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月走了出來,清泠的聲音擲地有聲:“臣以為......掌國大人說的不無道理。”眾人聽到她這句話,竊竊私語起來。誰都沒能想到彭月居然會站在雲朗的立場上說話,尤其是這件事還涉及到許煙。她不是許煙的手帕交嗎,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在場眾人都無法理解彭月的這個想法。

彭月深深地低下了頭,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將再沒有臉面對許煙,面對那些相信她的女帝一派。她能感受到臺上雲朗的視線,必定是滿意的,是嘲諷的,是勢在必得的。她本應該堅定的站在許煙旁邊,她明明也曾是那麼希望協助許煙將雲朗扳倒的啊。

雲朗本想要彭月再為他說幾句話,可是看到彭月痛苦的表情後,他暫且放下了這個心思。若是將她逼得太緊的話,恐怕會起到反作用。不過他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丟擲最後的甜頭,他要吊著她,要榨乾她的最後一絲價值。

他露出一絲意義不明的微笑,摸了摸手掌下的椅子。屬於金子特有的細膩觸感一瞬間充滿了他的掌心,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許清幾人的面容。為了坐上這個位置,天知道他究竟付出了什麼。

既然眾人都給予厚望的彭月都這麼說了,其他人即使有不理解的地方,也都沒什麼好說的了。許煙一派的好幾個人都按捺不住要去找彭月好好說說的想法了。

雲朗見今天的目已經達到,狀似可惜的搖了搖頭道:“唉,老夫理解諸位的心情。我同樣也不明白陛下為何會選擇這樣的做法,讓我等痛心疾首啊!不過既然大家都已達成了共識,那今日朝會便先到這裡吧。”

他此句話一出,原本一直低著頭的彭月瞬間抬頭,眼神裡透著凌厲的冷光。雲朗看著她的眸子,不知為何有些膽寒。他極力拋卻內心這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對彭月說道:“怎麼,彭大人似乎還有話要對老夫講?”

彭月看著他這幅裝傻充愣的模樣,便明白了他的意圖。他從一開始就將陸淮當做誘餌來誘惑她,他就如同姜太公一般,什麼都沒有許給她,只是在不斷地丟擲誘餌罷了。是她如那餓極了的魚兒一般,拼命甩動尾巴游上去想要咬下誘餌。結果,她只不過成為了那只被世人嘲笑的願者上鉤的魚罷了。

他料到她不會在朝堂上公然提出這件事。他從一開始就將她拿捏得死死的,若她繼續這麼下去,只怕會被他利用掉身上所有的價值,而後就像先女帝一般被他無情地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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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彭月眸間冷意更甚,她語氣生硬地對雲朗道:“無事,臣只不過是想見識一下冷血之人究竟是何模樣罷了!”她這句話一出,原本一片寂靜準備退朝的大臣們皆側目以視。他們又隱隱激動起來,不知道彭月究竟要說出什麼話來。就連方才以為大權已握的雲朗都忍不住蹙眉看向她。

彭月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年輕的臣子們熱血沸騰:“臣以為作為臣子,我們的本分就是相信陛下,守好陛下!陛下是我們許國的代表,自陛下帶領我們許國以來,有哪一次不是熬到深夜才睡?陛下她包容我們,即便我們的想法有多荒唐,陛下她都認認真真一字一句地聽完。”

彭月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她頓了頓之後繼續道:“陛下她資歷尚淺,可是她卻從未給我們許國丟過面子!煊赫元年十國來訪時,陛下的談吐作風被多少國家的人欽佩讚賞?人人都羨慕我們有一個這樣年少有為的女帝,可我們呢?我們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將她推出去!”

雲朗的臉色已變成炭黑,他吩咐了旁邊的兩位太監:“還愣著做什麼?沒見到彭大人情緒激動,怕是身體有恙。還不趕緊將她扶下去歇息?”兩位太監應是,快步走向彭月。

同在下面的彭尚書已經著急得滿頭大汗,他豈能不知道彭月說的句句在理,可是如今是雲朗掌國,許煙能不能救出來還是兩說。若是現在惹惱了雲朗,恐怕彭家全族人都得不到什麼好下場。

可彭月的眼神依舊堅定,她看著雲朗,說完了她接下去的話:“我與陛下自幼相識,我最清楚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陛下她重情,愛國。所以她多年以來沒有納過哪怕一名良人!若是她真心愛慕梁王,為何不回來給臣民一個交代?”旁邊的兩名太監已經架住了她的胳膊。

彭月的聲音漸漸遠去,可是卻迴響在每個人的心頭:“梁王以如此手段羞辱我許國,許國已到了無比危急之時刻!這危急無關領土,有關我許國之尊嚴!一國女帝尚且能被如此羞辱,又何況我許國土地上的每一個普通子民?!”

彭月這番話深深地震撼了在場所有的人。他們來朝會之前是憤怒的,疑惑的,甚至有看好戲的。他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關於許煙和梁王之間的密辛,可從未想過這件事會與他們每個人都有著切身的關係。如今回過神來,再看向上位的雲朗,眼神裡便有了些旁的東西了。

雲朗萬萬沒有想到曾經那個看起來文靜秀美的彭月能說出如此動搖人心的話來。他看到被彭月的一席話所動搖的各位大臣,心下一時有些慌亂。他忙開口道:“彭大人方才所言......”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臺下一直沉默著的何遠打斷。

何遠沉默著擦著自己的銀刀,而後對雲朗道:“大人的意思我們明白了,可事情不能都按著大人一個人的想法來,哪怕就是陛下都從未如此專斷過不是嗎?”雲朗沒想到何遠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面懟他,況且還為他安了一個專斷的帽子,這豈不是明晃晃的告訴他們他雲朗企圖謀反?

何遠將手中的銀刀一甩,掃出了沉重的風聲。他向雲朗作揖道:“臣是個武人,一生戎馬,做的不過只是些打打殺殺的事,比不得大人思慮周全。臣只知道若是有人擄我許國女帝,做羞辱我許國之事,臣便是搭上了這條性命都要為我許國討回公道!”

若是只有彭月一人,最多只能鼓舞一些年輕的許煙派大臣罷了。可何遠不同,何遠在老臣的心目中擁有很重的分量。單從當年南城叛亂何遠一走滿朝無能任主將一事便可見一斑。何遠不僅僅是一個武將,他更像是許國守護神一般的存在。無論什麼樣的仗,只要有了何遠在必定能為全國上下吃一顆定心丸。

所以當何遠發表了如此言論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是啊,內鬥不過是內鬥罷了。最重要的是他們要守住許煙,守住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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