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也不顧他們下面慌張疑惑的神情,對上來的平青使了個眼色,然後對他們道:“太醫診治的結果,說蘭太君子他得了瘋病。”這猶如向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顆石子,在場皆一片譁然。

禮部尚書蹙了蹙眉直接對上許煙的眸子道:“陛下這話如何讓臣下信服?”許煙挑了挑眉對他道:“你旁邊站著的不就是證據嗎?喏,平青你來跟他講講你都查到了什麼?”平青頓了頓,正欲開口對禮部尚書說些什麼時,卻被他揮了揮手打斷。

禮部尚書上前一步,語氣中已經帶了些不耐:“陛下如此行事頗為荒唐!要知道他不過是一個前陣子剛被罷免了的太醫,如何能為蘭太君子診治?況且,只他一個太醫的證詞怎能讓我們信服?在座諸位誰不知道他與陛下交情頗深。若陛下執意要救您的貼身侍女及那位剛上任沒多久的掌國的話,或許會有徇私的可能也未可知......”

他的這番話可謂是破了他這麼多年為官的準則。禮部尚書一向都以審時度勢,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一步步混到了今天這個位置上。可是現在卻被許煙這種絲毫不顧及臉面的做法逼到了極限,幾乎是毫無潤色的在質疑和批評許煙。在場眾人以外之時也皆紛紛點頭認同他所說的。

可許煙聽到這番話卻沒有一點要生氣的跡象。她只是有些好笑的看了眼禮部尚書,而後道:“您也知道這種做法不可取,您也不相信孤說的,要孤拿出更多的證據來。可是怎麼到您那裡,蘭太君子一個人的證詞就變得那麼可信,就要孤也一定要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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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尚書被許煙這一手玩兒的啞口無言,他數次張了張嘴都沒能說出什麼,他用餘光瞄了眼雲朗,他的表情已然變得不怎麼好看了。禮部尚書默默對許煙行了個禮而後道:“既然陛下與我皆不能說服對方,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那依陛下的意思究竟是該聽取哪一方的意見呢?”

禮部尚書眼一閉心一橫說出了這番話。他不管了,左右是那些高位者的博弈,別看他現在是禮部尚書,官位好像大得很,可說到底這些事也壓根輪不到他在這裡指指點點。就將皮球踢給許煙,而後讓雲朗和她扯皮吧,這事他是管不了了。

許煙見禮部尚書向後退了一步,便知道他這是要讓雲朗出來和她對峙了。她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微笑,也並不心急,只是先解答著他的問題:“您都這麼說了,那必然是相信孤的答案。孤現在就在這裡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孤相信文良,相信孤的貼身侍女不會做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情!至於蘭太君子那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相信過不久他自己會給出我們一個答案的。”

在場眾人聽許煙這話的意思便是要硬生生將他們二人保下的節奏啊,竟然都不顧他們對她徇私的評判。他們面面相覷,等著雲朗出來與她做最後的鬥爭了。雲朗的臉色在許煙和禮部尚書一來一往的爭執之中漸漸變黑。在許煙這話說出來之後,他也明白到了他該上場的時候了。

他向前一步對許煙恭敬地行了一禮道:“陛下此舉未免太過小孩子心性。要知道國之大事的決定不是盡在陛下的意願之中,陛下應該聽取眾臣的意見作出決定。陛下現在此舉就是不理智的徇私之舉,如此行為若傳出去了,百姓們難免會質疑陛下的能力。”

許煙冷笑一聲,看著臺下道貌岸然的雲朗,心間驟然升起了一把火。旁的她都不管了,左右她現在手上沒什麼跟他們作鬥爭的砝碼了。她一早便算準了這些人要讓她心甘情願的退位,不願做那史書中的惡人。可她偏偏就不如他們的意!就算鬧到最後,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她也要讓他們每一個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抱著這樣的決心對雲朗道:“雲太傅此言差矣。孤不是依著自己的心意做出了選擇,而是在權衡了各方言辭的情況下做出的判斷。在此事發生之前,大臣們對文良此人的評價也是頗高的,況且還有太醫對蘭太君子做出的診斷等。正是因為孤結合了大臣和孤的判斷,才會下定這種結論。”

雲朗被許煙這番話說得氣不打一處來,她這明顯就是用一些胡話在繞著他們。他也不預備在這個問題上與許煙多做糾纏,左右文良這件事就是為了削弱許煙的力量而搞出來的,沒有必要到了此時還主次不分,繼續與許煙扯皮。

他向旁邊的禮部尚書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對他點了點頭。他話鋒一轉對許煙道:“此事若是陛下有旁的意見臣下自然是願意聽取的,就將這件事壓下再細查一番後定罪也可。不過如今最要緊的事還是禮部尚書一開始提出的監國一事。臣明白陛下全然相信文良的心,可是也要尊重我們這些臣子們的意見不是?若現在就將他以無罪之名釋放,難免他人不會有些意見。”

他定定地看向許煙:“所以,依臣的看法,我們各退一步。那麼監國一事和陛下今後究竟如何治理許國的問題又將有了分歧。臣頗為愚鈍,不知陛下是和想法?”

許煙明白雲朗說出的這番話已經是她能爭取到的最大讓步了。她自己心裡自然也清楚,讓文良現在立即出來顯然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為他多爭取些時間罷了。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服輸聽了雲朗的安排。她的拳頭緊緊攥起,此時若是仍有站在她這一派的強硬人物便好了,便可以為她抵擋一陣。可是放眼望去,這臺下諸臣她竟不知現在還有誰願意為她發聲。

許煙頂著他們一個個如豺狼虎豹般的眼神,露出個嘲諷的笑對雲朗回道:“太傅大人果真愚鈍,孤說了幾遍今後的安排您都像是充耳未聞一般。孤在時便無需監國,孤不在時便擇一名監國來替孤監管政事。這樣說您清楚了嗎?”

雲朗知道許煙的這番話已經是她走到了盡頭所做的無謂呻吟罷了。他強行壓下自己心中激動的情緒對許煙道:“陛下所想未免太過樂觀。監國一職須得完全服從於陛下,絕無二心;且須得有令大臣們信服的能力。如此一人滿朝文武放眼望去都難以尋得。”

許煙冷笑一聲,手中加了幾分力道,直讓身旁的夏至心驚膽戰,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將那裝飾連根拔起。許煙卻像沒有感覺似的,死死盯著雲朗道:“那依您之見孤該如何做最為妥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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