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一直總是十分低調的配合師兄弟們的戰鬥,自己單獨出手的機會極少,因此當他在間不容髮的時刻瞬間完成了對於吳天的三次攻擊,而吳天卻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場間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部驚詫萬分。

尤其是齊貞,他所受到的震撼是最強的。

這是因為玄奘的攻擊行為和移動的軌跡,在他的精神力當中,是無法感知的。

用體育運動來舉例子,人的眼睛看到乒乓球運動的軌跡,進而反饋至大腦,大腦反應出身體需要做出怎樣的反應,然後支配自己的四肢做出動作,揮拍將球擊出,這是一整個完整的鏈條。

而齊貞的精神力要比眼睛的動態視力要更加敏銳,相當於是直接用大腦來感知乒乓球運動的軌跡,整體的效率就要比肉眼感知更加強大,對於肉眼沒辦法反應的速度利用寫輪眼加精神立場就可以很清晰的感知到。

肉眼是肯定沒辦法看到玄奘的移動軌跡的,而即便是齊貞的精神力和寫輪眼中,玄奘在移動中也完全消失了蹤影,而那本屬於玄奘的青色劍氣,也根本無從捕捉。

這只能證明,現如今玄奘的實力層次已經完全超出了齊貞的理解範圍,達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齊貞引以為傲的精神力和寫輪眼,如果對上這個玄奘,只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唯一還能拿的出手的,恐怕就是自己透過魔液強化的變態身體了。

可與人戰鬥總不能做一個等待教訓的沙包吧?

吳天十分狼狽的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啃泥,這讓原先看起來不可一世的他顯得十分可憐,反而襯托出那個平平無奇的管家長老是如此的高深莫測。

“放棄吧,你打不過我。”玄奘淡淡說道。

“可惜師叔,有些來不及了。”吳天此時卻咧了咧嘴,笑了。

玄奘面色一緊,復而嘆了口氣,喃喃說道:“還是慢了一步。”

一道劍光從天空中直直落下,插在了二人當中的地面上,一個身影出現在劍旁,手扶著劍柄,面對玄奘,背對吳天。

這就是立場。

“孽徒,跪下。”這聲音充滿威嚴,竟給人一種難以抵抗的感覺。

“拜見掌門真人!”所有在場的蜀山弟子盡皆對著這個身影躬身行禮,齊聲唱和。

玄燁到了。

吳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玄燁磕頭道:“師父,徒兒給您丟臉了。”

“讓你跪下是因為你對長輩不敬,卻不是因為什麼丟不丟臉的可笑緣由,你要清楚。”玄燁頭也不回,淡淡說道。

“是。”吳天低聲說道。

“我們幾個互相猜來猜去,仍然想不明白,一直在蜀山裡的那個人,究竟是誰,現在看來我們還是太過純良,原來這個人就是你啊。”玄奘突然開口說道,話語中隱藏著驚天的內幕。

至少對於齊貞來說,是這樣的。

“是我,只是師弟你知道,我確實不太方便做這些事情。”玄燁笑呵呵的說。

玄奘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

玄燁所說的不太方便這個解釋。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計劃這件事情的?莫非是四年前?”玄奘問道。

“師弟你不錯,居然能看到四年前,我以為你要說這些孩子上山的時候呢。”玄燁衝著隱藏自己的齊貞指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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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貞的腦袋立馬便是一昏,緊接著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苗人?”周圍的蜀山弟子看到齊貞的扮相,一時間還有沒認出來的。

“不對,是齊貞師弟。”有人點破了齊貞的身份。

齊貞抱拳,傻笑對著附近的蜀山弟子們抱拳行了行禮。

“你來。”玄燁對齊貞說道。

齊貞點了點頭,緩步向著中央走了過去,在這不到百米的距離內,齊貞心思急轉,想了很多應對玄燁問話的解釋,結果在站定之後卻聽到玄燁說道:“你們幾個人不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但是目的無外乎避免鎖妖塔的封印失守,也要阻止我們讓魔氣散落人間。”

“你很聰慧,所以當知道事情總是在出乎你意料,你乾脆就隱藏在一旁,不參與戰鬥,以免自己選擇錯誤,想當一個旁觀者,或者在關鍵時刻再出手,是吧。”

齊貞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於是只好保持沉默。

“欺負個小輩,沒甚意思,我倒是好奇,四年前你力排眾議,將放走小妖的吳天關到了後山,一關就是三年,是不是已經做好了讓他在我們重傷未愈時,主持蜀山大局的準備?”玄奘問道。

“你們不也是藉著誅妖的名義,把桑蛇一族保護起來了嗎?”玄奘笑著反問道。

“噢,原來苗人那個時候就已經被你利用起來了,怪不得我說他們怎麼會掌握魔氣凝練之法。”玄奘恍然說道。

“若是沒有那五座法陣,這通路的路口也斷然不會開啟的這樣順利。”玄燁說道。

“封印那兩顆靈珠的時候,你就真的不擔心自己就這麼死了?畢竟你可是蜀山掌門,被自己的陰謀算計死可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玄奘接著問道。

“其實我也糾結了一下,但是還好只有兩顆靈珠,我這孽徒又在身旁,無礙無礙。”玄燁擺了擺手。

“西域的事情,幹的倒是利落,只是你不怕人間刀兵再起,戰將起來誰都佔不到便宜嗎?”玄奘說。

“本來都是要推到重來的,不打緊不打緊。”玄燁說。

“既然師兄你這麼坦誠,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你到底想做什麼?”玄奘接著問道。

“我已經老了,如果不是這次受傷出人意料的恢復速度極快,讓你們一個個都提前出關,我寧肯不出現在這裡,畢竟這個天下,還是這幫年輕人的天下,年輕人喜歡自由,不喜束縛,無論是天界或是魔界,都不能憑藉自身的實力在人間屙屎屙尿,這種想法,我是贊同的。”玄燁說道。

“可方法上,這樣實在是太激進了些,關於這些問題,我們幾個師兄弟也不是沒有討論過,徐徐圖之亦可成事,又何妨百年光景?”玄奘問道。

“一來你看這人間,早已經是外強中乾,似枯藤老樹,早已破爛不堪,百年光景何必等待;二來既然殊途同歸,何不只爭朝夕?三來嘛……”玄燁的臉上露出一絲驕傲。

“我這孽徒,確實不錯。”

雙方該說的似乎已經說完了,場間一時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怎麼樣師弟,要不要一起?”玄燁真誠邀請到。

玄奘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師兄你打不過我,所以沒辦法說服我。”

玄燁哈哈一笑:“你果然從來沒變過,還是那個固執的性子!”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玄奘點了點頭。

“沒得商量?”玄燁再次問道。

玄奘手中的長劍挽了個劍花,算是回答了玄燁的問話。

玄燁的臉色凝重起來,剛剛戳在地上的三尺青鋒緩緩飄到了他的手中。

這把劍劍柄為青色,深色的劍身上佈滿了銀色的花紋,看上去就像一條被禁錮在劍中的虯龍。

“這把龍泉劍師父本來是要配給你的,結果你不要。”玄燁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身外之物罷了。”玄奘說道。

“師弟請。”

“師兄請。”

“你們兩個老家夥鬧夠了沒有!”一道嚴厲的聲音響徹在場間,讓二人瞬間變色。

感覺就像是兩個孿生兄弟正拉開架勢準備打上一場來決定誰當哥哥誰當弟弟,結果當媽的突然出現問你們兩兄弟是不是有病……

“完蛋……”玄燁臉上一苦。

玄奘的臉上也是有些無奈。

齊貞正準備在二人開始戰鬥之後就溜之大吉,卻沒想到似乎二人之間那股劍拔弩張的氣氛就在這個聲音出現之後瞬間消失不見了,不禁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這玄晴長老,也太厲害了些。

玄晴的身影出現在掌門玄燁身旁,身手就擰住了對方的耳朵,往上猛的一提。

“哎呦呦,師妹師妹,疼疼疼。”玄燁瞬間破功,終於在蜀山弟子面前展露出了在小隊眾人面前的那一面。

蜀山弟子們哪裡見過這陣勢,臉上的表情可以稱得上精彩萬分了。

“這麼大歲數了,不好好修仙,不好好教導徒弟,沒事淨想這些有的沒的,是不是虎?!”

“還有你,我爹怎麼跟你說的,讓你修閉口禪為啥,悶聲出豹子啊?!”玄晴一指玄奘,怒聲說道。

“還有你倆!”她又看向自顧療傷的玄明和一臉無辜的玄衣,“跟這瞎湊什麼熱鬧。”

然後她掃了一眼正在昏迷當中的玄影:“等你醒了我再教育你。”

“哼!”玄晴的眼睛掃了一眼跪在地上吳天,吳天的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

“你再強,學的也是我蜀山的劍法,蜀山能給你,自然也就能收回來,不要依著你師父胡鬧!你的問題,回山門再議。”

緊接著便是飛劍破空的場景,終於,留在營地中剩下的蜀山弟子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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