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鳶有些好笑地看著何洵這樣仇視著她的神情,壓根不用何洵明說她都能知道他方才究竟想到了什麼。明明不是件值得令人發笑的事,明明值得生氣,值得悲傷,可她此時卻笑得異常燦爛。

她輕輕靠近何洵,聲音中帶著無限的魅惑:“怎麼,小侍衛?連你也嫌棄我啊。你是真的以為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嗎?”

何洵正準備啟唇說出他的答案,便聽到賀鳶的聲音輕輕響起:“你要想好,你若是說出了什麼我不能接受的答案的話,便罷了。我日後再不會糾纏你,我們之間再無瓜葛。”

她雖嘴上說得波瀾不驚,可她的內心卻在惴惴不安。她終究還是怕了,她害怕他說出的是她所不能接受的答案。可是他已經吐出了第一個字:“我......”賀鳶有些害怕地閉上了眼睛,她不敢再聽,她不敢再面對這個即將到來的答案。

“無風不起浪。”短短的五個字,他說得鋒利且冰冷,一如她初見他時那雪亮的刀劍。那時的他手執一柄長劍走入她心裡,可現在的他卻以同樣冰冷的方式要離開她。賀鳶嘴張合了幾次,最終還是沒能說出離別的話來。她能不能後悔,能不能收回她方才所說的那些話?

“我能走了嗎?賀鳶小姐。”賀鳶聽到何洵的問話,抬起頭來看著他,內心五味雜陳。她低下頭露出苦澀的微笑道:“你就真的這麼想走嗎?”何洵毫不遲疑地回道:“是。”

賀鳶的喉間好像被什麼突然哽了一下,她艱澀的吐出剩下的話語:“這六年裡,你有沒有哪怕一刻對我動心過?”

何洵蹙了蹙眉,對束縛住自己的繩索發出無聲的抗爭,隨後出聲道:“若是讓賀小姐嚐嚐被束縛的滋味,想必你也不是那麼好受的。”

賀鳶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她蓮步輕移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子為他解開身上的繩索。她額前的幾縷碎髮隨著她的動作悄然滑落下來,飄蕩在她臉側,格外的好看。她笑了笑,裝作不經意道:“陛下她究竟有哪裡比我好的,竟值得你這般為她賣命?”

何洵露出了她熟悉的敬佩表情,語氣不自覺間也變得柔和起來:“陛下她自是處處都好的。”

賀鳶嚥下自己喉中的苦澀對他說:“小侍衛,這一別可能就再也不見了。你真的不後悔嗎?”

何洵壓根沒有絲毫留戀之情,他只關注著賀鳶的動作,聽到賀鳶的問話,只隨意回道:“賀小姐既然知道自己年紀不小,便該思考一下人生大事了。著實不應該再與我見面,平白壞了小姐名聲。”

賀鳶心裡一直明白何洵對自己壓根就沒有絲毫的好感,可她還是存了一絲希望,想著讓何洵看到她便好了,如果何洵能看到她的話無論什麼她都願意付出。所以她綁了他,她讓他的眼中只能看到她一個人。這六年,她不知道綁的那個人究竟是何洵還是她,她束縛的那個人分明就是她自己啊......

賀鳶的眼淚一滴滴掉落到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何洵感到身上繩索的力道一鬆,正準備起來時,感到手背上一點涼意。他順著向上看去,正對上賀鳶的神情。

何洵怔了怔,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情形,一時慌了手腳,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自處。他從衣袖中拿出一方手帕輕輕遞到賀鳶頰畔:“別哭了,女孩子不能輕易在外人面前哭的。”

賀鳶聽到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的頰畔還掛著未幹的淚痕道:“你從來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隨後拿過了他手中的手帕道:“既然你送了我手帕,那我總不好沒有回禮的。”她將自己身上隨身攜帶著的玉佩拆下來遞給何洵:“喏,你拿著。”

何洵推拒道:“不必,你將帕子還給我。”賀鳶聽到他這句話,狡黠的笑了笑:“給我的就是給我的,怎麼能拿回去?不許說話不算話!你拿不拿著?你若是不拿的話我便不放你走了!”

何洵撓了撓頭,一把將她手中的玉佩拿了過去:“說話算話,我這便走了。”隨後他像是害怕賀鳶反悔似的,一把將她手中的玉佩奪了過去,隨後向不遠處的出口飛快地跑過去。

賀鳶看著他如風一般迅捷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銀鈴似的笑聲在房間內迴盪,久久未停。

這才是她愛的少年,她好害怕何洵當時就那麼走了,那樣她便永遠不會有再和他在一起的機會了。她不會允許自己接受一個那樣的人,那樣不管不顧離她而去的人。

小侍衛,對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下次我會將這裡安排得舒適一點再請你過來的,嘻嘻。

此時坐在房中的許煙不停的踱步,想著究竟該從哪方面下手來查雲朗的事。她本就是個不能一心多用的人,所以當她想著雲朗的時候還會不自覺再想想彭月和陸淮的事。而且就在早晨,她還那麼不理智的對文武百官們說要讓雲起直接來做官。她現在想起來這事都恨不得立即回到過去狠狠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這件事的無腦程度一度令她懷疑她究竟是不是真的燒壞了腦子。她嘆了口氣,對這些即將等她處理的事毫無一丁點頭緒。

“叩叩”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許煙有些煩躁地說:“進來。”

來的人是迎春,她恭敬地將自己的手裡的奏摺放到許煙手中道:“陛下,這是禮部方才叫人送來的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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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煙蹙著眉,有些疑惑地接過奏摺開啟,嘟囔著:“禮部?最近哪兒有什麼活動要辦?”她是不知道,不過等她看到奏摺上的關鍵性字眼她便明白了禮部究竟想搞什麼名堂了。

花神節,在每年的春夏舉行。其實這個節日只是民間流行的節日罷了,宮中是不興舉辦這些節日的。況且花神節在民間又有男女相定情意的意思,所以花神節這個節日的含義便顯得沒那麼簡單了。

許煙摸了摸下巴,看著禮部尚書在奏摺中分外斟酌的用詞,忍不住笑出了聲。他上面字字句句細細研讀後就會發現他其實是想讓他們朝中幾位年齡大了還沒找到伴侶的單身大臣以及許煙這位許國最大的官一起去相個親。

這禮部尚書雖然平時不招人待見,關鍵時刻還是總能給她一些驚喜的。許煙挑了挑眉,正好她還在愁個把陸淮和彭月一起約出去的機會瞧瞧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這不,機會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許煙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汁,在奏摺上大筆一揮寫道:“準了!”

此時的許煙完全不會想到這次凝山之旅究竟有多麼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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