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女人彷彿炸毛的貓瞬間變了臉色。

蘇子放平靜道:“字面意思,這道菜姓什麼你說了算嗎?”

說完眼神有意無意地瞥過杜文韜兩個兒子,他已經看出這幾人的關係,老大想著賣酒樓分錢,老二還想繼續憑藉招牌撈錢,兩人的媳婦都是眼睛鑽到錢眼裡面的人,素質也算不上高。

陳桂奇只是被拉來當做工具人的,本身除了嘗味道沒有什麼話語權。

不過他還有一點疑問,按張子丹的說法,教會她豆腐餃的是一個姓杜的姐姐,可是卻沒有看到她來。

不過數秒,蘇子放隱約明白了什麼,微微搖頭。

不學無術、姐弟離心、妯娌無德,文韜酒樓落在這家人手裡,能好才奇怪了!

不理會氣到鼓嘴瞪眼的女人,蘇子放看了一眼陳桂奇,覺得還是有必要讓這裡唯一的明白人清楚一些,後面的話可能才好說一些。

“陳師傅,薛意是我師父,現在就在後廚。”

“這……你……薛大師……怎麼可能!”

陳桂奇明顯有幾分驚訝,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

“要不我帶您去後廚看一眼?”

“好!好!太好了!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見到薛大師的面,值了!值了!”

陳桂奇激動著,旁邊的女人卻刻薄開口。

“呵,薛大師?以為又從哪裡找來一個糟老頭子就能嚇唬住我們?我告訴你,今天誰來都沒有用,你家的廚師偷了我們老爺子的成名菜,這事情沒有說法,我們就不走!”

蘇子放冷著眼看向說話的女人,正要開腔,就聽到耳邊一聲大喝。

“閉嘴!”

杜文韜的兩個兒子看著雙眼圓睜、雙拳緊握的陳桂奇,竟然生出幾分害怕,連忙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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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師傅,這,您這是怎麼了?”

連蘇子放都有些詫異陳桂奇怎麼突然發火,剛剛他們排說杜文韜的時候也沒見他有這麼大反應。

“看在你們是師父子女的份上,你們說我師父,我不說什麼。可是你們說薛師父,就是在侮辱整個淮揚料理和整個廚師行業。”

陳桂奇這話說得鏗鏘有力,眼中幾乎要迸出火星子出來。

蘇子放瞬間明白陳桂奇的怒意來自何處。

自己生氣是因為對方編排薛意,而陳桂奇則是因為別人看不起整個廚師行業。

學了一輩子廚師的陳桂奇連自己師父的成名菜都沒學會,或許從技藝上面看他不是一個好廚師,可是從他的信念和表現來看,好廚師這三個字還不足以形容他,大概要用赤子之心才可以。

“陳師傅您消消氣,她不是這個意思,她也是擔心我爸的手藝被別人偷去。”

“偷?”陳桂奇嗤笑一聲。

“你們一家人做的事情要是讓師父知道,恐怕都會後悔生了你們兩個吧?”

“當年你們大姐還在的時候,文韜酒樓何其輝煌?豆腐餃、揚州炒飯、燒三臭、鮮鱖魚、燉鴿……哪一道不是響噹噹的招牌菜?更不用說師父的絕活一菜一酒宴,吸引了多少老饕食客。”

“當時的文韜酒樓不說比肩景陵大飯店,可是和漢府酒樓也是平分秋色的存在。”

“本來師傅走後,憑藉茗斐一個人就難撐大局,要不是我們幾個老廚師幫襯著恐怕都有倒閉風險。”

“可你們做了什麼事?”

“聯合外面的人架空茗斐,把她趕出酒樓不說,還開除了一批老廚師。又引入什麼加盟制,把經典菜品配方賣出去掙錢。”

“頭兩年雖然掙到錢了,可是後面呢?沒有新菜品,合作商跑的跑,欠的欠,連酒樓都經營不下去。”

“你們兩兄弟只顧著掙錢,師父一輩子闖下的招牌都被你們毀的一乾二淨!”

“以前的食客怎麼說?”

“今晚吃文韜酒樓,好地方,有牌面!”

“文韜酒樓的菜,那可是吃一口想一口,吃一次忘不了!”

“現在?你們多久沒看過食客的留言簿了?”

陳桂奇憤怒地從身上掏出一個常見的藍皮本子甩在桌上。

滿本都是大大的字型寫著

“難吃。”

“不好吃!”

“呸!”

“上當了。”

“什麼垃圾玩意。”

……

“當年茗斐學做豆腐餃,你們說她是女生,日後學了手藝就變成別人家的,明裡暗裡使絆子硬生生逼著她離家出走。”

“現在又有人會做豆腐餃,就拿錢讓我來說這豆腐餃是抄襲師父的。”

“人能幹出這種事情?”

陳桂奇罵完還覺得不解氣,掏出一個信封甩在桌上。

“還想用錢收買我?”

“告訴你們,我陳桂奇雖然不是什麼名廚,可我是有底線的,這事情,我做不到!”

“我說這豆腐餃有師父的味道,是因為它真的有師父當年做的味道,其他菜品沒有一道和師父做的一樣。”

老大媳婦一把撿起信封捏在手裡抱怨著。

“陳師傅,做人要講良心的,你不能拿著我獨家的錢做對不起杜家的事情啊!”

“拿著你們的錢,滾!”

“我陳桂奇三十年前拜師,到今天整三十年,看在師父的面子上忍了你們這麼多年,該還的情也清了。”

“從此之後,我不再是文韜酒樓的主廚。”

蘇子放在一旁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八點檔狗血劇演到一半突然來了一出反轉……居然有點美劇那個味道了。

比蘇子放更驚訝的是杜家兄弟。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陳桂奇對文韜酒樓的意義。

自從杜文韜走後,文韜酒樓的老廚師或跳槽或被挖走,幾年之內已經全員大換血,還經歷過文韜酒樓建立的廚師只有陳桂奇一位。

不誇張的說,酒樓的所有廚師都是陳桂奇一手帶出來的,雖然沒有什麼很有天賦的名廚,可是這麼多年也出來了一兩個高階廚師。

除了做不出當年頂級的一菜一酒宴,其他方面還算是勉強能撐得住文韜酒樓的排面。

要是連陳桂奇都撂挑子不幹。

文韜酒樓後廚不到半天就要全部垮掉。

“陳師傅……你!”杜家老大語塞到說不出話。

他旁邊的女人卻是冷笑一聲。

“陳師傅,不就是錢麼?好說,這次回去給你漲工資,八千元一個月,怎麼樣?夠良心了吧!”

“像你這樣連炒勺都拿不動的廚師,換了別家只怕連擇菜都沒人願意要。”

說話時眼裡滿是鄙視。

“誰說的?我要!”

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蘇子放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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