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有些頭疼的看著臺下那些大臣們,深深覺得自從自己成為女帝之後地位並沒有什麼改變。臺下的諸位仍是該吵吵該打打,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的樣子。

眼見著他們即將從口舌之戰上升到肢體衝突了,許煙連忙出聲勸阻道:“哎哎哎,有什麼話不能說清楚?還至於打起來嗎?你們多大的人了,還在朝堂上打架,說出去還不被咱們許國的百姓們笑掉大牙了?”

許煙的話在勸架時總是很有用。經過這麼多年,她早已總結出來這些大臣們的心理。他們就是礙於面子,氣氛烘托到了那一步,不打似乎有些不夠表現出他們對此事的堅定態度。許煙初時想通的時候,真的很想撂挑子不幹了,就看他們能打出個什麼結果來。但是還是沒能跨過自己心裡那道名為責任的坎。

眼見著臺下二位的戰火漸漸熄了下來,許煙感嘆著說:“你看看,退一步海闊天空是不是?現在看看對方是不是也沒那麼不可理喻?這事啊,越是著急就越不能急,否則多傷和氣啊?來吧,先把這件事放放,說點別的換換思路。”

許煙萬萬沒想到,她這番話竟會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臺下眾位大臣默默交換了一個眼神,若是許煙此刻也在他們其中的話,定能看到他們眼神中得逞的笑意。

方才鬧得最兇的禮部尚書向前一步拱手對許煙道:“臣這一生無愧於許國,可是到了現在這個年紀,卻分外覺得臣沒有臉去下面見先女帝啊。”說著,竟然做出了掩面而泣的動作。

許煙頓時便覺得不好。這老頭向來油嘴滑舌得很,每次都裝作一副極委屈的模樣。動不動就將自己的資歷擺出來,然後說一番自己對許國的貢獻,再說像他這樣的老臣竟然都沒有臉下去見許清了。初時許煙還會覺得感動,開始責備自己。等到後來,她便覺得這老頭就是慣會用自己的同情心去達成目的了。

許煙內心暗歎了一口氣,出聲道:“明卿啊,你莫要再說這種喪氣話了,平白折煞了自己。說吧,這又是怎麼了?”

禮部尚書假裝抹了抹自己眼角邊並不存在的眼淚,對許煙道:“先女帝十五成親,十六歲時便有了大殿下。而如今陛下您......老臣覺得臣等沒有照料好陛下啊!”說到這裡,群臣皆跪,這浩浩蕩蕩的陣勢將許煙嚇了一跳。

許煙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聽到禮部尚書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大殿響起:“陛下如今已經有十八歲了,後宮居然空無一人!連先女帝生前一直想為陛下定的未婚夫婿一事也沒了聲響。臣等無能,不能在政事上為陛下分憂,平白讓陛下空等了這麼多年!我們許國未來的儲君......唉,請陛下治罪!”

隨著他話音落下,他身後群臣皆跟著他的動作齊齊跪下,讓許煙萬分無奈。這不就是逼婚嗎?不就是逼著她選秀嗎?她好想給他們一人一堆子奏摺,讓他們仔細看看他們每天都給她呈上來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她每天要處理這麼多事,哪有功夫去後宮?

眼見許煙要開口,禮部尚書趕緊繼續道:“請陛下今年廣開後宮,進行選秀!”

“請陛下廣開後宮!”群臣整齊的聲音再次響起,把許煙即將出口的話硬生生懟了回去。許煙弱弱地開口道:“這不是孤還小嘛,才十八而已。如今孤還想著將許國再推上一個新的高度呢,現在成婚難免會分神。”

禮部尚書一拍腦門兒,對許煙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陛下!您已經不小了!先女帝像您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有了二殿下,不也沒耽誤許國的發展嗎?您如今還沒有綿延子嗣,這個問題才是許國發展之根本啊!”

許煙也明白自己有些過分了。選秀這個事情自從她登位後就一直沒被放下來過。幾乎每隔一年都會被提起一次,當然這個時間也是相當固定。每年春闈一結束,就是大臣們摩拳擦掌準備讓她選秀的好時候。

這不,今年的春闈剛一結束,他們就惦記著給自己選秀了。或許是看上了今年工部侍郎家的那位狀元郎?

這一開始許煙還能用許國建設這種話來搪塞他們,可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們也已經琢磨出了許煙的套路。況且許煙自己心裡也清楚,今年這一關算是比較難過了。

只是她心裡那個人......許煙苦笑了下,沒有立即作聲。她的手指微微曲起在龍椅上敲擊著。大殿內此刻寂靜無聲,只有她的敲擊聲一下一下有規律的在大殿內迴響。他們都知道許煙這個一思考便會敲東西的習慣,心下頓時明白許煙這是將這件事放在了心裡,說不定今年這件事真的有成功的可能性!

許煙“唔”了一聲,讓下面等著的大臣們心都吊了起來。只見她的眼神迅速掃過下面跪成一片的大臣們,突然點到:“彭月,你出來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大臣們銳利的目光立即“唰唰唰”的齊齊向彭月投射過去。彭月卻沒有一絲慌亂,鎮靜的走了出來。她對上許煙期待的目光,面上沒有一絲表情,恭敬地回道:“微臣以為,陛下確實應該如諸臣所說,進行選秀,廣開後宮。”

許煙嘆了口氣,合著自己給她暗自投過去的那些個眼神她一個都沒看見。還幫著那群大臣們說話。天哪,來個人救救她吧!哎,對了!

許煙清了清嗓子,對臺下站著的彭月道:“嗯......愛卿的意見孤會考慮的。不過孤還是想聽聽不同的意見。陸淮,你說說吧,你對此事怎麼想啊?”

陸淮含著笑走出,看著許煙快抽搐了的眼色,不緊不慢地回道:“臣以為,陛下確實還小。選秀之事還是得看陛下心意,不宜操之過急。”他無視周圍眾多大臣向他投去的暗示眼神,目光澄澈地只盯著許煙一人。

許煙聽到陸淮這一番話,簡直淚流滿面。她就知道!陸淮是雲起的兄弟,怎麼可能不幫他?許煙心裡默默想著,等這件事完了之後她一定要給陸淮升官!這樣的覺悟,怎麼能只在一個翰林院侍讀學士的位子上呆著呢?

可是只有陸淮一個人的支援是萬萬不能的。大臣們聽了陸淮的話,紛紛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那場面比起鬧市來絲毫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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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煙心裡清楚,那個人,她可能永遠等不到了。這麼多年,他只告訴她平安的訊息,但是對於他的蹤跡卻從未提起過。她有的時候也會忍不住想,他真的還在嗎?她這樣繼續無望的等下去,真的能與他有什麼結果嗎?

一旦有了懷疑的念頭,它就會在你的心裡無法抑制的發芽成長,直至戰勝你原本的認知。

許煙艱難地動了動嘴唇,吐出了他們想要的答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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