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事不可為

吳春一個激靈,連忙回答:“咱家蒙伯爺看得起,與咱家稱兄道弟,也不誆騙與你,陛下問了新軍的來源以及軍餉的事情。”

“傅山誰派來的?”

吳春搖頭:“來的小太監並未詳細說,不過聽聞傅霖要升官,至少是左參政。”

“以利益為交換爾,我就說這幫子自詡清高的人不會這麼容易就來閹黨頭目中來救人,看來是準備好的。”

“伯爺,探聽咱們的虛實。”

“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陳操皺著眉頭,望著天邊的圓月,一股悶熱的感覺襲來:“要下雨了啊...”

..

“督公說了,此事關係重大,若是定武伯處理不好,恐怕會引得朝堂上的眾位大人們群起反擊,到時候即便是陛下和督公,怕也掩蓋不住;

咱家只是負責傳話,私底下還是羨煞了吳公公...”

陳操面無表情,小太監的話內容很多,吳春聽聞此處當下就有些惶恐起來,這些話聽在他的耳朵裡,很明顯便是魏忠賢告誡吳春的話。

“咱家行事有分寸,”吳春最終還是憋出了自己想說的,畢竟是天家的奴婢:“萬事都以皇爺為中心,咱家省的,願陛下龍體安康。”

陳操旋即反應過來,便朝著京師的方向跪了下去:“臣問陛下龍體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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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當即便正色站立在陳操一側:“朕躬安...”

“陛下,臣整軍備戰即將出發,緣此事為何?臣一知半解,請陛下教誨...”

“近來有邊關大臣上書寧遠城的建設,以及經略張鶴鳴的行狀,朕覺疑惑,卿可解惑否?”

“臣所做實乃為遼東之福,為寧遠之福,亦為陛下之福。”

“九邊、陝西、遼東,諸地之事耗費甚多,卿可有良策?”

陳操身子一愣,深吸一口氣道:“臣以家財組建團練新軍,所留不多,但陛下為難,臣願捐獻家財一千萬兩,以供陛下。”

“如此甚好,只是各地民事嚴重,此等錢財,怕捉襟見肘...”

陳操的胸口悶痛一下,又長出一口氣:“既然如此,那麼臣便變賣家財,捐獻四千萬兩銀子給朝廷。”

“起來吧定武伯...陛下臨行前說了,為了表彰定武伯忠心朝廷,要給定武伯你一個天大的好處,軍事暫時擱置一番,等候旨意吧...”

..

宋澈的府邸在金陵城內,陳晴挺著有些孕像的肚子正在給陳操倒茶。

“耀中,現在還不是造反的時候。”

陳操悶口灌下一杯茶,望著陳晴:“你的肚子爭氣些,莫要給時秀生了一個女娃。”

“大哥,”陳晴一下就不開心了:“我不是生育工具。”

“宋家的爵位不能落到旁支手裡。”

宋澈聽到這裡便讓陳晴離開,然後盯著陳操道:“可是全給了?”

陳操眯著眼睛,一臉的殺氣:“這麼些年攏到的錢財,今兒個算是全部賠進去了。”

“四千萬兩,夠新軍用多久?”

陳操眉頭一鬆,艱難的看著宋澈:“工坊、學院、船廠、糧食、軍需以及火炮訓練等等,足夠十年。”

宋澈也深吸一口氣:“以後的屬於我的錢糧就不發了吧。”

“我還沒有窮到那個地步。”

“你被人算計了。”

陳操抬頭看著宋澈,當下就有一種被人點醒的感覺:“對啊...當年運送錢財回來都是以貨物為目的,浙江的官沒有膽子透露,咱們軍中?”

宋澈眼神明亮的看著陳操:“你是錦衣衛,你自己去負責,錢財乃身外物,你該有其它的想法才對。”

..

“趙信,立刻派心腹打探,看看趙天臨這些人最近接觸了些什麼人,還有,”陳操說著覺得後面的話說出來不妥,便搖頭:“算了,最近南京城內魚龍混雜,你們還是收斂一些,諸事不要張揚,還有,辦事定要小心謹慎,若是有人跟蹤,不要打草驚蛇。”

“屬下省的,”趙信:“伯爺,北鎮撫司隨行的千戶官去了衙門,檢查了咱們的文案。”

“哼...”陳操冷哼一聲,然後搖頭:“果真身在南京,脫離了旋渦中心,我這條狗,看來也不是太好用,打殺幾棒子,免得反咬主人一口。”

趙信皺著眉頭:“伯爺,咱們是不是要留一條後路?”

陳操搖頭,有些迷茫:“現在的大明朝還是那個大明朝,雖然有流民和建奴,但依舊龐大,馮克烈說的對,破船都有三斤釘子,若是咱們冒天下大不諱起兵造反,孫傳庭和盧象升當先就不幹;

朝中那些個原本打鬧的火熱的對手也會暫時偃旗息鼓,同心協力來處理我這個麼殺千刀之人。”

“那伯爺,前後都是一條死路?”

“倒不是,”陳操盯著書房內掛著的地圖,凝看了許久:“看來咱們需要蟄伏起來。”

“五萬新軍,誰都睡不好覺。”

陳操斜睨著趙信:“你好像變聰明了。”

趙信憨笑摸著腦袋:“這是學院裡的先生在課堂上給孩子們說的,前幾天例行檢查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的。”

“是啊,哪個君王能容忍一個勳貴手握五萬大軍?即便他想得開,朝中那些個文臣都不幹。”

“伯爺不是常說只要討好了魏忠賢,什麼事情都好說嗎?”

陳操轉頭鷹隼般的盯著趙信:“有人透露了咱們的底細給他,他覺得我給他的少了,所以才會有這些事情,趙信,我甚至懷疑刺殺我的人就是那老狗派來的。”

趙信感覺後背一涼,當下便跪了下去:“屬下這條命是伯爺的,伯爺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拿,剩下的幾個兄弟屬下也用性命擔保。”

“起來吧,”陳操有些滿意趙信的表現,旋即便表現的無所謂:“你對我知根知底,我出事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跟了我這麼些年,若是你連我都出賣,誰都不敢用你。”

趙信站起身,心中大定,然後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伯爺,實在不行,咱們乘船去湖廣,然後從湖廣入蜀中,只要關閉了大門,誰都進不來。”

陳操再次斜睨:“這些話也是你聽來的?”

趙信點頭:“伯爺,我能不能去學院聽課,那些個先生講的頗有道理。”

“你是個良善的,就是處事稍微差了些,若是精明起來,你也可以去帶兵。”

...

“想不到我這個小小的學院裡,居然藏了洪先生這麼一個大才,當真是委屈洪先生了。”

洪應明的名字他不可能不知道,畢竟搶先發表的《菜根譚》乃是剽竊眼前此人的傑作,陳操的厚臉皮已經做到當著本尊的面也可以一本正經。

“老朽深感在思想上能與伯爺相同乃是榮幸,以前倒是沒有機會,現在倒是很想知道伯爺的授業恩師是哪一位?”

陳操親自給洪應明倒好了茶水,兩人對坐起來頗有煮酒論英雄的架勢,只可惜陳操不喜歡青梅,它煮酒之後也沒有書上寫的那麼好喝。

“家師從學鬼谷一派...”

洪應明眼睛一挑,炯炯有神的看著陳操:“伯爺,天下還未大亂。”

“非也...”陳操端起茶杯,雨前龍井都是貢茶,他們能喝道,那也是一級一級的盤剝下來的:“先生只是看到了表象而已。”

洪應明也喝了一口,連連點頭:“貢茶確實比普通茶葉要好的許多。”

“聽先生的口音帶著蜀中話,先生籍貫哪裡?”

“成都府新都縣人...”

陳操放下茶杯,饒有興趣的看著洪應明:“先生萬曆三十四年來到金陵求官,不知道秦淮河的價值先生如何應對?”

洪應明家中並無餘財,拋棄妻子來到金陵也是為了做官,只可惜他的學問只能是中流水平,且所學又不是主流文化,對道佛研究專注,所以到了金陵這麼幾十年,連一個後補官員都沒有做上。

而這種所謂才子,又窮的叮噹響的,在秦淮河很受某些風塵女子的青睞,最簡單明瞭的例子就是當年的唐伯虎,嫖//妓不給錢不說,還他嗎的倒賺,不過這種事情在讀書人的眼裡那就是在嘲諷他們。

顯然,陳操的話確實牴觸到了洪應明,老家夥很是不滿,臉上甚至有些漲紅:“伯爺是來看笑話的?”

“並不是,”陳操趕緊搖頭,然後就開始了正題:“蜀中雖好,但貧瘠之地頗多,若是效法漢高祖,本伯倒是相信六關之地不可能再有‘三秦王’,明修寨道之舉恐怕也會被人一眼看穿。”

洪應明是個有才的,即便是他剛剛醞釀出菜根譚第一段的文章時便聽說納蘭容若寫出了《菜根譚》,仔細想來陳操也從未與自己交涉,即便是自己心中腹誹文章,那也是剛剛想好還未寫出,仔細想來,自己的見識與陳操是一樣的,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應徵到學院當一個教書先生。

“三秦故地現在只富庶西安府一地,朝廷並無精力關注這個地方。”

陳操哈哈一笑:“永平副總兵馬世龍可現在可是三邊總督,流民之反僅限於渭縣一帶山區,雖然屢剿不滅,但這幫人也翻不出來什麼大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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