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東林書院

沈莊玲不是不開門,而是沐啟林的人就在她的後院,聽到有人砸門,來的小旗惡狠狠的盯著她道:“別忘了你的身份...”

說完就從後院的小門溜走。

陳操讓趙信踹門進去之後,沈莊玲才故意弄亂頭髮,假意剛剛睡下醒來的模樣走出房門:“喲,伯爺大晚上的發什麼火呀,踢壞了奴家的門,要是有強人來,奴家這瘦弱的身子骨可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啊。”

陳操挎著腰帶走來,趙信等人全部留在了後院門口沒進來:“怎麼,你的那些個軍卒家丁護院都不在?”

“瞧伯爺您說的,他們都忙了一天了,都睡下了...”

理由有些牽強附會,不過陳操倒不是很在意,畢竟這女的是個寡婦,老話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誰能想到沈莊玲在私底下會不會和其他人勾搭在一起?

陳操徑直走進沈莊玲的臥房,在桌旁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醒酒茶喝:“事情你都知道了?”

沈莊玲跟著進屋:“伯爺說的是哪些事情?”

“別跟我打馬虎眼,白天我去找沐啟林的事情,為了你,我差點和沐啟林翻臉。”陳操放下茶杯,在沈莊玲的身上上下打量。

沈莊玲很是識趣的走到陳操的身邊,便蹲了下去...

...

正事辦完,陳操很是滿意的將腰帶扣上:“我問你一句,跟不跟我?”

沈莊玲抹了抹還有些溼潤的嘴唇,然後喝下一杯茶漱口,完事才道:“自伯爺您要了奴家的身子後奴家就是伯爺的人了,還說什麼跟不跟的話?”

陳操眼珠子一轉,用一種嘲諷的眼神盯著她道:“你們黔國公府的人都不是什麼善茬,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我已經去找了沐啟林,你也要考慮好,它日若是過了這村,再想找這個店,那就沒那麼簡單了...”

沈莊玲一笑:“嗨,伯爺您說什麼呢...”

陳操嘆氣的搖了搖頭:“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便走了,沈莊玲愣神待在原地良久...

出得大門,陳操在趙信的攙扶下走進馬車,臨行之前陳操再次盯著沈記雜貨鋪這個招牌很久,然後才道:“找些機靈的人...”

“屬下明白...”

....

工坊現在隸屬於定武新軍,不過地方還是在水師營地內,陳操在南下浙江徵兵之前還有一些事情必須要交代給畢懋康。

“畢大人你覺得咱們的工坊總部設在哪裡最為妥當?”陳操讓趙信攤開了一張大明輿圖,在當中標記的幾個位置上放置了幾個紅色的三角小旗。

畢懋康盯著輿圖,然後道:“咱們生產現在全靠水力驅動水床,然後才使水錘工作,自然是要將工坊的總部設在靠近水源的地方,其實龍江和現在的水師營地都是不錯的選擇。”

陳操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從長遠來看,若是以後事有不諧,而工坊就是他最大的生產依靠,還得有個完美的位置,龍江與水師的營地都在金陵的城邊。

“蘇州府的太湖雖好,但畢竟是個湖,其水流的速度也不快,以往在右衛營地那是因為聚寶河過,但現在工坊發展很快,若還是以聚寶河的水力來恐怕生產力太低,所以,下官還是覺得將工坊設在這一線上最為妥當。”

畢懋康的話很有道理,即便日後真的出了事,自己的工坊靠近水邊,再有水師協助,所有器械裝置全部登船,只要核心技術人員還在,哪裡都是工坊。

“有道理,既然如此,咱們就以水師營地為總部,畢大人,傳我定武軍總兵令,在水師營地旁開出一些地來,設立工廠,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龍江兵工廠’,然後挨著給我設立‘龍江罐頭食品廠’和‘龍江水泥廠’;

兵工廠的總辦就是你了,罐頭廠的總辦任命為吳良舉,水泥廠的總辦任命為李茂才,工廠要有防禦設施,具體怎麼施工,你設計,然後讓李茂才來辦,所有廠房全部水泥建築,怎麼辦你自己想;

還有,我前些日字給你的圖紙你要認真去研究,特別是那個鋼軌,設想若是用馬來拉動的話能不能行,若是不能行,你照著我在圖紙上的寫的東西一樣,看有沒有研究出來的可能。”

畢懋康皺起眉頭:“伯爺,不是下官不用心,鋼軌倒是好說,只要有鐵料,別說是在工廠之間鋪設,就是從金陵城鋪設到水師營地都沒關係,關鍵是那個什麼蒸汽機,下官確實不知道如何辦。”

“沒關係,”陳操搖手:“你就大力的招收學員,集思廣益,有什麼問題來問我,我可以幫你解答。”

“是,下官遵命...”

“對了,學員?”陳操自言自語,突然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麼東西,趕忙和畢懋康又談了一會兒,然後才急匆匆的離去。

“伯爺,咱們去哪裡?”趙信見著陳操那著急的樣子,迎上前問道。

陳操上馬道:“走,咱們去一趟東林書院。”

別說,自從錢謙益重開東林書院之後,陳操還沒有到這個地方來過,更別提見過那個歷史上著名的‘水太涼’的主角。

陳操一身便裝,和趙信兩人走進書院,然後在信道旁慢慢的朝裡面走,趙信是個武夫,哪裡去過什麼書院,為了不給陳操丟臉,就緊跟在陳操的身後走著。

繞過林臺照壁,陳操便見著一群秀才打扮的人正在圍著一個中年鬍子,什麼事情不知道,但見多識廣的陳操便能猜測這幫人肯定又在辯論學識。

出於好奇陳操便湊了上去。

因為身著便裝,陳操那白皙的皮膚以及打扮很像一個有錢人家的讀書公子哥,趙信的身份便是家丁護院之類的。

剛湊近,便問著身旁一個秀才公,拱手笑道:“這位公子,這是怎麼了?”

那秀才轉頭一看,見著陳操一身有錢人家的打扮,但見陳操知書達理的樣子,便轉頭笑道:“這位仁兄是從哪兒來?也是到此聽錢先生講課否?”

錢謙益?

“那位可是錢先生?”陳操指著被圍在中間的 那個中年人。

秀才搖頭:“非也,此乃石巢先生也...”

石巢?

陳操最不喜歡古代那些個自詡讀過一些書就給自己取一大串‘號’的人物,顯然這傢伙也是當中的一人。

秀才見陳操一臉的蒙圈,便笑道:“仁兄可是外地人?”

陳操趕忙拱手:“實不相瞞,在下剛剛隨家中遷來金陵。”

“也罷,”秀才開啟摺扇:“石巢先生乃是京師刑科給事中阮大鋮,因丁憂還裡,得牧齋先生所邀,專程從安慶府趕來書院與眾位學子一同討論學識的。”

阮大鋮?

陳操心驚一下,這麼有名的人物自己怎麼會不知道,當下趕忙給秀才行了個禮:“多謝仁兄指教,不知道如何稱呼仁兄的名諱?”

秀才很是客氣的拱手道:“在下松江府夏允彝,不知道仁兄是?”

名字有些熟,好像明末有這麼一號人物,不過陳操實在想不起來,剛想說名字才想起來自己的名號整個大明都知道,所以便用了個假名字:“在下趙信,多謝夏兄指點。”

“客氣...”

趙信很是知趣,只是覺得自家伯爺用自己的名號去招搖撞騙有些奇怪。

陳操自然不喜歡聽阮大鋮這種人在那裡胡說八道的調侃國事,然後便帶著趙信繞開,往裡走去,走過通道末端,便出現迴廊,陳操一下便站立住,低頭的趙信差點撞到陳操。

“伯爺...”

趙信小聲喊道,陳操不為所動,然後便見一個中年人朝著陳操走來,那人拱手:“不知道你是何人?”

陳操抬手:“貴姓?”

來人上下打量陳操:“免貴...姓錢...”

“好姓...”陳操很是客氣的稱讚了一番。

來人尷尬一笑:“不知道這麼公子打哪裡來?”

陳操拱手:“打來出來...”

來人露出一臉的不悅:“往哪裡去?”

“往去處去...”陳操再次拱手。

來人露出冷臉:“裡面是我東林書院的休室,不待外客,公子自便。”

“告辭...”

陳操一拱手,轉身就走...

趙信一臉茫然的和那人對望了一眼,然後便手足無措的跟著陳操離去。

“伯爺,咱們幹嘛走了?”

陳操目不斜視,邊走邊道:“你沒看見張延宗那家夥在裡面嗎?”

“壽寧侯?”趙信抬眉:“屬下只顧著聽伯爺和那姓錢的客氣了。”

“張延宗認識我,那姓錢的當是錢謙益,老子我是閹黨,他們是東林黨,若是被認出進了這東林書院,非得被那些個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打死在裡面。”陳操自己都覺得渾身打了一個冷戰,自己和趙信就兩個人,還手無寸鐵,即便拳腳功夫了得,誰他嗎雙拳敵得過無數雙手?

“趙兄...”

趙信習慣性的回頭,自覺的就拿出了錦衣衛鎮撫使的派頭:“你個書生也敢稱呼我的名諱?”

陳操轉頭一看是夏允彝,便在趙信的屁股上踢了一腳:“夏兄有何事叫我?”

夏允彝奇怪的看了一眼趙信,然後沒好氣道:“你個家丁護院也敢這麼與本公子說話?”

趙信因為陳操盯著他不敢發作,便退到了陳操的身後,陳操笑道:“夏兄不必與我下人生氣,叫我何事?”

夏允彝笑著拱手:“我見趙兄去了休室又退走,不知道是不是要見牧齋先生?”

陳操打了個哈哈道:“夏兄真是厲害,我見牧齋先生在會客,不便打擾,這邊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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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允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緊盯著陳操看,良久才拱手:“在下唐突了,趙兄請自便,在下有事離開,告辭。”

“告辭...”

陳操帶著趙信趕緊出了東林書院的大門,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伯爺,”出了門後趙信的聲音都大了:“咱們進去逛了一圈就走了,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

陳操上馬道:“我本想來東林書院參觀一下,看看他們的辦學模式,有機會和錢謙益那家夥對一對學問,不過見此情形我看還是算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撤...”

兩人一前一後趕回右衛的駐地,然後陳操找到宋澈道:“南下之日還有些時間,得等朝廷的人到了才能一起行動,趁著這個時間我想創辦一個學院,我任院長,你和戚顯宗當老師,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京都陸軍學院’。”

“不可,”宋澈當下就反對:“‘京都’乃金陵的別稱,若是以此稱呼,恐被言官彈劾僭越之罪,得換一個名字。”

陳操一想宋澈的想法還是有道理,便道:“那就叫‘南京陸軍學院’如何?總之教學地點在南京右衛的地盤?”

宋澈點頭:“這個可行,即便上面問下來也有理有據。”

“那就行了,”說完陳操讓趙信立刻去城中找匠人打造‘南京陸軍學院’的招牌,隨後便讓宋澈去右衛的家屬營地,將那些個還在工坊幫工的十二歲以上的男性兒童全部召集起來,讓他們去學院學習。

這個是大事情,至於教授什麼?自然是他們所謂的不入流的雜學,陳操準備讓那些個佛郎機人和羅馬人來教習一期,然後自己去給他們彙總。

兩天後,陳操正在家中逗兒子玩,侍女便來到後院道:“伯爺,門外又一名自稱夏允彝的人想要求見伯爺。”

夏允彝?

陳操將孩子抱給奶媽,然後站起身給李湘招呼了一聲便走到了前院的中堂,夏允彝半坐在椅子上,見著陳操走進門果真是那日在書院見著的人,當下就起身,朝著陳操躬身行禮:“學生夏允彝,見過定武伯...”

陳操端坐在主位上,很是客氣的抬手:“夏兄不必客氣,坐下說話。”

夏允彝再次行禮:“學生不敢,謝定武伯賜坐。”

陳操才道:“你怎麼知道是本伯?”

夏允彝依然半坐身子,然後側身欠身道:“學生聽金陵傳聞納蘭先生博古通今,學識無雙,學生早在松江之時便拜讀過伯爺的《菜根譚》,真是開了我大明文學的先河,學生仰慕得緊,那日在東林書院見伯爺起先也未在意,只是稱呼伯爺時那位大人轉身後學生感到殺氣甚濃,便想到了坊間都說定武伯乃錦衣衛指揮使,常年跟著鎮撫使趙信趙大人,學生離開後斗膽打聽了一下,證實確實是伯爺,這才趕緊來給伯爺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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