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洛陽城向東不足百里路程便是汜水關,出了汜水關之後再行進半日,便有分叉路可折道向北。

向南便是豫州和荊州,向北便是幽州和幷州,一路向東便會進入冀州境內。

趙雲雖然名義上是幷州將軍,其實明眼人都知道,他和幽州的公孫瓚仍然屬於一家人,頗有點砸斷骨頭連著筋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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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分別時刻,趙雲理所應當的將麾下大部分兵士劃撥到公孫瓚軍中,助他平定冀州大勢,自己則帶著一萬親軍趕回幷州。

此次會盟伐董的戰役對於各路諸侯消耗都不小,毫不誇張的說,整個天下都會因為這次戰役重新洗牌,是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搶佔地盤,還是利用這個時間好好休養生息,穩固大後方,對於剩下的各路諸侯來說,都是亟需考慮的問題。

對於公孫瓚來說,如果說幽州是冀州的大後方,那麼他在讓趙雲佔領幷州之後,便想要把幷州打造成幽州的大後方。

幷州各族混居,生活習性尚且不一,又何況土地貧瘠,生存條件極為艱苦,按道理來說絕不可能有如此重要的戰略意義。

然而因為齊貞的出現,各族之間開始通婚通商,劉虞又是一位極為擅長彌合各族關係的文官,於是此事變得大有可為。

別的不說,單說幷州的馬政,簡直可以稱得上冠絕九州。

而幷州的畜牧業,也是幷州最為發達的產業,沒有之一。

一萬親軍或許對於整個天下來說並不算多,然而放到一處仍然是一眼望不到頭,頗具聲勢。

這其中有一千多兵士的裝束與幷州軍完全不同。

這些兵士的眼神透露著兇狠,明顯比之普通的幷州軍軍士更加精銳,事實上無論是胯下戰馬的素質還是單兵的甲冑和武器,這些兵士都要比幷州軍高了半格。

裝備還好說,但是甲類戰馬本就稀少,能湊齊足足一千多騎軍更是一件足以讓人驚歎的事情。

又何況是和幷州這些原本以馬政甲天下的親軍相比。

虎賁營,原本是長沙太守孫堅麾下的精銳騎軍,湯衣作為虎賁營統領之後,這部騎軍便一直跟隨在她身邊。

趙雲本人和湯衣接觸不多,其實對於湯衣此人頗為好奇,然而湯衣本就是個冷淡性子,對小隊的隊友況且不假顏色,哪還指的上她和趙雲相談甚歡?

所以一路上二人之間顯得十分安靜,一點盟友樣子都不像,倒像是兩個恰巧同行的陌生人。

何時行軍,行軍速度多塊,又何時休息,何時安營紮寨這種事情上,趙雲經常會詢問一下湯衣的意見,這個時候湯衣也並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該如何便如何。

事實上對於領軍這件事情,湯衣也並沒有什麼經驗。

衝鋒殺敵她是沒問題的,其他一應事宜自有手下副將出謀劃策,需要她的地方其實不多。

至於趙雲對於她生活上事情的旁敲側擊,湯衣則是十分冷淡的不予回應,倒是讓趙雲心中更加好奇了些。

二人此行目的地為上黨郡。

上黨太守張揚死在洛陽城外,其時是和孔融二人商議,脫離聯盟之後準備藉機行事,結果被伺機一旁的齊貞撈了個便宜,死的極為窩囊。

趙雲此時正是想要去上黨郡安撫軍民,順帶著徹底將這個地方納入麾下。

在湯衣心中,自己只是恰巧與他同行,到了上黨之後便要分道揚鑣,她向西開拔準備直接插到西涼境內,完成和齊貞二人之間的謀劃,而解決了上黨的問題之後,趙雲便準備一路向北,要去州府和郭嘉匯合,休養生息。

待得大軍行進幷州三日之後,從州府中傳來了郭嘉的迷信。

上黨郡有黃巾餘部為禍,人數不多,卻也有幾千人,估麼著是得到了張揚的死訊因而蠢蠢欲動,郭嘉請趙雲前去平叛。

這封密信的內容是由趙雲轉述給湯衣聽的,她並沒有看到迷信的原文。

趙雲的意思是此行可能發生戰鬥,如果湯衣不去,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從此處直接向西而行,避免手下折損,如果去的話也要商議一個共同應敵之策,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湯衣對於這件事情倒是無所謂,想了想處於盟軍立場還是能幫就幫一把,反正那些黃金餘孽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因此沒有改變既定行程安排,直言由趙雲將軍安排就好。

趙雲臉上頗有喜意,自然也不會讓湯衣一部身先士卒,僅需湯衣一千五百虎賁營四散各處,這一仗由他來打,湯衣僅需嚴守敵人逸散逃兵即可。

湯衣自無不可,點頭應承下來。

無事行軍是一個狀態,此時有了軍務行軍速度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樣慢吞吞的。

第三日的清晨,大軍便已經來到上黨郡城之外。

湯衣其實心中並不太擔心,一來郭嘉信中言語輕鬆,趙雲的語氣都沒太當回事,無非就是既然本來就要去,那順路平個叛就完事了;二來上黨郡雖然不大,可畢竟是郡城,僅憑幾千個裝備稀爛的黃巾餘黨,想要攻佔郡城簡直是天方夜譚;三來既然對方沒法佔領郡城,估麼著也就是在幾個下縣組織一下,甚至一兩個縣也並非不可能,縣城不比郡城,哪來的城堅一說?能用土壘個城樓便已經算不錯了,一萬精兵強將,足夠平趟過去。

郭嘉信中對敵軍的具體情況語焉不詳,看來州府中也沒有得到這裡的第一手訊息。

一萬大軍沒有絲毫阻礙,便開進了上黨城中,趙雲得先去瞭解一下情況。

上黨郡應該是早就聽說了趙雲歸來的訊息,所以接待大軍的一應事項盡皆準備完成,絲毫不顯慌亂。

現如今上黨主事的乃是張揚的主簿,名叫馮甲,見到趙雲之後大喜過望,連稱辛苦。

趙雲沒多廢話,直接問起黃巾餘黨叛亂的事情。

馮甲的臉色有些尷尬,只說自己御下不利,還請將軍贖罪。

趙雲說張揚不在,郡內出了這種事情也不能全怪你,況且你還能在如此情況下依然保持了郡內的大體安定,已屬不易,不用過分

自責。

事情與趙雲和湯衣二人判斷相差不大。

準確來說,這次的叛亂只發生在距離上黨郡城不遠的一個下縣內,那個縣興許是太窮了,所以才要趁著這個機會準備掠取周邊更多的資源。

這些人或許只是打著黃巾軍的名號,是否能真稱得上黃巾軍只怕都不一定。

那個縣距離郡城的距離算不上遠,急行軍的話大概半日便可以打個來回,只是這位主簿明顯在沒有張揚這個主心骨在的時候,不太敢擅自主張對那裡用兵,要不然只怕都不用等趙雲回來,他自己就能把這事情給辦服帖了。

事情的原委搞清楚之後,趙雲和湯衣對此事更加放心了一些,此時還不到午間,趙雲便提議事不宜遲,現在便去那裡平叛,快的話天黑十分也就回來了。

湯衣沒什麼意見,馮甲自然是全力支持。

於是剛剛落腳,屁股還沒坐熱的二人便再次領軍直奔叛軍而去,甲士數量不多不少,還是趙雲帶來那一萬,再加上湯衣麾下的一千五百虎賁營。

不到午時,大軍向西已經來到了縣城之外。

湯衣的虎賁營分散四周,防止敵人四散逃跑,趙雲則組織兵馬開始攻城。

說攻城實在是太過抬舉這個縣,這個縣別說城牆,連土壘的圍牆都滿是缺口,根本難以成為阻擋敵軍的工事。

此時不說趙雲和湯衣,那些普通兵士對這裡的敵軍都產生了極大的輕視。

這哪裡稱得上亂軍,不過是一堆亂民罷了。

震天的喊殺聲傳來,趙雲的進攻已然開始。

湯衣在戰略上輕視對手,然而在戰術上卻並不馬虎,不斷有各方的虎賁軍向著她回報戰場當中的狀況,以防有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僅僅打了一個時辰,喊殺聲便小了下去,看樣子趙雲的軍隊已經攻入了縣城,而趙雲做事果然滴水不漏,根本沒讓什麼潰散的敵軍從縣城中跑出來。

於是湯衣麾下這虎賁營猶自還覺得不太過癮。

“報!前線戰事已畢,趙將軍請湯將軍進縣。”幷州軍的傳令兵士來到近前對湯衣回稟道。

“和趙將軍回報,就說不必了,我虎賁營原地紮營修整,等他出來之後一起回上黨。”湯衣淡淡的拒絕了趙雲的邀約。

在她看來這都是小事,沒必要自己再進去一趟,等趙雲安撫好城內的形勢一起離開便是。

“喏!”

傳令兵走了。

湯衣便準備召回四散各處的虎賁軍,原地紮營。

“報!北方發現大量黃巾軍!”

“報!西方發現大量敵軍!”

“報!南方發現大量敵軍!”

三方回報居然是不分先後的來到了湯衣面前,讓她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讓湯衣略感匪夷所思卻又無可奈何的是,以她和趙雲二人的兵馬,居然被一群亂軍給包圍了。

“傳令虎賁營,向中軍靠攏。”湯衣淡淡的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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