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所在是夏市一個公開的秘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雲仙山是王家的。而王家自然也是在雲仙山。

王家位於雲仙山的山腰,屬於別墅群裡的小山莊,進山疑無路,一般人開著車進去是找不到入口,這也是雲仙山的特性,據說方位是找了高人看過,並且由高人指點按照著五仙聚氣的陣法所建,反正玄乎至極,而又由於王家越來越盛,大家也就都信其有。

而王聰穎並不住王家,實際上很多王家人也都不住雲仙山的王家,和普通的家庭差不多,大多已經各起爐灶,除了定時會回去聚一次開上一次會議,大部分時間大家也都是各過各的。王聰穎待的地方位於夏市城南城郊,說是城郊卻也並不荒,這裡有他做的一個會員制的會所,會所單字叫“舒”。

整個團隊聽說是直接重金高挖冬市的一個大會所的,“舒”一開業,並以專業,舒心,舒服,安全聞名,一時間吸引了無數客人。整個會所以水療,桑拿,按摩,自助娛樂等等為招牌,佔地千畝,據說裡邊什麼娛樂專案都有,騎馬,射箭,健身,就連近年新潮流起來的電競在裡邊也有所獵及,算是一所涵蓋全面的休閒會所。

而李志銘來找王聰穎,自然是直奔“舒”會所。

因為約好,李志銘被人安排到了東屋稍作休息。舒會所以兩個口子並聯,前者為營業,後者則為休息區,而且專供尊貴的客人留宿,屋子都是圍繞著一個人工湖建著,冬暖夏涼,住著煞是舒服。

東屋是王聰穎專用的會客屋,來到屋子裡,李志銘小抿了一口服務員送上來的熱茶,便站起來隨意茶館,會客屋擺放著不少王聰穎自豪展示的手辦,還有許多名人字畫,無一不彰顯著主人的不凡。

細細觀賞了幾個做工精細的手辦小人,暗自和自己提來的王泥人親手做的泥塑作對比,李志銘心裡多少有了點底,也同時暗暗吃驚於王聰穎對此道的痴迷。

這會客屋都擺放這麼多貴重的精細物件,這私底下該有多少啊?李志銘早就聽說過王聰穎有一個專門放手辦的屋子,裡邊比人身高的高達就放在了中間,據說還有製作人簽名,在那行界裡價值不菲。

在會客室待了一會兒之後,李志銘隨意來到窗邊,聽到了一些動靜,仔細聽了聽,像是有人在對弈。

想了想,李志銘從左邊的門簾中走出,門簾後是一條走廊,走廊中間是一個亭子,亭子正圍坐著三四人,李志銘一眼認出其中身著紅色T恤的王聰穎,於是提著禮品緩步過去。

亭裡對弈的是象棋。

是王聰穎和一個老者在下,在老者身後還站著兩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李志銘緩步過來,王聰穎看到便笑道:“還想說你不太喜歡下棋,讓你在會客室玩玩,等下完這盤棋我就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就過來了。”

李志銘笑了笑,說道:“哪裡,能看一次王少下棋,是我的榮幸。”

王聰穎介紹坐他對面的老者:“這位是春市來的棋王,是春市象棋競標賽的冠軍張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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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銘趕緊問禮:“張老好。”

張老目不轉睛的盯著棋盤,並不理會李志銘,李志銘也不尷尬,和著王聰穎點了點頭就站在一邊靜靜的看棋。

王聰穎下棋很有一手,象棋和圍棋很像,卻又大不同。這類棋講究一個預手,也就是要統籌全域性,推演對方的步數,敵進我退,我攻敵防,下的就是一個算漏。

王聰穎可以做到預敵七步,也就是對手一步棋,他能判斷出這步之後的後七步,從而做到攻防兼備,厲害的棋手背下的棋譜極多,應付的棋局也很多,常常開局速下,移車駕炮,局面才緩緩展開,和圍棋恰好相反,圍棋是手數越多,思考破局時間越多,而象棋則是棋子越少思考越多,象棋隨著吃子,場上可用的棋子一少,思考的時間就要越多,去揣摩對方下一步棋的用意以及解法。

王聰穎和張老的棋局已經步入後期,所剩的棋不少算,卻下棋的手越來越慢。

“是我輸了。”好一會兒,張老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將一旁吃下的棋一放棋盤道。“聰穎真是進步如飛。”

王聰穎笑道:“哪裡,是張老留手了。”

張老搖搖頭道:“進步快就是進步快,不能一味的謙虛,太謙虛就是虛偽了。”

王聰穎笑而不語。

張老讓身後的兩個棋童收棋,然後對王聰穎道:“下一次再下,我不能再讓你雙車了。”

王聰穎哈哈大笑:“不讓我的話,恐怕下不了這麼久了。”

張老看了眼李志銘,然後對王聰穎道:“你客人在,你先迎客吧。”

王聰穎點點頭,然後對一旁的管家道:“送張老回房吧。”

張老帶著棋童和管家離開。

李志銘看著張老離開,總覺得這張老譜擺的有點大。

“是不是覺得他有點裝?”等到張老走的沒了影,王聰穎忽然問道。

李志銘哪裡敢議論王聰穎的棋友?連忙裝沒聽到,道:“什麼?”

王聰穎轉頭看著李志銘笑了笑,道:“他確實很裝,明明這盤棋沒讓子,卻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落面,說讓了我倆車,其實也無所謂,本事他還是有點的,真下起來,我也未必能贏他。”

李志銘不敢評價,恭敬的低著頭。

王聰穎這才將話題扯到李志銘身上,道:“你這次來,是為了續約的事情吧?”

李志銘連忙道:“一來是為了您生日,聽說您生日將近,我特地備了一份薄禮,還請笑納。”

說著,李志銘趕緊將小盒子放在涼亭的茶几之上,然後開啟,一對栩栩如生的泥塑便映入眼簾。

王聰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他一眼就認出上邊是做的是自己。

“有意思。”王聰穎笑著將兩個泥塑拿起來,仔細把玩。看到了底上的印章,笑容更盛:“哦?還是王泥人的手筆。”

李志銘聽到王聰穎識貨,心下也是安定不少,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過了好一會兒,王聰穎才不捨的將泥塑放回小盒子裡,然後對李志銘道:“看來你手筆不小,其實沒這個必要,你作為合作商來說,無論是信用還是人品來說,都是優質夥伴,續約基本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也不必特地弄來這樣東西來討好我,這東西多少錢?開個價我不能讓你吃虧。”

李志銘哪裡肯要?這是送了東西才這麼說,這要沒送東西,鬼知道還是不是優質夥伴?無論如何和王家續約的事情是他的頭等大事,他可不能賭,再說,這玩意兒他是一點勁都沒費就得來了,總不能藉著蕭京的花來敬佛還要從佛嘴裡掏金子吧?

“這是託朋友做的,花不了錢。您喜歡是最重要的,您也別跟我計較了,您跟我計較那是折煞我。”

“那怎麼行?”

“您就收下吧,對了,我那朋友似乎也挺喜歡下棋,或者之後可以給您引薦一下。”李志銘移開了話題,同時心裡也對蕭京有著一份虧欠,畢竟蕭京什麼都沒要,他這和王聰穎見面也沒法探得蕭京想知道的東西,思來想去,或許可以讓這兩人見上一見,而且對於蕭京的棋藝,李志銘雖然沒有見過,但王泥人都得吃蕭京那套,用下棋的盤數來做報酬,怎麼看蕭京的棋藝也不會差。

“哦?真的?”王聰穎驚訝道。“這夏市有點名的棋手我可都聽過,你那朋友叫什麼?”

李志銘趕緊說道:“蕭京。不瞞您說,這份泥塑也是託他的福,而且他的棋藝王泥人也頗為認可。”

“蕭京?”王聰穎思索了下。“似乎聽過。”

李志銘想了想,低聲道:“就周家的上門女婿。”

“哦……周老頭子指定的孫女婿,我聽過這人。”王聰穎恍然大悟。但很快疑惑問道:“但聽說他好像風評不怎麼樣,是個廢物?”

李志銘搖頭道:“起初我也覺得,但接觸下來,直感覺風評這東西,是最信不得的。”

王聰穎笑道:“那行吧,得空,你替我牽線搭橋,我和他下盤棋。”

李志銘大喜,自然一口答應。

這禮送出去,還幫蕭京接上了頭,李志銘心中重事得了,自然異常開心,也不多留,很快就離開了“舒”所。

李志銘走後,便有管家湊到了王聰穎耳旁耳語,王聰穎聽的面無表情,站起身便朝裡走去。

“舒”所深處是一處仿古建築,走進去又順著樓梯往下,不一會兒便有一扇大門,開啟大門馬上就傳來一陣人聲鼎沸,赫然是一處擂臺,觀眾密集,各種叫喊聲。

王聰穎直接上到了一個包廂,包廂裡正坐著一個男人,左擁右抱著幾個女人。

“喲,王少,這麼有空?”看到王聰穎進來,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王聰穎說道。“不就幾個錢,至於驚動你?”

王聰穎冷笑道:“肖稚,這可不算小錢了,你在我這兒簽單了有小三百萬了,你這三天兩頭不結一次賬,我手底下的人很難會再放款給你。”

叫肖稚的男人一臉不屑:“你這意思是我給不起這區區幾百萬?”

王聰穎道:“給不給的起關我屁事,我想說的是,你家老子老頭子全都不讓你來這兒,你還來,這不是讓我難做?到時候你家老子找上門,別又是我爸抓著我一頓罵。”

“操,你他媽怕這些老東西幹嘛?”肖稚聽的也沒了興致,站起來。

“欠你的錢我會給你的,老子難道還欠不起這點錢?告訴你,冬市蕭家知道吧?蕭天和我是一塊長大的死黨,他最近就來了,到時候我給你引薦引薦,你就知道感激我了。”肖稚說道。

王聰穎一臉不屑:“得了吧,你現在離開老子這兒,老子就感激你了。”

“嘿,你他媽別狗眼不識人,這打開門做生意還帶趕人的?得,咱們走著瞧,以後你這破地方請老子都不來了。”呸了一口,肖稚雙手插著口袋就往外走。

王聰穎冷笑,還請他都不來?哪次自己來趕人不是說這句話?賬上的錢可不是一次兩次才欠這麼多的。

但王聰穎對這個潑皮無賴也頭疼,錢不錢倒無所謂,那點錢他也不放眼裡,主要是這貨太他媽喜歡惹是生非,鬧到家裡,他家找到自己家長輩,挨訓的又他媽是自己。

“記住了,把他卡登出了,以後都不能放他進來。”王聰穎對管家說道。

管家一臉無奈:“肖少的卡早就登出了。”

王聰穎冷聲道:“我是說以後他用誰的卡進來就登出誰的,放出風聲,誰也不許借卡給肖稚,不然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王聰穎放下狠話就獨自朝東屋走去,他也頭疼,這肖稚太能混了。肖稚的卡早就讓他給登出了,但是他愣是每次都能混進來,一混進來,管家這些人還不能假裝不認識,又得好生伺候。

這下一次一定不能讓他再進來了,王聰穎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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