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是在蕪湖的時候張宗昌說的。

從時間上來看大概是不到一百年之前的事情。

原來苗人對於中原人的仇恨,在百年之前就已經埋下了種子,只不過到了如今才算得上開花結果。

幾代人的仇恨,苗人和中原人互相攻訐仇殺,估麼著就算是土地山神也沒辦法看清楚這之間的愛恨情仇到底有多少,但即便齊貞再傻,也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就像中國在近代受到的列強欺壓和侵略,或許同樣需要幾代人甚至更長的時間來消化彼此之間的仇恨。

至於現在……

現在苗人正好透過蜀山找到一個強大自身的方法,現如今還是在製造仇恨的過程當中,只有其中一方徹底贏了,這仇恨才會慢慢消解吧。

齊貞甚至有些可憐這些苗人。

原本與世無爭的生活在這片群山之中,不招災不惹禍的,結果隔壁一個強壯的鄰居因為自己的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就要侵佔自己的家,關鍵要是像現代戰爭一樣,為了掠奪資源或者達到什麼政治目的也就罷了,偏偏就是為了一己私慾想要名留青史這種挺可笑的理由。

自己沒有這個鄰居武器精良,沒有他財大氣粗,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只能想辦法利用地利以及不怕死的精神和對方周旋,可總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拼命想尋找一個可以讓自己可以和鄰居一樣強壯的方法。

結果好不容易找到了,可這種方法其實只不過是被別人變相的利用,要說苗人都傻呢,是不可能的,依然選擇接受這種方式,便只能說是一種極度無奈之下的飲鴆止渴。

齊貞的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對於如何處理這個苗人,變得為難起來。

原本他想的很簡單,一有桑蛇事情在前,二有神魔之井事情在後,在齊貞的想象之中,這些苗人就是扮演著在仙劍奇俠傳一遊戲裡面那單純的惡人,甚至作為神魔之井事件的始作俑者,大不了殺乾淨就完事兒了。

然而聽過了對方的講述,齊貞又很難心安理得的如此行事,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難成,果然齊貞還是逃不開形式作為的拖泥帶水。

就像月夢山選擇上的猶猶豫豫,也像對待太湖湖匪的不夠爽利,甚至包括蕪湖、大別山、巢湖,樁樁件件皆是如此。

但單單就這件事情來說,確實讓齊貞感覺有些吃力。

主要是因為陣營太多,如果善惡的分界線再不明確,齊貞就很難在整個事件當中理出一條真正清晰的線索用以決定自己的行為模式。

一方是十惡不赦且實力強大的壞人,一方是正直善良但實力弱小的好人,這種情況是最好處理的,無非就是懲惡揚善,皆大歡喜。

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又哪有那麼多好壞之分呢?

苗人提煉妖物身上的魔氣強大自己,為的是抵抗中原人的侵略,這有錯嗎?似乎是沒有的。

中原朝廷放在百年之前一定是

有錯的,錯的是那個皇帝的窮兵黷武,但是百年之後的現在,也很難再去找那個冤有頭的頭,債有主的主。

要說蜀山那些教給苗人這種方式的人,其實說不上有錯,一來不知道對方是什麼目的,二來無論怎麼看,即使神魔之井大開,苗人只怕也就只是中間最初級的那一環,畢竟無論實力還是底蘊,其實都和那些山上人相去甚遠,從剛剛靈感派對苗人幾乎是單方面的屠殺這件事情來看,這些真正的修行者,比這些原本齊貞以為十分強大的苗人,還是強了不止一星半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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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問題的根本,還是不知道那些究竟是哪些的蜀山弟子,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吶?

這天下太平不是挺好的嗎?幹啥非得搞事情?

實際上仙劍這部遊戲的發展,除了第一部和第二部是相對單純的正邪對立,到了第三部就有了更為多樣化的探索和思考。

對於人妖神仙魔鬼六個陣營之間的相互傾輒不斷深挖,才有了這氣象萬千的仙劍世界,絕不是單純的善與惡兩個字可以涵蓋的。

齊貞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放過這個苗人一馬,至少不能由自己來動手。

“我沒問題了,所以你現在可以離開這裡了。”齊貞最終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那個苗人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呆呆的看著齊貞,似乎在問:我自己走?

齊貞指了指廖勳兩個人,開口說道:“你放心,他們不會追你的,你走吧。”

苗人點了點頭,仍然是將信將疑,他怕自己一轉身,背後就被人來一下,那就太煩人了。

齊貞沒有管這個苗人的驚疑不定,接著開口說道:“有幾句話我和你說,希望你可以轉告你們一族的頭領。”

苗人點了點頭。

“以後不要再靠這種方式強大自己的實力,雖然我知道你們是為了保護自己,但是也要小心被人所利用,當然你不聽我也沒辦法,不過如果讓我發現你們再如此行事,到時候無非是拉上我的師門一起解決此事,蜀山又算得了什麼?”

“至於你們的事情,我師門自會告訴朝廷,讓他們永遠不再侵略你們的土地,如果可以,我還希望到時候可以為你們居中調停,讓中原朝廷出點血,多補償你們一些也好啊,你說你們也沒有逐鹿天下的心,何必打來打去的,到最後無論是苗人還是中原人,受苦的不都是百姓嗎?”

齊貞現如今所說的話,其實都是異想天開的胡說八道,雙方的矛盾絕不是一天兩天便能順利化解的,但是齊貞編造一個不存在的強大師門,說是連哄帶騙也好,說是威逼利誘也罷,其實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讓對方暫時停止提煉魔氣,至於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

苗人應了一聲,也不知到底是真聽進去了還只是單純的敷衍齊貞,總之不答應當時就死,答應了做不做再說,做得好不好又是另外的問題,總之,為了現在就能活下去,苗人也不傻。

“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為了防止

苗人不信,齊貞假模假式的對著廖勳二人說道。

“可以。”廖勳點了點頭。

然後齊貞三人便瞬間消失在苗人的面前。

其實廖勳還在地上坐著,齊貞還在原地站著。

這苗人也不廢話,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山谷中,看起來剛剛的傷也不全然像他表現出的那樣嚴重。

齊貞轉頭,看著還坐在地上緩緩吸收魔氣的廖勳夫妻,眯起了眼睛。

殺?還是不殺?這是一個問題。

……

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充盈許多,身周的魔氣已經稀薄到難以察覺,廖勳緩緩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笑容。

“師兄,你醒了?”女子看著廖勳,也難掩喜色。

“嗯,師妹,這一次的魔氣的吸取,幾乎快要趕上我們過去三年的修煉成果了,想不到之前想了很多,卻仍然低估了這裡魔氣的濃度啊。”廖勳笑著說。

“不僅如此,這裡的魔氣之精純,幾乎沒有經過什麼消化的過程就被身體完美吸收掉,這麼短的時間內,實力能提升如此多,真是難以想象。”女子點了點頭。

廖勳作為一派之主,自身實力自然不是普通弟子可以比擬的,三年的修煉成果,對於他二人來說,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筆橫財了。

“只可惜,法陣被那個苗人毀了,要不然如此下去,我們豈不是天下無敵了?”女子接著說道。

聽聞女子如此說,廖勳的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原本就十分難聽的聲音現如今變得更加陰狠:“師妹,我改主意了。”

“你是說……”

“沒錯,我剛剛想了想,這個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一來你我二人現在實力大進,有心算無心之下即便是剛剛那個人也不一定能逃過我們的偷襲,二來這苗疆如此之大,提煉魔氣的地方一定不止這一處,為了防止對方提前走漏消息,以至於對方提前做出準備,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廖勳右手成刀往下一揮。

“師兄,那事不宜遲,對方有傷,應該跑不了多遠,我們趕緊追上去吧。”女子說道。

此時的廖勳卻好像愣住了神,對女子的話毫無反應。

“師兄,師兄?”女子又叫了兩聲。

“啊?嗯,我們快追上去吧。”廖勳反應過來,回答道。

“師兄你沒事吧?”女子問道。

“沒事,我們快追上去吧。”廖勳擺擺手。

女子有些疑惑,但仍然是點了點頭,跟在廖勳身後向著山谷之外跑去。

二人比剛剛苗人的速度快上一大截,轉眼間就離開了這片山谷,追了出去。

只在在原地留下了一杆一人高的大戟。

還有廖勳的屍體。

他睜著眼睛,似乎不太明白為何自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這裡。

一道清晰的血口在他的勃頸上顯露出來,似是被一把見血封喉的利器劃過。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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