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雖然說是那麼說的,許煙可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兩人真的打起來的。若是她這個女帝在這兒都能放任他們打起來的話那就不是他們的問題而是她的問題了。這兩人都是看守她的頂級侍衛,若是真的在她的地盤上就這麼打起來了,那雲朗還不直接把他們兩個都換下去,哪還管他們什麼誰輸誰贏之類的事情啊。

好在何洵還是聽她的話的,在她表達了她的意思後,他便收回了劍,又恢復到了剛一進來時那個面癱的樣子。張堅倒還是想和何洵比劃比劃來證明自己的實力的,奈何何洵壓根就不搭理他,他也就只能嘴上說他幾句出出氣了。

張堅本就是個粗人,會說的諷刺之語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句,陰陽怪氣了好一番之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何洵是不想搭理他;許煙是不知道他還能說出多少個版本來,有些好奇;而他則是有些詞窮,暫時停下來歇歇。

不過這麼一來許煙也算是知道了他幾斤幾兩,看他這麼費勁想詞罵他們的樣子,許煙決定好心替他解個圍。她輕咳了聲,看向瞬間被她吸引了注意力的張堅,緩緩說道:“張侍衛,說了這麼久口渴了吧?我看依照霜降的速度她馬上就回來了,喝兩口歇歇吧。”

張堅聽了許煙的話,覺得她好像是在損他,可是他又找不到證據,只好幹瞪她一眼,而後坐了下來。許煙與何洵對視了一眼,滿滿的無奈。你說他們兩人之間討論點事情,他一大活人坐這兒算怎麼回事啊?

不過他們也知道,只有他們兩個人呆在房間裡說話顯然是不太現實的,讓張堅坐這裡算是最妥當的辦法了。許煙已經料想到就算當著他的面說他們的計劃,他也不一定有那個腦子能聽得懂。

霜降這時甚為及時的進來,而後為許煙等人都倒了滿滿一杯茶。倒完後所幸也不走了,就站在許煙的身後聽他們幾人講話。許煙頗為無奈,可是又能怎麼辦呢?她種下的因還是要她自己負責後果啊。此時的許煙壓根沒注意到張堅的眼神,否則她可能會暗暗松下一口氣來。

何洵首先開了口,他看向許煙恭敬地說道:“屬下失職,那時沒能救出陛下來,讓陛下落入歹人之手,還請陛下責罰。”說著便跪了下來。許煙連忙虛扶他一把:“快別說這些話了,若是細究起來孤才是那個對不起你的人。明明知道你有危險,卻還是沒能幫上你的忙,白白害你落入了危險的境地。”

說實話,說這些話的時候本就有些不好意思,更別提在這麼一群人的包圍之下了。許煙一時間覺得自己有點像被觀賞的動物似的,渾身充滿了不自在。顯然何洵也是這麼想的,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決定這些話便不再多說了,直接進入今天的主題。

何洵在許煙的攙扶下起來,對許煙道:“那日陛下宮中發生的刺客一案基本已經調查清楚了,是李暢眼花,壓根沒有看清楚便貿然領了侍衛進來,擾了陛下的休息,甚至還做出企圖行刺陛下的舉止。大理寺那邊已經做出決定了,秋後待斬。”

許煙自然知道李暢那日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能感嘆他沒碰上個好時候。再次看向何洵時,她點了點頭對他道:“明白了,這些日子就要辛苦你多看著些了。”何洵對她行了個禮道:“此乃屬下職責,必定會用心保護陛下安全。”

說完這些話,他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別說是在旁邊坐著的都快睡著了的張堅了,就連許煙和何洵這邊都覺得說得有些太過無聊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畢竟能擺到明面上來說的話也就這麼多,都被他們說盡了。

就在大家尷尬之時,張堅發出的一聲慘叫吸引了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許煙有些驚訝地看向提著茶壺站在張堅身旁一臉淡定的霜降,只見她對她幽幽的看了過來,眸子中隱藏著的是許煙看不懂的情緒。

那一瞬間許煙好像知道了什麼,一直隱藏在霜降天真面具下的那副面孔。就在她還沒有從這個事實的衝擊中緩過神來的時候,那邊的張堅已經開始罵娘了。他一臉痛苦的捂著自己被潑傷的大腿,一邊質問著霜降是怎麼做事的。

顯然他這麼大的動靜已經吸引了門外那些站崗的侍衛們。許煙站起身來,默默將霜降護在了身後,而後對張堅問道:“張侍衛,您還能站起來嗎?若是行走有些困難的話,孤便叫幾個侍衛進來抬您去太醫院那兒看看吧。”

張堅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自己的腿傷所吸引,哪兒還記得什麼看守許煙的話。忙不迭地對許煙道:“快快快!快叫幾個小侍衛過來抬我,再遲些恐怕......啊!”腿上傳來的劇痛使他偶爾會吃不住的發出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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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洵抱著劍站在一旁,看著他這慘叫的模樣,唇畔忍不住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他以為他有多麼厲害,如今看來也不過就是個比他多長了幾斤肉的人而已。只不過是小小的燙傷罷了,便能嚎的像是受了什麼致命之傷一樣。

聽見張堅對許煙那不客氣的使喚語氣,何洵的眸中冷光更甚。等著吧,總有一天他會讓這些所有傷害過許煙的人統統跪倒她面前為她磕頭請罪!

許煙自然是沒有去門外為張堅叫侍衛的,出去的是霜降。只過了片刻,霜降便叫了幾個侍衛以迅雷之勢將張堅抬去了門外。許煙對霜降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然而霜降只是搖了搖頭,而後對她露出了一個寬慰的微笑,義無反顧地跟張堅走了出去。

許煙一怔,她知道霜降是什麼意思。她要在下一個快速接替張堅的人到來前為他們營造出一個可以獨處談話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空間。

那一刻,許煙知道自己錯得離譜。在染缸中長大的人,怎麼可能有真的純潔之人?不過是比旁的隱藏得更好罷了。

許煙有些尷尬地看向何洵,發現他一臉淡然的樣子,她那些縈繞在心頭的複雜情緒生生被她壓了下去。罷了,他不說話就她來開這個口吧,畢竟是她先對不住他的。

許煙的一個“你”字剛說出口,就與何洵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他一臉嚴肅地看著許煙,聲音中是毫不容拒絕的堅定:“陛下,我們的時間不多,只能長話短說。”許煙那些盤旋在唇齒間的話咽了下去,對他點點頭道:“好。”她沒有告訴他的是,在他出聲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一種釋然。

何洵對他消失那段時間去了哪裡這些話一點都沒有提及,只是對許煙說著他是怎麼被調來的以及之後的一些安排。與許煙所想一致的是,他是被何遠調過來的,至於何遠是怎麼找到他的,以及他們那些過往究竟有沒有和解都沒有和許煙細說,只是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表明何遠已經是許煙陣營裡的人。

許煙點了點頭,對他說的話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事實上除了何遠她也想不到第二個能將何洵安排進來的人。畢竟自雲朗上位之後,他便一直想要將軍權收歸他手。許國的情況複雜,軍權雖然是由許煙一人獨掌,可是這麼多年下來,許國軍隊裡的將士們漸漸出現了一種只認人不認兵符的情況。

初時許煙便對這種情況極為頭疼,可是自許清去世後,何遠便開始消沉,這個風氣也就漸漸弱了下去。何遠也一直忠心於許國,當時對許煙有威脅的人又沒有多少,所以許煙便索性任由他去了,畢竟她還有更多棘手的事等著她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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