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的哄笑聲,連躲在屏風後的許煙都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將這些侮辱雲起的人統統狠揍一番。可就在他們面前的雲起卻坦然接受他們的嘲諷。他唇畔勾起抹輕笑:“草民就是這般不知變通之人,我這輩子都只會認許氏。”

他這一番話說得坦然,不卑不亢的舉止將這幾人以及屏風後的許煙都震住了。邢風蹙了蹙眉,終於將自己幾人今日前來的目的講了出來:“雲弟,你說說你怎麼就認死理呢?那女帝未必有多麼好。如今執掌大權的人是你的親祖父,你想想若是他百年之後,去哪再尋一個像你這般優秀的儲君呢?”

他毫不掩飾的說出儲君二字,讓雲起和許煙俱是一驚。可在場的其他人卻像是早已預設了這個事實一般,並沒有什麼過於激烈的表現。許煙心裡暗罵:這群臣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此狼子野心之人居然還在她身旁伺服了這麼久。

不過不等她出手,雲起就先對他們說道:“抱歉邢御史,我只不過是從未參加過春闈的平民罷了,如何擔當得起你這幾聲雲弟?況且祖父是祖父,我是我。祖父想讓我去做的,我未必真的有能力擔當得起。若是出了什麼岔子遭殃的只是我一人便罷了,可是你們是知道這位置的分量的。你們就真的放心將許國交於我手?”

其實雲起現在所說的正是這幾人來之前還在擔心的。他們雖然認同雲朗的能力,可對於雲起這麼一個毛頭小子,他們是從未有過瞭解的。莫說雲起現在只是一介平民,就算他是什麼四品大臣,在他們眼裡也是不夠格的。

其實願意真心追隨雲朗的人並沒有幾個,他們願意站在雲朗一派大多是因為雲朗想要改變許國的制度以及他對於世家貴族的保護程度。之所以他們會一致同意讓雲朗做這個掌政者,不過是因為各大世家還沒有想好利益的爭取和分配方案,所以他們暫時無心於處理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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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依太醫的說法,雲朗的身子骨頂多只能再強撐個三五年。等到時候許國政治經濟穩定下來,各大世家對於利益的分配也已經有了完備的想法和計劃,再搶這所謂的帝位也為時未晚。

所以他們壓根就沒想過要立什麼儲君,在他們眼裡,雲朗都不過是一隻令他們擺佈的木偶,更何況什麼都沒有的雲起呢?如今派邢風等人來的,只不過是一些想要試探雲起心思的人罷了。他們需要儘快確定一系列可能會對他們利益有影響的人。

邢風笑了笑,雖然心裡已經放下了戒備,可還是沒能消除他對雲起的懷疑。他的眼珠轉了轉,想要再想出一些新法子來為難雲起。他的眼神掃過這房間的每一處裝飾,花瓶、牆上的字畫、屏風、硯臺裡乾涸的墨以及......屏風!邢風的眼神迅速回到方才快速略過的屏風上,屏風的左下角,一片衣角露了出來。

許煙聽到驟然安靜下來的對話,心裡泛起了絲絲漣漪。她無意間低下頭,看見了不小心飄出的衣角。許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有預感他們一定是發現了她!許煙忙向四周打量著,企圖躲進什麼地方去。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邢風的腳步以及他戲謔的笑聲步步逼近:“沒有想到你還有金屋藏嬌的習慣?只不過這一次怕是要得罪了,金絲雀便該拔光毛好好在家看護著,若是想出來啄人便別怪人不客氣了。”說到後面,他的語氣急轉直下,竟冷冷的含著些嗜血的味道。

雲起也已經意識到他發現了什麼,在邢風的眼神剛剛落到屏風處時他便注意到了許煙的衣角,可邢風反應的速度太快,無論怎麼做都會打草驚蛇。雲起眼中寒光乍現:若是邢風執意要到屏風後一探究竟,他不介意先行結果了他的性命。只可惜邢風此人他還沒有利用得徹底......

就在雲起的袖中刀已經暗暗準備好了的時候,邢風要踏入屏風之中。在千鈞一髮之際,空氣中只聞得一聲清脆的“啪”聲。雲起迅速將袖中刀收了回去看向前面,只見許煙已從屏風後走出,結結實實地打了邢風一巴掌。

被打得臉都偏了過去的邢風一聲未吭,許煙卻知道他只是還沒反應過來罷了。於是她便索性衝著他的膝蓋骨再補了一腳,直叫他跪了下來為止。邢風身後的兩人見到許煙皆是大驚,忙跪下對許煙行禮:“微臣參見陛下!”許煙沒有回應他們,只是走到他們面前一人賞了他們一腳。

邢風一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毫無思緒。他們不明白為何傳聞中早就死了的女帝此時此刻會在此地出現,而且她還很大程度上聽了他們無異於謀反的話。他們瑟縮著,不知道許煙將要怎麼發落他們。他們不知道現在宮中的局勢發展得如何,女帝回來了那雲朗呢?他們是不是敗了?

一無所知的恐懼籠罩著他們,使他們低著頭不停地瑟縮著。而此刻雲起卻深深地看著許煙,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分明是心疼的情緒。他可以保護好她,可終究還是讓她暴露了。許煙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擔心她。

許煙明白雲起是害怕她啞了的事情傳播出去,可是她心裡卻清楚得像明鏡似的。這件事壓根瞞不長久,早知道晚知道總歸都是要公之於眾的,現在瞞也只不過是能瞞過一時罷了,還不如早早出來,反而可以救他一命。

三人遲遲未聽到許煙的發落,一時有些戰戰兢兢地抬頭,正對上許煙毫無溫度的雙眸,她冷冷地看著他們,宛如看著三具屍體。他們忍不住再次磕頭求饒:“陛下,陛下我們是被鬼迷了心竅才說出那樣豬狗不如的話來。求求陛下放我們一命,我們今後絕對不敢再有二心,只一心一意地效忠於陛下效忠於許國!”

許煙從他們身上轉回了視線,隨後對雲起擺了擺手。雲起立馬拍了三下手,幾名訓練有素的人推門而入,將跪在地上的幾人拖走。

他們看著一言不發的許煙只以為她是氣極了,亦或是對他們徹底失望了所以才懶得跟他們廢話一句。他們不曾想到沒有與他們說話的許煙只是因為她說不出話來了。事實證明,許煙不需要說話便能將這幾個膽小如鼠的大臣們嚇得屁滾尿流。

雲起若有所思地看著許煙,似乎不知什麼時候許煙便成了這樣一個只消用一個眼神便能嚇退對方的真正的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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