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無埃一怔,抬眸望去,只見那窗戶上已經被人撬開了一個縫,換了一身,小太監衣裳的楚辭正掛在上面,臉蛋紅撲撲的。

她怎麼會來?她不是跟別人……

楚辭冷得齜牙咧嘴,用手呵著氣,翻身而下,看著躺在床上愣神的薄無埃,輕笑了一聲。

“怎麼了?皇兄,你想什麼呢?難不成看到我太高興了,連反應都沒有了嗎?”

雖然心裡知道這傢伙還是在跟自己生氣的,但是楚辭是誰呀?臉皮厚的能當城牆,他討厭她,她也能眼巴巴的送上去。

她周身還帶著冷氣,也沒有第一時間走到床邊,而是站在屋裡面來回踱步,把自己身上的寒氣而過一過再過去。

薄無埃回過神來,抿了抿唇,沒有回答,但心裡莫名的就有些熱乎起來。

倒也還算是有良心,知道過來看他。

楚辭不知道他的心理波動,遠遠看著他的臉色還有些擔憂:

“你還在跟我生氣嗎?皇兄?方才在晚宴的時候沒有時間跟你說話,所以我現在過來找你,也是想跟你好好的賠禮道歉。”

她倒也是機智得很,溫雨跟她說光明正大的出宮,很有可能會引起人的非議,她倒可以偷偷摸摸的出宮,總不會出什麼差錯。

薄無埃看著她討好的神色,心裡明明跟很高興,但是面上卻還是要冷哼一聲。

:“用你的賠禮道歉嗎?這件事情跟你有沒有關係?反正本王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楚辭眼睛晶亮亮的,嗨了一聲:

“誒,您怎麼能說您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啊,應該是老虎拿耗子才對。”

說著她又湊過去,坐到了他的床邊,先瞧見了桌邊的一碗湯藥,又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

她有些疑惑:

“席間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了皇兄你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有些不舒服,還有這藥,您怎麼不喝呀?是給您準備的吧?”

一提起喝藥,薄無埃皺了皺眉頭。

他本不是那種喝藥費勁的矯情性子,只是因為今天心情不大好,什麼東西都吃不下,更別提喝藥。

“是又怎麼樣?本王現在身子不舒服,但是不想喝藥,喝了藥又不會馬上好,喝這種東西做什麼?”

“話可不是那麼說啊,良藥苦口,喝藥好歹還能抑制病情啊,來,我看看這藥還涼不涼,我去讓人幫你熱一熱吧。”

楚辭說著就端起藥碗,正好迎著鍾靈從門外走進來,乍一看見楚辭,他也是一怔,又看了一眼,臉色已經與方才緩和很多的王爺,他心下瞭然,做了一個禮。

“太子來了,奴才有失遠迎。”

“你來得倒也正好,皇兄這藥你來熱一熱吧。要完了再給本宮拿過來。”

“用不著。”

鍾靈剛想伸手接過那邊床上的人就已經發了話。

“本王說了,不喝就是不喝。”

“不喝也得喝。”

楚辭可不慣他那個脾氣,捅了捅鍾靈:“你去,趕緊熱了,也不用太熱,弄完了就端過來,順便再弄些蜜餞來。”

鍾靈心裡腹誹,王爺哪裡是那種喝藥還要吃甜的杏性子,他今日就是犯了倔勁兒,就是不肯喝吧。

但是王爺之所以會犯倔勁,他想可能就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吧。

鍾靈垂眸思量了片刻,又抬眼開始對太子擠眉弄眼。

楚辭茫然的看了一會,在那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床上的方向,她瞭然。

“那個你先把這藥熱了,我先去上個茅房。”

薄無埃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也沒有多懷疑,也沒多說什麼。

一出門,鍾靈就說道:“王爺今日的身子不太舒服,還請太子您多多費心幫忙,勸一勸才是,咱們奴才說話也不管用,你也知道王爺的性子,王爺此時此刻只怕是太子,您勸他才能吃藥了。”

楚辭頷首,但有些疑惑。

“早上的時候皇兄還好好的,怎麼一到晚上好像就變成這樣子了?”

鍾靈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知道王爺是不允許他們下人私自將他的事情告訴給旁人,哪怕是太子也是一樣,他沒好意思說,只是說:

“因為王爺今天有些風寒。”

得了風寒,臉色至於那麼差嗎?

看的出來他的為難,楚辭也沒有多說。

“你先去把藥熱了吧。”

說完她正當要去茅房,走了一遭才回來,免得讓他生疑。

薄無埃等的時間有些久了,已經昏昏沉沉的要睡了。

楚辭推開門,他有些吃力地撐開眼皮,往門口看了一眼,又轉過頭來,似還在跟她生著氣。

楚辭上前一步,坐在他的床邊,看他蒼白的面色和微微緊蹙的眉頭。

“很難受嗎?都哪裡難受?”

薄無埃撩起眼皮瞧了她一眼,轉過頭去不說話。

楚辭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皇兄,我已經跟你道歉了,你要是覺得不解氣,要不你打我兩下。別再跟我生氣了,平白無故的跟我這樣的人生氣傷到了身子多不好呀?”

“你怎麼會來?你有這麼閒嗎?竟然來翻本王的窗戶。”

楚辭一怔,嘿嘿笑道:“我雖然不閒,但是這不是個人特殊情況嘛,今兒看見皇兄的臉色很難看,做弟弟的到底擔心,所以過來問問。”

“用不著你管。”

薄無埃輕哼了一聲。

如此油鹽不進,她當真是做了什麼大錯不成。

她也一時詞窮再不說話。

正好,已經熱好的湯藥又重又給送了過來,楚辭接過湯藥,拿起勺子舀了舀,坐在床邊。

“來,皇兄把藥喝了吧。”

“本王說的話你沒有聽明白嗎?本王說了,不喝就是不喝。”

薄無埃緊皺眉頭,直起身子,回眸看著她:“太子公事繁忙,還是早點回去吧,免得到時候誰找太子,太子不在,平白惹人相思。”

鍾靈隨手在一旁聽著,心裡不禁咋舌。

王爺一直都惦記著太子呢,一旦外面有點兒風吹草動的,動不動就抬頭往外面看,總想著是不是太早了,結果太子來了,他又趕人家。

他當真時不明白自家王爺這是什麼脾氣。

楚辭一聽也不明白。

“惹人相思,我平白無故的惹了誰的相思?”

“誰跟著太子一起說話,又是誰讓太子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主動要求陪著他出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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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醋兒也忒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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