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秋告訴李飛白說,人人都有同情心,海蘭也不是那麼不懂事的孩子。就是偶爾有些叛逆,偶爾不太講理罷了。

李飛白聽聞,心裡頓時咯噔一聲。

海蘭知道了自己的情況,那她一定會原原本本的轉達給烏雲呀!雖說自己已經打算向烏雲坦白,可是如果海蘭搶在自己之前告訴了烏雲,那烏雲會怎麼想?

李飛白恨自己百密一疏,怎麼就沒有提前把這件事情交代給林夢秋呢?!

————

新來的老兩口似乎不大願意社交,每頓飯都要拿回房間去吃。出來走動,也總是趁大家午睡的時候出門在陽光下溜溜彎。

多數時間他們都是安靜的窩在房間裡看電視,除了必要的「吃飯嗎」、「喝水嗎」、「溜溜嗎」、「睡覺嗎」這樣的日常交流之外,老兩口似乎也沒什麼太多的話說。

這天下午,海青山帶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進來了,聲稱是新入住的那位大媽許芳的兒子。

雖說當初兩位老人入住的時候這個兒子並沒有出面,可是人家過來探訪,他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海青山便將人帶到了臨時整理出來的會客室。

周進一聽說是許芳的兒子過來看望,便熱情的去叫人了。

許芳正在洗衣服,聽到周進說兒子過來看她,忙不迭的擦乾了手,輕手躡腳的跑了出來。

“我兒子在哪?”許芳問了一句,接著語氣有些埋怨的說道:“你們放他進來了?”

“這話說的,什麼叫放啊?”周進看到許芳這樣說話,出聲說道:“難道你不想有人來探望嗎?如果這樣的話,最好和家屬溝通清楚,免得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周進吃了張大慶母子的虧,加上許芳這個兒子在他們入住時也沒有出面,對許芳此時的反應很是警惕,生怕再出什麼么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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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以嗎?如果我不願意讓他來,你們就能不放他進來?”

“……”

“這事再研究,再研究。”周進搔了搔腦袋,指向走廊另一端,說道:“你先去見他,他就在那邊的會客室等你呢。”

“哦。”許芳失落的應了一聲,踟躕著向會客室走去,全然沒有見到親人的喜悅。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看著許芳走進會客室後,周進拍著胸口,嘟嘟囔囔地道:“我就是嚇唬嚇唬你,你怎麼還當真了呢?”

“嚇唬誰?”剛剛打掃完房間衛生的林夢秋,看到周進像個大猩猩似的直捶胸口,湊過來打聽發生了什麼事。

“秋姨,這家有故事啊……”

周進快速的對林夢秋說了一遍兩個人剛才的對話,又補充了一個細節:“我剛才去找她的時候,她老伴兒不是在床上躺著麼?許芳還以為田老睡覺沒聽到呢,其實他根本沒睡,我親眼看到他眉頭皺了一下。”

“老兩口可能都不想這個兒子來。”林夢秋總結完,對周進說道:“要不,咱倆看看去?”

“走!”

兩個熱衷八卦的人湊到一起,自然是不願意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本著以大局為重關愛老人的目的,他們各自放下手裡的活,悄悄的靠近了會客室。

會客室的門緊閉,室內的母子說話聲音也是很低,周進和林夢秋二人趴了半天門縫,愣是什麼都沒有聽清。

聊了不到十分鐘,會客室內傳來腳步聲,兩個人趕忙退出去好幾步,裝出各自在忙的模樣。

許芳的兒子出了會客室,臉色陰沉的徑直走了,許芳在他身後,拎著一個裝著藥品的小塑料袋,磨磨蹭蹭的走了出來。

抬頭看到周進,許芳似乎有話想說,可是猶豫了一下,又吞了回去,低著頭回到了房間裡。

晚飯的時候,許芳沒有出來打飯,林夢秋就把飯送去給他們的房間。一個小時後,林夢秋去取餐盤時,發現飯菜他們一口都沒有動。

房間內壓抑的氣氛,打消了林夢秋想要勸說的念頭,看到他們的桌子上還擺著不少零食,料想他們餓了會自己拿著吃,便無聲的退了出來。

出來之後,林夢秋有些不放心,找到華子告訴他小廚房的蒸鍋裡留著飯菜,叫他晚上睡覺時留神著點,萬一老兩口餓了,好給他們熱一熱吃了。

華子因為知道田老有糖尿病,一直在注射胰島素,擔心他晚上不吃飯會出事,一晚上去看了幾次,可是屋子裡黑黑的,一點響動都沒,又不好敲門,只得作罷。

第二天一早,林夢秋又給他們送飯,取餐盤時看到他們竟然還是一口沒動,實在忍不住了,開口說道:“田叔、許姐,你倆是對我們的飯菜有什麼意見嗎?”

許芳愣了愣,說道:“沒,沒有啊。”

“那你們這樣不吃飯算怎麼回事?要是飯菜不可口或者有什麼特殊要求,儘管跟我說。”

“沒有,”許芳陪笑著說道:“老田他冷不丁換了住處,有些不太適應,所以才影響了胃口,過兩天就好了。”

“沒胃口也得吃呀!田叔本來就有糖尿病,不正經吃飯怎麼能行?”

一說起糖尿病,本來躺著一言不發的田老頓時坐了起來,將床頭擺著的瓶瓶罐罐全都甩到了地下。

“老田!”許芳趕忙湊上去安撫他:“你這樣置氣幹什麼呀!”

“出去,你給我出去!”田老一聲咆哮,甩開了許芳的手。

許芳的手來不及收回,被田老大力抽中,手背上頓時起了幾條紅印,痛的她眼淚立刻流了下來。只見她恨恨的擦掉眼淚,蹲下去拾起垃圾桶,將地上的藥全都收了進去,之後舉到田老面前,哀求道:“我兒子拿的藥我全扔了行不行?我求你了,別再糟踐自己的身體了!”

“我早點死不是正合了你們的意?”田老瞪著眼睛怒吼道。

“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呀!”許芳再也忍不住,低聲嗚咽起來,那哭聲中透露著許許多多的委屈和無奈。

事情發展到這裡,林夢秋大約也猜出來了,田老對許芳兒子送來的藥有著高度的戒備心,並對這個貼身伺候自己的許芳不夠信任,甚至還有著不小的恨意。

林夢秋的腦中瞬間浮現出了一個個的故事碎片,她用她最擅長的「穿針引線」大法,很快的把故事碎片組織成一條完整的故事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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