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來,李飛白在周進等人的強制要求下住了幾天養老院,但始終因為心中掛念,在某一個清晨偷偷的回到了別墅。可回到那裡才發現,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變,只有她的東西全都消失了,一切乾淨的彷彿這個人從未出現在過自己的生命當中。

烏雲消失的很徹底,不知何時回來過,悄無聲息地收拾走了自己所有的物品。

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家,李飛白突然想起了當時他決定和烏雲般回來時,林夢秋勸他不要回來,她說這個別墅風水不太好,讓他先找個大師好好的看看,破解一下再說。

那時他把這話當做笑話聽聽就過去了,如今想想,好像還真的是那麼回事兒。

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差不多是用同樣的方式離開的。

悄無聲息,不告而別。

也或許不是風水,是命運罷了。

我命不好。

李飛白感到一陣悲涼。

青城市的早春通常是乾旱的,所以本該是草長鶯飛的時節,別墅的小院裡卻只有一撮一撮矮短的雜草,讓這個院子看起來雖然沒什麼生機,卻還不至於太過荒蕪。

拐過一道連廊,李飛白來到一排中式外形的房子前站定,烏雲的工作室就在這裡。

而此時工作室的大門上依舊掛著春節休息的牌子,隔著窗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屋內的幾盆綠植枯萎的模樣。雖然人沒有回來,但李飛白知道,工作室還在照常運轉著。因為短影片平臺還在定期上傳著影片,雖然許多素材都是之前拍下的存貨,是林濤剪輯後傳上去的。影片下方依舊是粉絲互動,但是一看就知道是解方程語氣。

李飛白發現,自己和烏雲所有的關聯,目前就只剩下這個影片平臺了。

如果他還惦記著她,那就上來看看,如果不再惦記,關掉不看就是了。

然後一切再次回到最初的模樣,兩個人自此,徹底形同陌路。

回頭想想,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個環節似乎都是刻意製造的,但……仍舊不能否定,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

那就這樣吧!

李飛白覺得自己的骨子裡剁手啊還帶著點兒文青範兒,明明知道結果如何,卻一定要回來走走看看,是想給自己這場戀愛的結束增加一點儀式感。

就像歌詞裡寫的:祭奠我逝去的愛情。

李飛白失魂落魄的回到養老院時,卻見周進和華子等在大門口,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顯然是有「敵」來犯,或是有「事」發生。

“怎麼了?”李飛白問道。

“有人找你。”周進一臉嚴肅的道。

“……誰啊?”李飛白的心裡咯噔一聲,不會是烏雲吧?

隨即,周進的回答打破了李飛白的幻想:“玉簪村的王伯伯,還有……王玉堂。”

“哦。”李飛白麵上難掩失望,說道,“工廠的事兒帶他們找查理啊,找我幹什麼?”

“不是工廠的事兒,比那還大的事兒。”

“那是什麼?”李飛白遊離的精神一下子回來了,問道,“不會這麼快吧?”

“可不就是這麼快?我估計應該是那頭有動靜了!”周進答道。

“那玉簪村來人是什麼意思?要來也該是查理來啊!”

“哎呀,查理也是剛知道,剛打電話說是人在客戶那,正往回趕呢!”

“那頭竟然繞過了查理?究竟怎麼回事?”李飛白大驚,如果事情脫離查理的掌控,那可就麻煩了!

周進其實也說不清楚,但他不想再磨蹭了,伸手抓住李飛白的手腕道:“有什麼話你自己問吧,人在你辦公室喝了兩壺茶了,雷爺爺正陪著說話呢!趕緊的,別墨跡了!”

“……”

王寶山本還在辦公室同雷老說說笑笑,當看到李飛白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的瞬間,「啪」的一下放下手裡的杯子,臉上頓顯說不出的愧疚之情。

見狀,李飛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這老頭兒不會是私自做下什麼決定了吧?然後搞不定了來找自己求助?

只見王寶山起身,腳步踉蹌的走向李飛白,可是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一副不敢上前的模樣,踟躕糾結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小白,我,我愧對你呀!”

完了完了!難道真的出事兒了?!

這話一出,李飛白只覺得眼前一黑,有種眩暈的感覺。

“小白,出了這麼些事兒,你不想見我,也不想見村裡的人,這我都知道。”李飛白的這幅模樣在王寶山看來,是李飛白不待見自己,在衝自己玩命的翻白眼,“可是我今天豁出老臉來找你,也實在是情非得已啊!”

“……這哪兒跟哪兒啊!”聽起來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李飛白心裡略微定了定,卻很不爽王寶山的說話模式,不小心咬肌動了一動。

“我知道你心裡有恨,但是,有些事兒我們也是矇在鼓裡的啊,你就算撲過來咬我也沒用啊!”李飛白咬牙的模樣,再次叫王寶山誤會了,他急叨叨的解釋說道,“那事兒以後,烏雲那孩子一直也沒回村裡,我們誰也找不到她,到底她為啥會那樣,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可是不管咋的,我從小看大的孩子做了這樣的事兒,也有我的責任,我給你道歉行嗎!”

說著,王寶山就衝著李飛白深深的鞠了一躬。

李飛白嚇得趕忙跳到一旁,周進和華子搶上前攙住了他。

“……所以,您來找我,就為了說這些?”自己都已經祭奠完那一段感情了,此時再提起來就有種挖墳的感覺,令他十分的不爽。

兩個人沒在一個頻道上,周進在旁聽著非常的著急,出聲對王寶山道:“王伯伯,有話您就直說吧,小白也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否則的話工廠那麼多老鄉還能回得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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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些已經翻篇兒的事,只會讓李飛白生氣鬧心,除它,毫無其他的意義!

“呵呵,呵呵。”王寶山笑得很尷尬,轉頭看向雷老,卻見雷老比自己還尷尬。

烏雲這事兒出了以後,儘管李飛白幾次三番向雷老表示自己不會遷怒於任何人,也儘量表現的很正常,但卻仍舊無法阻止雷老把錯誤攬到自己的身上,他覺得如果當初不是他把烏雲叫來替自己簽字,很可能烏雲也沒什麼機會來養老院「潛伏」。

所以因為這個事兒,雷老總感覺自己和李飛白中間出現了很大的隔閡。

通常情況下,雷老都會躲著李飛白走,然後在入睡前自我批判一番,以至於這段時間一直鬱鬱寡歡。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雷老夕陽失戀了。

今天聽說玉簪村來人,雷老突然就像找到了發洩點一樣,他主動來迎接他們,無非就是想要好好問問,烏雲究竟是怎麼個事兒!

怎麼好好的一個孩子,突然就走上了彎路!

可是坐在李飛白的辦公室聊了半天,雷老才發現,原來王寶山和自己的心情是一樣的,又聊了一會兒,他也才發覺似乎與這事兒挨邊的人都或多或少有這種自責的情緒。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李飛白被烏雲欺騙,周圍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也沒有一個是沒有責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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