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都傻了,乍然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下:“我站在你身邊怎麼了?你這塊寫名字了嗎?”

人家在上面跳舞的美女,薄諾久都嫌人家庸俗。

楚辭頂著這張坑坑窪窪的臉,薄諾久感覺就像是吃扇貝吃到了沙子。

硌得慌!

“本王的身邊是你這種胭脂俗粉可以站的嗎?還不滾遠點。”

眾人皆笑了,都在嘲笑這個不知輕重的醜女人。

楚辭氣的臉通紅,她早就知道老十的惡劣,卻沒想到這傢伙對外觀這麼看重:

“我怎麼就是胭脂俗粉了,你睜大眼睛瞧瞧,就我這長相,能叫胭脂俗粉嗎?這叫隨心所欲!”

薄諾久瞠目,氣極反笑:“你是傻子吧?”

現在也算是打斷了那女子的暗送秋波,楚辭覺得目的達到了,拍拍袖子走人。

薄諾久是叫住了她,跟在她身後:

“本王是不是之前見過你啊?怎麼感覺你這麼眼熟呢?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茶館老闆娘是吧。我記得那個時候挺醜的,今日竟然還特意打扮了?”

想了想,他鄙夷的笑了:“該不會是想在這裡找個金龜婿吧。”

楚辭動作一頓,轉過頭來瞪他:“找金龜婿怎麼?耽誤你什麼了嗎?”

薄諾久雖然看見這女人的臉就起雞皮疙瘩,不過他卻莫名的不討厭她,總覺得這人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氣息。

“你看上誰了?”

本人說話間,沈氏兩個兄妹以及蘇故和秦洛都跟了上來,想提楚辭解圍。

“十王爺。”

薄諾久瞧這陣仗大。頗為訝異的看向楚辭:“行啊你,我還以為你這醜女什麼都沒有,卻不想朋友這般多。”

“十王爺以貌取人能看出什麼來呀。”楚辭走向他們,冷漠道:“王爺去忙吧,民女先告退了。”

“本王讓你走了嗎?你就走。”

薄諾久挑眉,只是覺得這人舉手投足之間都熟悉的很,縱然是臉色可怖,卻也不讓他排斥。

楚辭皺緊眉頭,有些緊張。

薄諾久該不會看出來了吧。

她略垂下頭來,薄諾久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仔細的端詳著,忽然有旁人插嘴道:

“十王爺安好。”

薄諾久注意力轉回,看向秦洛。

“秦狀元,你也在這兒啊,真是巧了。”

秦洛頷首,若有似無的朝著楚辭看了一眼,藉著自己的身形,擋了楚辭的半個身子:

“嗯。”

楚辭趁著這個機會偷偷的溜走了。

月黑風高,楚辭來到前廳危險非常,但是又想著那些狐媚子,定是想趁著她不注意就去勾.引薄無埃,一時之間心緒難平。

她只好尋了個離正廳不太遠的地方窩著,捧著一盞茶暖手。

而恰巧不遠處,有個人站在月色下,身披袈裟,光著頭,靜靜地望著那一湖冰面。

是個和尚?

楚辭愕然。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那和尚轉過頭來,望著她。

是個上了年紀的高僧,楚辭覺得不打招呼也不是那麼回事兒,走上前去,生澀的做了個禮。

“方丈好。”

高僧微微一笑,頷首,瞧著她眯了眯眼。

楚辭被他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想著就將自己手中尚未喝過的茶遞給了他:“方丈,留著暖手吧,這茶我還沒喝過,是好茶。我先走了。”

言罷她轉身,身後人卻道:“女施主留步。”

聲音蒼老,透著淡淡的檀香,世事有著閱歷般的壓力感,楚辭謹慎的回首。

這雙蒼老的眼睛似乎是能看穿她的心理,方丈皺了皺眉頭,出口道:

“女施主最近出門可要小心。”

“?”她疑惑。

方丈覺得這麼說有些突兀,又補充道:“女施主最近俗事纏身卻不是最要緊,要緊的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就算女施主曾強行改命,也未必能逃脫命中所定下的命運,珍惜當下,免得將來後悔”

她頓時手腳一涼。

強行改命也未必能逃脫命中定下的命運?

“方丈的意思是,我會死?”楚辭臉色乍青,扯著方丈的袖子,有些慌:

“我還是會死?”

方丈半闔著眸子,不肯再多說,默默的抽回袖子,轉身離去了。

人不知道已經離去了多久,但是方丈的話仍是讓她耿耿於懷。

定下的命運,曾經的薄初辭死在了秋含婉和薄允狐的手裡,若是曾經,只怕是墳頭的草都有三尺高了,如今她強行改掉了薄初辭的命運,活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能讓自己不再走薄初辭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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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方才方丈的那句話,難不成就是在暗示她,就算是她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她既然已經命定會死,就一定會死?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骨頭一軟,楚辭蹲坐在了地上。

“你——嗝,在這兒蹲著做什麼?”

她剛一坐在地上,就有個醉鬼搖晃的坐在她的身邊,身上的酒氣燻得楚辭頭暈,想一磚頭拍過去,終究還是制止了自己這個念頭。

白允。

白允長嘆一口氣,閉著眼:“累啊。”

楚辭聽見他這麼說,沉重的心情莫名卸下來,也學著他的樣子伸直了腿,長嘆一口氣:

“累啊。”

白允揚了揚眉,側過頭看著她。

月色皎皎,二人四目相對,她眼裡映著清淡的光,白允眯了眯眼。

“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

醉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看她眼熟呢,楚辭翻了個白眼。

可是白允的確是看她很是眼熟,湊過去:

“你臉上好像是沾了什麼東西?”

“皇上,您還是不要在這兒走動了,這裡不安全。”不遠之外,薄無埃負手環顧這沈家美景,宋公公在旁不斷苦口婆心的勸說:

“您可不要染了風寒,到時候奴才可是罪該萬死啊……”

薄無埃眉心一皺,目光不經意的落在冰湖便的兩個身影,眸色一沉:

“囉嗦。”

宋公公住了嘴。

楚辭一挑眉,也沒起多大的警惕:“沾了東西?哪兒呢?”

白允認真的伸出手來:“我幫你拿了,你別動。”

說著就給她的人皮面具給狠狠的扯了下來。

狠狠地,扯了下來。

扯了、下來。

楚辭:“……”

白允愕然的舉著自己手裡的皮,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大事兒,扯著嗓子喊:

“你臉上好大一塊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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