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鈺此人雖說是當了皇帝,可是依舊和以往那個浪蕩的公子哥一樣,唇舌交戰間仍保留著能將對方氣個半死的功夫。在今日的朝會之上,眾位大臣可謂是摩拳擦掌,各個派系在這種時候總是出奇的一致,他們準備了各種問題來詢問梁鈺,企圖從他那裡得到有關於兩國聯姻之事的相關訊息。

可是今日這個端坐在高位,面上一臉不耐煩表情的人讓他們如何開口問他?光是抬頭瞧他一眼,都能被他銳利的眼神逼退回去,更別說頂著這道目光問他這種問題了。很顯然,梁鈺並不想跟他們討論這種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皆心有靈犀的將目光投向了站在前面的李斐。

果然,李斐不負眾望的站了出來。大臣們看到他瘦削的背影,簡直感動得要哭出聲來。瞧瞧,這種擔當才能稱得上是他們梁國的丞相!梁鈺的面色在李斐站出來的那一剎那黑了一瞬,而後眼神銳利的看向李斐道:“怎麼,李丞相今日有何事要啟奏啊?”

李斐恭敬地對梁鈺行了個禮,而後不卑不亢的回道:“臣要恭喜陛下喜結良緣,實為我梁國一大幸事!可臣有一事不甚明白,還請陛下解答。”臺下大臣們隱隱激動起來,終於,終於要說到正經事了!丞相大人,快給我們撐腰啊!

李斐沒有辜負眾人的期望,他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看著上位的梁鈺道:“兩國君主聯姻不僅是兩國大事,更是天下大事。有關於兩國聯姻之後的一些協定不知陛下是否已經和女帝陛下談妥?還請陛下為我們解答則個。”

梁鈺看著李斐這高風亮節的模樣,嘴角突然逸出聲輕笑:“李大人,別以為孤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究竟是為了梁國來問,還是因為西域?”梁鈺此話一出,引起臺下大臣們的一片哄聲。

李斐的孃親是西域人的事情在他們心裡都是心照不宣的,李斐自小在西域長大,他孃親死後才來了梁國。他們都不知道李斐的爹是誰,但是好像所有人都預設他是個梁國人。畢竟,沒有什麼人會在親人死後選擇去一個全新的國家生活吧,怎麼也得投奔一個自己相熟的人啊。

梁鈺此言成功吸引了在場一多半人的注意力,李斐的目光仍然清明而坦蕩,他定定地看著梁鈺,卻並不為他方才所說的話做出絲毫解釋。他只躬身道:“臣只想要個答案而已,若是陛下與女帝商量出來了結果便告訴天下人一聲;若還未有結果,就請陛下儘快有個結果才好。”李斐這話說的不卑不亢,在場所有的人都感到深深的敬佩。

梁鈺的手指有節奏的在龍椅上敲了幾下,他看著李斐一步步退回去,而後突然出聲道:“孤知道這裡有很多人對兩國聯姻細則感興趣,孤就索性一次性在這裡說個明白。”眾人聽到他這句話,原本黯淡的眼神又重新冒出了光來,齊齊抬頭看向梁鈺。

梁鈺繼續道:“我們兩個就是這片大陸上最強的兩國之王,聯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就像李斐剛才所說,若是有什麼更進一步的發展,孤自然會告訴你們,用不著你們在這裡瞎擔心。其餘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就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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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還一臉激動的諸位大臣們聽到梁鈺這句話紛紛傻了眼,梁鈺這說是要全都告訴他們,結果弄了半天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啊!可是他們又不能拆穿他,面對這樣一個暴虐無形的君王,他們真的是有苦說不出啊!結果自然是眾人期待了一整晚的事情一件都沒有解決,反而還留了一肚子火的回去。

梁鈺自然是不會在意他們的情緒,對於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便是今天是他們成婚的第一天!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便抑制不住的上揚。他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希望更早一點回去,更早一點見到她。

在與迎春談完話之後,許煙也沒有能夠閒下來。總有一些不速之客她們壓根不會挑時間,不過在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她們又好像是挑時間來的。就比如現在,在許煙最煩躁的時候,迎來了她新婚後來看望她的第一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啞了之後她每次見到彭月都會有一種下意識想要逃避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彭月的眼神過於平靜,又或許是因為她的行為舉止過於一板一眼?許煙內心隱隱覺得不是如此,彭月的這些動作自她們認識以來便一直如此,壓根談不上什麼變化。如此一來,能說通的便只有許煙對她的感覺變了。

她看著彭月的時候,心裡總是很緊張,總是下意識地想要防備她,想要戴上她應對其他大臣們的面具來面對彭月。許煙知道她這樣做是不對的,她們可是手帕交,彭月可是她這一派的主心骨,再沒有什麼人能夠比她忠誠了。可是,無論她怎麼勸說自己,這種感覺仍然在她心裡揮之不去。

彭月是在迎春出去後不久再敲門由小丹引進來的。彼時許煙仍沉浸在迎春說的事情中沒有緩過神來,甫一聽到稟報聲嚇了一跳,而後迅速整理好著裝將她迎了進來。

彭月的眼神宛如一口古井,平靜無波。她看著你的時候,你總會下意識地感覺到心虛,就像被她窺破了你內心深處最不可告人的秘密。許煙看著她的這個眼神,內心忽然閃過一個極荒唐的念頭:彭月她是不是知道所有的事情?這樣想過後,她搖了搖頭,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怎麼可能,連她都不知道的事情,彭月怎麼可能知道?看來自己被梁鈺關了太久,有些過於草木皆兵了。

彭月自是先恭敬地對她行了禮,帶來了禮物,而後由許煙引領著坐下。她飲了一口許煙為她倒的茶,喝下去的那一瞬,眉頭輕輕皺了下:“你的口味變了。原來不都是喝君山銀針的嗎?怎麼喝起來這種小孩子才愛喝的花果茶?”

許煙品茶的手一頓,露出一抹淺笑:“原先是愛喝花果茶的,後來才愛上了君山銀針。可是現在想想,花果茶的味道果然才是最適合我的。”彭月聽到她的話,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憶這種事有的時候也只是圖個新鮮,陛下最終會發現,還是那個陪著你最久的君山銀針才最適合陛下。”

許煙自然也聽出來了彭月的言下之意,她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適不適合最終還是由我來判定的不是嗎?哪怕就是一時片刻的適合,只要它現在是適合的我就會選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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