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幾滴殷紅的血點散落在地上,就像一條引導偵探的線索,向著道路遠方延伸而去。

然而不知為何,這點點血跡只持續了數十米的距離便戛然而止。

齊貞離開這裡已經超過一日,很難想象為何這裡的斑駁血跡還會如此清晰。

老天爺很給馬三兒面子,天氣陰沉了兩日,那場雨或是雪最終也沒有飄落下來,而他因為在熊家得到了如此重大的線索,才終於想起關注一下四周是否有可能出現的些許線索。

“你看看。”馬三兒指了指地上,“這一次人證物證俱在,我看你還要如何狡辯!”

熊文妻子順著馬三的手指望去,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

“哼!走吧!”

馬三兒從身後在熊文妻子的屁股上拍了一記,還使勁的抓了一下,那柔軟的觸感讓他心中迷醉。

熊文妻子毫無所覺,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向著衙門的方向走去。

距離二人不遠處,熊武將自己的身形掩藏在陰影中,將這一幕幕畫面盡收眼底。

他的身體因為恐懼和憤怒而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垂在身旁的雙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

他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內的弟媳,又看了看安靜的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的家,深吸了兩口氣,轉身離開。

劉表今日在刺史府中視事,他與身邊最為得力的親信蒯良正因為長沙郡的安撫問題商討對策。

現如今剛剛將長沙太守孫堅一眾誅殺,長沙郡中的百姓還有那些留守的文臣去留問題,總要商議出一個對策來。

如若不然,那長沙放在荊州之中總歸是一個不安定因素,以雷霆之勢奪其位之後,總要開始徐徐圖之撫其心。

這件事情他並非是臨時起意,而是圖謀許久了,今次和蒯良商議對策,也不過是在細節方面進行敲定而已。

正在此時,門外有下人來報,那個前兩日被劫走的要犯,終於有了下落。

二人的臉上同時露出了驚喜的神情,蒯良更是趕忙說道:“快讓他進來!”

蒯良是劉表的主簿,被劉表譽為雍季之論,也是位極聰明的人。

很快,馬三兒便帶著熊文妻子走上堂來。

馬三兒之前也就見過劉表幾次,憑藉他這個級別,想要和劉表說上一句話難如登天。

愣要比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大概就是某交通支隊管片兒的協警想要跟省委書記聊聊天的難度。

馬三兒諂媚的向二人行了禮,連頭都不敢抬,開口說道:“小人馬三兒,是城西這片巡街的衙役。”

“噢,那這個是……”蒯良問道。

“民女廖氏,見過兩位大人。”

熊文妻子原來姓廖。

“說吧,怎麼回事?”蒯良接著問。

馬三兒先是把自己的光輝形象大書特書了一番,無非就是自己如何如何辛苦,又怎麼發現的線索,然後添油加醋的說了自己經過精心的探查,在熊家門外發現了血跡的線索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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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表和蒯良二人就靜靜的聽,也沒有打斷馬三兒的自吹自擂。

“廖

氏,他說的可對?”

馬三兒說完,蒯良轉而問熊文妻子說道。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廖夫人一言不發。

她想的其實很簡單,既然自家孩子已經暴露了那兩個人來過的資訊,自己自然是難以抵賴,可想來衙門裡的大人們原本的目的應該是找那兩個人,而這件事情是自己完全不知道的,那麼不開口,就要比開口強。

說得越多,便有可能暴露的越多。

馬三兒面色一厲,抬起腳便踹到了廖氏的腿彎處,瞬間將她踹的跪了下來。

“老老實實交代,要不然你一家老小小命難保!”

熊文妻子的眼淚簌簌落下,她抽泣著回答道:“民女真的不知那二人的去向,他們只停留了一夜便離開了。”

此時蒯良沒有避諱二人,大大方方的和劉表說道:“大人,城中打牢的牢門設定您是瞭解的,只怕內中沒有內應,劫囚的歹人也很難敲進那沉重的牢門,再加上那兩人離開大牢之後便進入了熊文家中,這件事情熊家只怕難脫干係,即便這廖氏說的是真的,倒不如把那熊文叫來,嚴加拷問一番,想來必然有所收穫。”

到底是一介女流,廖夫人哪裡想到對方能想通這一關節,整個人瞬間像丟了魂一般,呆在了原地。

劉表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這女子所說的話只怕也有些不盡不實之處,想來逼問一番也有收穫。”

“你叫馬三是吧。”蒯良看著馬三兒說道:“既然你與他家相熟,這件事情就交由你來辦理,如果做得好,便封你一個從事,如果做不好……”

“大人放心,小的必定把那兩個賊人的下落搞清楚,定然不負大人所託。”馬三兒諂媚道。

“下去吧,要快!”蒯良命令道。

馬三兒點頭哈腰的領著廖氏離開,去往荊州府大牢,劉表和蒯良相視一眼,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欣喜。

“果然你說的沒錯,帶著這麼個傷重之人,他們一定不會第一時間離開荊州。”劉表開口說道。

“只要他們還在城內,便跑不出我們的手掌心。”蒯良笑著說道。

“蔡瑁現在何處?”劉表突然問。

“估麼著現如今正帶著大軍往回趕,應當這幾日便到。”蒯良回道。

“呵呵,到時候我荊州鐵板一塊,總算也有了這逐鹿天下的資格。”劉表笑道。

“所以那人必須要找到,只要能撬開他的嘴,何愁大事不成?”蒯良附和說道。

劉表的案頭,一方明晃晃的絲絹,上面規整的寫著三個大字。

正是梁思丞。

馬三兒帶著廖氏走進了荊州大牢的門。

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入到夫君當差的地方,只是想不到會以這種身份。

大牢的刑房之中,熊文已經被捆在了架子上,看樣子也是剛剛被帶過來不久,還未曾上刑。

看到自己的妻子,熊文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決堤而下。

“你怎麼來了啊?”

熊文哪知道事情始末,還以為妻子是來探監的。

“你家妻子窩藏囚犯,這不是給你作伴來了嗎

?”馬三兒嗤笑一聲。

“啊?”

熊文愣了。

馬三兒催促兵丁把廖氏同樣捆綁在木架之上,奸笑著說道:“你一家人看起來安分守己,想不到一個個都是膽大包天之輩,今日你們若不說出那二人下落,只怕很難活著從這牢裡走出去了,嘖嘖嘖,可惜啊。”

“馬兄弟,你我二人都是鄰里,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那二人如何劫囚離開此處,我真的不知道啊!”熊文帶著哭腔。

“不知道?好一個不知道,那我今天就得罪了。”

馬三走到面如死灰的廖氏身前,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龐,眼睛卻一直在看向另外一邊的熊文。

“你這慫包居然能娶這麼個漂亮的夫人,可當真是讓我羨慕的很吶。”

說著話,他的手便從廖氏的臉上緩緩向下撫摸,穿過了她白皙的脖頸,來到了她胸前。

“嘖嘖。”馬三兒抬起自己的另外一隻手,上下抓弄著廖氏胸前的兩團肉,淫笑著說道:“以前沒發現啊,嫂夫人居然如此雄偉,真讓人嚮往的很。”

“我操你祖宗,馬三兒!有能耐你衝我來!”熊文目眥欲裂,怒罵道。

“好啊,衝你來。”馬三兒點點頭,“把他嘴堵上,給我打!”

有兵丁把髒布堵在熊文口中,抄起蘸了鹽水的鞭子,開始抽打在熊文那略有些單薄的身軀上。

啪!啪!啪!

馬三兒手下的猥褻沒有停止,輕聲對廖氏說道:“這麼好看的一張小臉,打壞了真可惜了,放心吧,馬大哥會好好疼你的。”

熊文妻子早已經泣不成聲:“馬大哥,求您放過我們吧,我們真不知道。”

“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馬三兒獰笑著說道,手下更加大了幾分力量。

熊文自小到大也沒受過刑,他自然也不是那種鐵打的漢子,劇烈的疼痛讓他即便嘴上堵著髒布,卻難以阻止因為疼痛而發出的慘叫。

只不過啊啊啊變成了嗚嗚嗚而已。

“啊!”

突然,從刑房的外面接連傳來幾聲慘叫,讓馬三兒心頭一驚。

“快去看看,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馬三對行刑的兵士說道,手下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那個兵丁趕忙轉頭出了門。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那個出去的兵丁卻再也沒有回來。

然而慘叫聲卻依然在繼續,而且聲音越來越大,距離刑房也越發的近了。

馬三兒的面容上有一絲慌張,他是在不明白外面發生了什麼,難道又有人劫獄?怎麼這種事情還帶接二連三的呢?

從大牢門口到刑房外還有一段距離,此時這裡佈滿了循聲而來的兵士。

已經有人去刺史府中回稟這裡發生的事情。

然而那需要時間,而他們這些普通的兵士卻根本無法阻擋那個怪物的推進。

是的,怪物。

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渾身都被黑色的鎧甲所包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所有擋在他身前的兵士都不是他一合之敵。

觸之,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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