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站著的蘭茶連忙伸手穩住了彭星的身形,而後恨恨地瞪了梁鈺一眼。顯然梁鈺是並不在意這些目光的,他也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地方不對,連忙引路,避開了那些穿梭著的下人,帶著他們二人到了一個新的隱秘之處。

彭星頗感後怕的捂著胸口拍了好幾下,而後才對梁鈺道:“梁鈺,我跟你講你這次可是欠了我大人情,梁國那百分之四十的稅之前原定減到百分之二十,我現在可是要獅子大開口了。”

還沒等她說完,梁鈺便揮了揮手,他面上的陰鷙之色愈加濃重,彭星絲毫不懷疑若是她下一秒說出跟梁鈺預想中不一樣的答案,梁鈺怕是會毫不留情的將她就地處決。就聽梁鈺冷聲道:“只要你這件事能辦成,別說百分之二十的關稅,日後只要是你彭星的生意,孤便是直接全免了你的關稅他們又能如何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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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星是知道梁鈺的實力的。梁國與許國可不一樣,況且梁鈺的鐵血手腕與他平日在許煙面前的那一副乖覺模樣可是判若兩人。梁鈺的手段簡單粗暴卻很有效,若是誰不聽他的,便直接拉出去斬了。一開始或許會有反對之聲,可連看了幾個重臣無一倖免皆被拖出去立即行刑的畫面後,他們也就乖乖的閉了嘴。所以別人說這話彭星或許還會懷疑,可梁鈺這話卻是非常有保障的。

彭星的眼裡閃著光,卻裝作一副為難之色對梁鈺道:“要知道能夠騙煙兒上船可是極難的事,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梁鈺實在受夠了她的這種沒有意義的鋪墊,不耐煩地打斷她道:“說重點!”

彭星看著他急不可耐的樣子,嘴角勾起一個俏皮的弧度:“總之,她應該是同意了。現在在她的心裡,你就是一個被她無情利用了的小可憐。接下來你要做的事便只有表現出你無論做什麼都是情願的,沒有一絲被迫的成分來減輕她的愧疚感就好了。”

梁鈺聽著彭星的話,原本緊蹙的眉頭此刻漸漸放鬆了下來。彭星看著他這幅樣子,知道自己大抵是成功了。梁鈺瞥了眼她這幅沾沾自喜的模樣,冷聲道:“這不過是個開始罷了,若是此事出了一絲一毫的紕漏......”彭星連忙打斷他的話:“我自是知道的。若是出了一絲紕漏別說是關稅全免,我日後的生意絕不踏足梁國一步總行了吧?”

梁鈺原是想說若是出了紕漏她這條命便留在這兒,可是身旁蘭茶的視線實在是太過灼熱,他思考了一下兩國的邦交,決定暫時按下不表。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彭星的說法。

訊息總是傳得很快,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梁鈺這邊甫一談完,轉角那條小徑的盡頭處便出現了小丹的身影。小丹正有些焦急地向這邊張望著,梁鈺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走到她面前,而後不動聲色地將四處的景緻觀察了一番,確定沒有人在才對小丹開口問道:“你慌什麼?小姐呢?”

小丹知道梁鈺口中的“小姐”就是許國的女帝許煙。她每每叫出小姐之時都害怕許煙會一個飛刀將她的性命終結掉,可是她居然好好地活到了現在,任誰聽了都會感嘆她的命好。她一開始只以為梁鈺讓她以小姐相稱是為了掩人耳目,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居然還稱她作“小姐”,其中用意頗深啊。

小丹不敢再多加揣測,忙低頭稟報道:“小姐正在屋內重新上妝,不久前突然對奴婢問起您的下落。奴婢不敢自作主張,便出來尋您。”梁鈺聽了小丹的話,臉上的陰霾幾乎一瞬間消散了去,他極力控制住自己隱隱顫抖的雙手對小丹道:“前面帶路!”小丹低頭應是,連忙帶著梁鈺向前。

雲起看著剛剛摘下面巾臉色沉鬱的陳青墨道:“怎麼,讓你去探訊息不應該是我露出這幅神色嗎?你這又是怎麼回事?”陳青墨聽到雲起這句話,面上一僵,而後在雲起的對面坐了下來,久久未語。

雲起看到他這幅樣子,便猜想到結果不是很好。他為兩人倒了杯茶水,有些自嘲地舉起其中一杯,看著杯中君山銀針浮浮沉沉的茶葉,眼中露出一抹自責悔恨的情緒:“最壞的結局我方才已經看到了,現在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許煙看向他時,眼中那熄滅了的火光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他不覺得此刻還有什麼能比那個場面更讓人來得心痛和難以接受的。

陳青墨端起雲起為他倒的茶,一言不發地靜靜品著。過了許久他突然開口道:“雲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事態遠比你想象的要嚴重得多。”雲起聽到他這句話,手頓了一下,放下了茶杯看向他,似乎是在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陳青墨有些疲憊地扶著額頭,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後對雲起道:“我覺得對不起你,真的。我替彭星對你和許煙道個不是。”

雲起聽到“彭星”二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他的內心此刻一片荒蕪,他隱隱有種預感,或許那日他策馬猶豫之時就是他們這段感情的岔路。他選擇隱忍,選擇一舉扳倒梁鈺,可他卻從未想過這是不是許煙真正想要他去做的事。若是許煙最後沒有選擇他,他也能理解。

可是自從彭星突然迴歸後,他便覺得這一切好像佈置得過於縝密。他怎麼能突然接到線人的密信說查到了梁鈺的事情,怎麼就那麼巧?況且,彭星今日從一登場便迅速掌握了全域性的節奏,只來回幾句話便將主題重新拉回到許煙和梁鈺的婚事上。這種種加在一起,不得不讓人多想。

陳青墨看著雲起陷入沉思的樣子,知道他多半是猜到了什麼。陳青墨嘆了口氣,也不欲再瞞著他,此事還是儘快說出來尋個解決對策的好:“我追著彭星而去,她與許煙在屋內詳談了兩炷香左右,中間還有平青進出她們的屋子。”

雲起在聽到平青時,手微不可見的頓了頓。接著便聽陳青墨繼續道:“我原以為彭星只不過是進去勸慰許煙幾句罷了,誰想到在她出來前,蘭茶同梁鈺竟一同出現在了許煙的門外!而彭星出來後便極熟稔的與他們一道走了。”

雲起的手不自覺地敲著桌面,他倒是從未想過還有這麼一回事。彭星和梁鈺兩個看上去完全搭不上線的人居然會勾搭在一起,著實是出乎他的意料。看來這一局他輸是必然的。

雲起輕聲問道:“可是梁鈺以梁國關稅為條件讓彭星做這個說客的?”陳青墨不知道雲起是如何猜到的,心情複雜地對他點了點頭,承認了這一事實。雲起的眸子閃過一絲冷意:“若是煙兒自己的選擇便罷了,可若是有人故意從中作梗......”

他的話沒有說完,陳青墨便知道一場大戲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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