候，別說十公里了，一公里也受不了啊！
這個世界能承受住現在的法師的力量，但是承受不住有靈氣的法師的力量，要是那種弱的倒還行，但如果是強的，幾次出手，用幾個大法術，估計怕是要世界崩塌！
段擎天看著我，一臉的嚴肅，正色道：“我，現在已經有了靈氣，我現在，已經不能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