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那八卦的念頭,我和這兩人沒有任何關係,只不過有一次在街上坑過她們,所以這兩人才這麼記恨我”

嬴不凡對於柳隨風那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有些無語,為了避免接下來的追問,便連忙將他和對面這對主僕相遇的過程說了出來。

聽完了這位大秦親王的描述,柳隨風頓時驚住了,用一種頗為新奇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自己這位結拜兄弟。

“想不到老哥你還有這手段,忽悠人的功夫一年比一年厲害,小弟我甘拜下風”

說完,他還向嬴不凡頗為認真地拱了拱手,臉上的神色也是一臉敬佩。

“少跟我扯淡,你認識對面的那對主僕嗎?她們的身份應該不一般”

嬴不凡無語地擺了擺手,然後開口問道。

柳隨風聽到這話,瞬間正了正身子,開始仔細打量起了對面那對雙目噴火,並且正在竊竊私語的主僕。

“咦?居然會是她,這作風還真是有夠特立獨行的”

自言自語了一句之後,柳隨風隨手揮退了身旁服侍的侍女,然後臉上出現了一抹罕見的鄭重。

“三哥,你真的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

“我只知道她應該是大宋皇室之人,而具體身份我又沒瞭解過,怎麼可能會知道?”

嬴不凡皺了皺眉頭,略帶不滿地開口說道:“知道你就快說,別在那裡給我賣關子。”

“你這也是好運氣,隨便在街上撞到的人都是皇家公主,你說我怎麼就沒有這個運氣呢?”

柳隨風搖搖頭,在稍稍小酌了一口酒後,繼續開口說道:“這個少年那是當今官家最小的妹妹,神宗皇帝的第十三個女兒,趙婉如。”

“在這大宋宮廷之中,就是眼前這個小公主殿下,最受當今官家的寵愛,幾乎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神宗皇帝,那是上上代的事情了吧?她女兒還才這麼小嗎?那位皇帝身體夠好的,快駕崩之前還能生個女兒”

稍稍打量一下眼前那個雙目噴火,彷彿想要將自己一口吞下的趙婉如,嬴不凡雙目之中露出了一絲驚奇之色,心中充滿了對那位神宗皇帝的敬佩。

“這種皇室秘辛誰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大宋皇室一向是多子多孫,年紀小點也不奇怪,說不準人家有專門生孩子的秘方呢!”

柳隨風微微聳了聳肩,言語之間無形透露出了他對大宋皇室這種生孩子能力的羨慕之意。

“算了,不管這麼多了,來都來了,叫兩個清倌人上來陪陪吧,想必你這柳五公子的面子,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嬴不凡不想再去想對面這個少女到底是什麼身份的事情了,他現在對一樓那個舞臺上即將展開的表演非常感興趣,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推後再說。

“這點你放心,以後你在這個地方逛青樓畫舫都可以報我的名字,包準你能得到最好的服務”

柳隨風隨手打了個響指,然後便有一大群鶯鶯燕燕湧了上來,有的手裡拿著琵琶,有的手裡則是拿著一根笛子,還有的則是抱著一張古琴。

很快,這兩個結拜兄弟便在這各式各樣的動人聲樂之中,享受起了這些一向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的服務。

“公主,這傢伙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色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調戲人家姑娘,簡直是世風日下!”

那個小丫鬟氣得身體一抖一抖的,看著眼前那正在和身旁那些姑娘調笑著的嬴不凡,雙目中的火焰幾乎要化為了實質。

反倒是趙宛如此刻突然平靜了下來,雖然看向了嬴不凡的雙眸之中依舊充滿了不善,但情緒波動似乎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大了。

“隨他去吧,反正這一次咱們主要出來的目的是玩玩,只要他一日還在這汴京城之中,咱們就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說完,這位在整個大宋皇室中最受寵的小公主又冷哼了一聲,然後便將目光放到了下面的舞臺上。

隨著天色的不斷變暗,這艘畫舫中的人越來越多,那個大舞臺上也終於有了動靜。

唰!

一簾長長的輕紗從高空處緩緩落下,一下子將整個舞臺都遮蔽在了其中。

那些坐在前端的權貴子弟和紈絝們瞬間站了起來,臉上出現了些許不愉之意。

畢竟對於這些二世祖來說,他們這一次來就是來看美人的,這突然就把他們的視線都全部遮住,這一次來還有什麼意思呢?

但還沒等這些紈絝子弟們大發雷霆,一道極為古典優雅的琴聲便從簾後傳了過來。

這道突如其來的琴聲彷彿有著一種莫名的魔力,僅僅響了一聲,便直接將那些紈絝子弟躁動的情緒給安撫住了,同時還牽動起了在場大部分人的心神。

漸漸地,一道道聽起來頗為悠揚婉轉的琴聲從那道遮蔽了舞臺的簾幕後緩緩傳出,時而如泣如訴,又時而洋溢著些許喜悅之情。

琴音中那一種種時不時的悲傷和喜悅之間的情感切換,極大地牽動了臺下觀眾的心聲,讓他們有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彷彿他們就是琴音裡描述的那個故事的主人公一般。

就連那些一向天老大,我老二的紈絝子弟們也罕見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是非常耐心和平靜地坐在原地,聆聽著那道道琴音。

“有點意思,這個彈琴的青竹姑娘居然能在琴音之中摻雜進人的七情六慾,藉此來挑動人們內心的那份情感,這份琴道造詣當真是不可多得,恐怕她修煉的功法也是和琴道有關吧?”

嬴不凡觀察了一下臺下那些觀眾的表情,言語之中表達了對那正在臺上彈琴的那位姑娘琴技的認可與欣賞。

“隨風,有空查查這位姑娘,這琴音和我過往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嬴不凡嘴唇微動,催動功力將聲音逼成一條直線,傳入了柳隨風的耳朵裡。

“你認識的人還真是夠多,而且每一個都是才貌雙全的女子,你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世界?否則哪來這麼好的運氣?”

柳隨風無奈地感慨了一句,言語之中盡是掩飾不住的羨慕。

嬴不凡笑了笑,並沒有答話,而是繼續聆聽起來這道和自己記憶裡極其相似,並且一直以來都非常懷念的琴音。

隨著一道道琴音的不斷傳出,其中還有幾個坐在前排的權貴子弟的雙肩都開始有些抽動,一時間看起來有些哽咽,眼眶也逐漸出現了點點淚滴。

這大概是因為他們心底裡不知道的哪根弦被那如泣如訴的琴音給觸動了吧?

畢竟每個人的內心都有柔軟之處,哪怕是這些一向行事跋扈囂張的紈絝子弟也一樣。

很多時候,人們表面的跋扈囂張只是為了掩蓋內心的那份脆弱和無力,只是一種用來保護自己的手段而已。

真正自信而又強大的人是不會做那些表面上囂張跋扈,實則外強中乾的事情的。

將在場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並感慨了一番之後,嬴不凡著重將目光放在了侯希白的身上,想要觀察了一番那位多情公子侯希白此次前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但在觀察過後,他卻發現這位花間派的高徒此刻已經閉上了那對如同桃花般的雙眼,身上的功力起起伏伏,看起來似乎是因為這道琴音而有所感悟。

“難不成真的是來悟道的嗎?看來等會兒可以好好試探一下”

嬴不凡笑了笑,然後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即也靠在了身後那張太師椅上,開始全神貫注地聆聽起琴音來。

一旁的柳隨風更是閉著眼睛在椅子上順著琴音打起了節奏,嘴角上掛著一抹顯而易見的笑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如行雲流水般的美妙琴聲也隱約在這燈火闌珊的大廳中收勒出了道道美妙的音符,將音樂的美感滲入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之中。

一曲完畢過後,那簾輕紗後微微動了動,隱隱出現了一道看起來有些模糊,但卻分外窈窕的身影。

“今晚能有這麼多的才子匯聚在我鳳鳴苑的畫舫之中,真是讓小女子感到不勝榮幸”

“為了感激諸位公子對小女子的厚愛,奴家特意親手做了桂花糕,以此來犒勞一下各位公子”

“月娥,把桂花糕給諸位公子端過去”

一道清亮而極富魅力的女聲從那簾幕之後傳了出來,雖然言辭顯得極為謙恭,但說話的語氣卻是異常得不卑不亢。

一個面容極為精緻,長相頗為可愛,頭上梳著雙鬟的小丫鬟掀開簾幕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對長相都還不錯的女子,手中的點心和茶水。

“這聲音………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

嬴不凡在聽到這道聲音之後神色一動,腦海中瞬間閃過了萬千的思緒。

不過還沒等他多想,臺下的那些紈絝子弟和書生才子們便紛紛向那簾幕後面的青竹姑娘開口致謝,甚至還有不少人直接一擲千金,說是要感謝這位鳳鳴苑頭牌的琴曲。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位青竹姑娘又開口說道:“諸位想必是已經在此久等了,不如咱們就現在開始如何?”

那聲音清脆得如同黃鸝一般,同時又帶著些許吳儂軟語,頗有些勾人魅惑的意味。

“只要能等到青竹姑娘,哪怕是再讓在下等上一個時辰也沒關係,這點時間又算得了什麼呢?”

坐在前排的一個紈絝公子搖了搖手中的摺扇,一臉騷包相地開口說道。

其餘的那些書生公子也同樣不甘示弱,紛紛開口附和,一時間鄧數之不盡的讚美之語,充斥了整個一樓大廳。

那個青竹姑娘抿嘴一笑,沒有做出什麼回應,只是微笑著開口說道:“那諸位才子聽好,奴家這一次以明月為題,請各位一展所長。”

“接下來應該就是那些個才子根據這位青竹姑娘出的題目,做一些詩詞了”

“三哥,有興趣嗎?如果你出手的話,說不定能一舉撥得頭籌,抱得美人歸呢!”

柳隨風吃了一口剛剛送上來的桂花糕,從他說話的語氣之中可以聽出,似乎對此事頗有興趣。

“你我不過一介武夫,何必去做這種附庸風雅的事情呢?詩詞做得再好又能怎樣?想要挽大廈於將傾靠的只能是手中刀兵,區區一些華麗的詞藻根本無用至極”

嬴不凡站起身來,看向下方的一個個沉醉在紙醉金迷之中的所謂才子,眼中閃過了一絲根本不加掩飾的鄙夷之意。

不過一襲輕紗遮面,隨便彈了一首運用了些小手段的曲子,這樣這些汴京城裡有名的才子書生為此趨之若鶩。

也不知道這個青竹姑娘手段太過優秀,而是這群所謂的才子都是一些實質意義上的草包呢?

難怪大宋連年積弱,作為社會支柱的士大夫階層已經腐朽至此,國力如果強盛,那才是一件怪事。

“接下來你就自己玩吧,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收回了嘲諷的目光之後,這位大秦親王隨口和柳隨風說了一句,然後身形微微一晃,便消失在了這個二樓包間之中。

“還真是隨性啊,真希望我未來也有那麼一天,能夠過上說走就走的瀟灑生活”

羨慕地自言自語了一句之後,柳隨風將頭枕在了身旁侍女的大腿上,然後開始閉目假寐了起來。

而下方那個正在思考詩詞的侯希白則是突然感覺眼前一黑,然後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

“沒想到還真只是來聽琴的,這花間派的當代傳人倒還真是任性,難怪日後能和那所謂的揚州雙龍成為至交好友”

嬴不凡此刻臉上已經帶上了那張權力幫葉三公子獨有的面具,雙手背在身後,正獨自一個人遊蕩在一條偏僻而又有些漆黑的街道上。

他剛才特意離開畫舫,便是動手將那位多情公子侯希白給抓了過去,然後用了一些手段將其拷問了一會兒。

可惜最後得出的結果卻讓人有些哭笑不得,這位大秦親王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訊息。

隨後,嬴不凡為了彌補自己那些手段對侯希白造成了些許傷害,便將一本頗具名氣的琴譜放在了已經昏迷的侯希白身邊。

“花間派據說以藝術入道,但願那本琴譜能讓他有所得吧,就當我檢視他記憶的報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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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嬴不凡突然停下了腳步,那一對劍眉也微微挑起。

“還不趕緊出來,如果由我動手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你會不會缺胳膊少腿”

隨著冷冽的話語聲傳出,一個身穿灰衣的青年男子便從街道的一個黑暗在角落中緩緩走出。

“金風細雨樓楊無邪,見過葉三公子”

“楊無邪?”

嬴不凡眼神微微一動,看向眼前這個男子的眼神出現了些許的變化。

“金風細雨樓的軍師大人大駕光臨,本公子還真是感到有些不勝榮幸,難不成蘇樓主準備在這裡對我動手了嗎?”

說完,這位大秦親王還特意用一種看起來有些緊張的目光向四周瞟了瞟,身形也故意作出了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葉三公子不必如此,我家龍頭只是想請公子您吃餐飯,希望您能夠賞光”

楊無邪很清楚眼前這位權力幫的大人物是在裝模作樣,但他的心裡卻因此更加多出了一份警惕。

大人物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願意拉下架子來對付人的大人物,就像是那句老話說的那樣:一個不要臉的人絕對比一個要臉的人難對付得多。

“什麼時候?”

嬴不凡並沒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口問了一下時間。

“五日之後,我家龍頭會在逸仙居恭候公子大駕”

一份燙金的請帖從楊無邪的手中飛出,然後這位金風細雨樓的軍師便消失在了街道上。

隨手接過了那張頗有些力道的請帖,嬴不凡眼中閃過了一道複雜之意。

“蘇夢枕,我們這對老朋友終於要見面了”

感慨了一句之後,嬴不凡繼續緩步向前走去,不過才沒走了一會兒,他便又遇到了一個攔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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