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由那一名報信兵引領著前行。很奇怪的是,她的心裡沒有一絲波瀾。有的只是無邊的沉靜。她騎在馬上看著遠處那個看不甚清楚的草棚在視線中逐漸清晰,突然之間便明白了什麼。看來,有些人要忍不住出手了。

“殿下,得罪了。”隨著這句話而來的是雪白的刀影。

許煙向後仰了仰身子迅速地躲開了這一刀,而後騰空躍起拔出了在身上的凝霜劍與這名士兵對立著。

那日宮宴之上進來報信的人說過流民中混入了一批訓練有素的士兵,想必她面前這位就是其中之一。她一開始並沒有想到這個層面上,而是下意識選擇了相信他。因為他的一舉一動完全就是以許國軍隊的標準訓練出來的。

可是就在要到達茶棚的時候,她注意到了他頸上一個被遮得很嚴實的刺青。許國士兵是不允許身上帶有任何刺青的,包括許國百姓都沒有什麼人會在身上刺青。刺青被看作是有罪之人的標記。

可能這個士兵自己都沒有發覺,他對這塊刺青格外的敏感。幾乎每過一段時間都會下意識地撫摸一下。所以才會讓許煙有機會注意到這個不同尋常的地方。

而就在離那個茶棚越來越近的時候,士兵撫摸刺青的頻率也更高起來。所以許煙推斷,他即將要出手了。

果不其然,就在她剛剛確定這個士兵要對她出手的那一瞬間,士兵便拔刀而起向她攻來。還好她心裡早有準備,否則怕是真的會死於他的刀下。

許煙冷冷地看著對方,凝霜的寒光閃過她此刻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那名士兵明顯沒有料到她竟然會躲過他的攻擊,神情中帶著些詫異。接著便發動了一連串攻擊向許煙襲來。

許煙靜靜地看著他旋風般的動作,迅速發現了他的破綻。在兩人的距離只有咫尺之時她迅速出劍向他的薄弱處攻去!

劍刺穿了他的身體,許煙驚訝地發現對面竟有一人和她同時出劍!就在這名士兵軟了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地下倒去之時,身後那人的相貌也漏了出來。

“雲起?!”許煙驚叫出聲。

雲起平靜地收回了劍,將劍上染上的朵朵血花一一拭去。然後輕聲應道:“嗯。”

許煙急急收回了劍,站到他身邊問道:“你怎麼會跟過來?那大軍怎麼辦,在原地待命嗎?”

雲.asxs.了點頭:“別擔心,我讓副將組織他們原地休息。然後派了幾個人去檢視糧草那邊的具體情況。再有,我總不能讓你一個人來以身涉險。”

許煙聽到雲起的話,心裡軟了一角。可嘴上仍舊埋怨似的的說道:“知道危險還過來,你是傻子不成?”

雲起驀的勾起嘴角笑了笑:“是啊,我是心甘情願為了太女衝鋒陷陣的傻子。”

許煙沒想到雲起竟會這麼認真的回答她,倒是被鬧了個大紅臉。她撞了撞雲起的胳膊:“那還不快走,大傻子。”

雲起寵溺地回答道:“遵命,我的殿下。”

一路上兩人說笑打鬧著,本就沒多遠的距離此刻顯得更為短了。許煙看著近在眼前的茶棚深吸了一口氣對雲起道:“你先避開些,免得打草驚蛇。”

雲.asxs.了點頭,隨即找了處遮掩物隱去了身影。

即使這一路上她都在為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可是真到要進去的時候心裡還是免不了緊張。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深呼吸後,許煙終於下定決心走了進去。

因為四周都很偏僻荒涼的原因,所以這個茶棚之中此刻並沒有什麼人在。就連那個士兵口中的女人也沒有在,只有一個背對著她正在做茶的店家。許煙一時間松了口氣,內心不知是失落還是慶幸。

許煙看了看這周圍的環境,想必店家在此的生意必定不太好做。於是便隨意挑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對店家說道:“來一壺菊花茶。”

聽到她的聲音,那店家的身影僵了僵,隨後開口道:“好。”

許煙並沒有太多時間,所以在要了這壺茶之後便在桌子上留下了銀錢準備起身。誰料到就在她起身的一瞬,視線中突然多了壺菊花茶。

她順著店家的手抬頭看去,入眼的是一個她從來沒有考慮過的人。

她的姐姐,曾經的許國儲君——許落陽。

許落陽看著許煙呆怔的模樣,露出了一個微笑道:“你終於來了,妹妹。”

方才許落陽背對著她,所以她並沒有多看。如今再細細看來,她身上穿著的可不就是叛軍的黑袍嗎?許煙一時如臨大敵,看著許落陽的眼神也多了些犀利。

許落陽卻不甚在意她這般敵對的目光似的,平靜地坐下來為她們二人各自斟了一杯茶。

許煙沒有接過她手中的茶,直截了當的問道:“說吧,你叫我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許落陽蹙了蹙眉,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我們姐妹許久不見,我以為我們應該先敘敘舊。”

許煙看著許落陽沒有什麼表情起伏的臉,回想起方才那名士兵毫不留情向自己刺來的一幕,語氣中便沒有什麼客氣的成分:“那你的忘性可確實是大。幾年前是你自己放棄了你許國皇室的身份,如今便與我談不上什麼姐妹一說。”

“可是據我瞭解,族譜中並沒有將我除名,不是嗎?”許落陽不輕不重的反駁將許煙堵得啞口無言。

許煙有些氣惱自己連說都說不過自己面前這個被無數人敬仰的姐姐,索性直接說道:“若是你沒有其他事的話,我便先行一步。”說著便要起身離開。

許落陽不疾不徐地品了口茶,然後開口道:“急什麼?不坐下來喝一杯姐姐為你泡的茶嗎?”

許煙再不想和她在這裡無端的耗下去,於是沒好氣地說:“不必了。你泡的茶我怕是無福享受。”

許煙才走出去沒幾步,身後便傳來了許落陽的聲音:“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

許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道:我從一開始就叫你說了,是你一直磨磨唧唧不談正事!但還是乖覺的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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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落陽見許煙重新落座,終於不再賣關子,開口說道:“你猜到了吧,我便是這次叛亂中的一員。或者也可以說,這次叛亂是我組織的。”

許煙雖然在看到許落陽的那一刻心裡便有了這些猜測。可猜測終究是猜測,放不上檯面。但如今許落陽將它擺到了明面上,那就不容她再有任何為許落陽開脫的理由了。

她像是看瘋子似的看著許落陽:“你怕不是瘋了吧?”

誰知許落陽冷笑一聲道:“瘋的人不是我,而是母皇,是朝臣,是整個大許!”

許煙不知道許落陽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正準備繼續問下去的時候,許落陽自己開口將許煙好奇的事一一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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