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葉在細雨中輕輕飄搖,細碎的雨滴聲傳進她耳中平添了幾分憂愁的氣息。她靜靜地看著遠方,直到那個男人遞了一杯茶到她面前。她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並沒有拿起那杯茶:“說吧,你想做什麼?”

那男人聽到她這句話,彷彿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彭大人,我以為你在收到老夫的信時便知道老夫的意思了。”

彭月輕輕垂眸,盯著面前那盞清茶,語氣中聽不出什麼波動:“雲掌國現在位高權重,你的心思又豈能是我這種無名之輩可以輕易參透的?”

雲朗看著波瀾不驚的彭月,露出了欣賞之色。他輕抿了一口清茶道:“怎麼不喝,不符合彭大人的口味嗎?”彭月看著那杯清茶許久,終是端起來喝了一口:“還好,只不過我飲不慣他人泡的茶罷了。掌國大人若是有什麼事要吩咐還是儘快的好。”

雲朗對她的催促並不感到意外,他遊刃有餘地說道:“你在青雲書院的時候老夫便很是欣賞你,只不過當時老夫身子不好,且又擔負著太傅一職,才沒將你收入門下做關門弟子。一直以來,老夫都倍感惋惜。可現如今看到你這般有出息,老夫甚是欣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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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月隱在茶盞後的秀臉悄然勾起一個嘲諷的微笑,她放下茶盞,狀似不經意地回道:“是嗎?掌國這話可是折煞晚輩了,晚輩自認那時的自己並不出色,所以才得不到掌國青眼。”雲朗說的話不過是為了拉攏她的罷了,若真是因為身體原因不收關門弟子,那柳霏又是怎麼回事?真當她是個傻子哄騙嗎?

雲朗對彭月這番暗藏譏誚的話並沒有直面回應,則是緩緩地說出了他今日叫她前來的目的:“老夫這一生沒什麼心願,一願大許昌盛;二願我那孫子雲起能有點出息,不至於敗壞了雲家的名聲;這三來就是放心不下我那徒弟陸淮啊。”他滿意地看到彭月在他提到陸淮時瞬間僵硬了的臉色,他不動聲色地抿了口杯中之物,靜待彭月的反應。

彭月愣了愣,她的手不自覺握緊了杯身,隨後才發現雲朗那不善的眼神。她定了定心神,回應道:“以掌國品性為人自是不必擔憂教出來的弟子,至於許國也自然會在掌國和陛下的努力之下越來越繁榮昌盛的。以小輩拙見,掌國這三個心願是完全不必擔憂的。”她沒有按雲朗預期的那樣跳進他的圈套,任他來誘惑她。她早就知道了雲朗的手段,所以她絕對不會重蹈先女帝的覆轍。

雲朗聽了彭月的話,突然捧腹大笑。他這一舉動搞得彭月異常費解,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然而雲朗並沒有讓彭月等太久,他的笑聲漸漸平息,一雙眸子緊盯著彭月問道:“陛下能得彭大人相助真是讓老夫好生羨慕,只是老夫斗膽問一句,彭大人可曾想過為自己而活?”

彭月聽著他宛如惡魔一般的低語,呆怔片刻,隨後有些慌亂的避開他的眼神道:“掌國此話未免失言,我願意將我的一生都奉獻給許國,都奉獻給陛下。如此難道不是為自己而活?”

雲朗看著她這幅模樣,便知道她動搖了。他微笑著搖了搖頭:“那是旁人告訴你的,你自己心裡真的願意什麼都不要的為許國奉獻嗎?你聽聽你心裡,它在告訴你什麼?你聽到它在說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嗎?”

彭月終於知道為什麼精明一世的先女帝會心甘情願的被雲朗利用一輩子了。她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她知道他會說出來她無法抗拒的話,所以她必須在現在離開。彭月匆忙起身,拱了拱手道:“我突然想起府中今日約了客人,便不在此打擾掌國大人了,告辭。”

雲朗看著她這幅慌亂的樣子,不急不忙地拍了三下桌子。這聲音沉悶洪亮,將即將起身的彭月嚇了一跳。還沒等彭月反應過來,房間的屏風後便緩緩走出了一道身影。彭月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會是他。

那人直接略過彭月,對雲朗欠身行禮道:“見過師傅。”雲朗沒有錯過彭月那痴了一般的模樣,他輕輕露出一抹微笑,走到那人身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淮兒啊,辛苦你了。”

是啊,現在站在彭月面前的不是陸淮又能是誰?她看著眼前這個令她感到萬分陌生的男子和無比熟悉的容顏,心下猛的一震,她知道她這一次怕是逃不過了。雲朗輕笑了一聲,對彭月道:“彭大人,這是老夫的得意門生陸淮。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見過?”

彭月低下頭苦笑一聲,她知道雲朗不過是引她入套罷了。她看著陸淮那高大挺拔的身軀,看著他輕輕轉向她時側臉那雙含著瀲灩色的桃花眸,她怎麼可能逃得過?彭月顫抖著聲音回道:“我仰慕陸大人許久,有幸在朝會時見過幾面。”

雲朗裝作第一次知道一般,有些誇張地說道:“是嗎?如此說來我倒成了才知道的。若是早知道你們相熟,方才就該叫淮兒出來我們師生三人好好聊聊。”

彭月一滯,並不知道該怎麼回雲朗這句話。她的腦海一片混亂,她不知道陸淮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或許她是知道的,她心裡早已有了答案。可是她不敢認,她不敢承認那個答案。她害怕一旦連她自己都那麼想了,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只不過雲朗的下一句話無情地粉碎了她的期盼。

雲朗輕輕拍著陸淮的肩,眼神卻定定地看著彭月:“我做掌國這段時間頗是不易,說起來還要多虧淮兒在我身邊相助,若不然老夫這個掌國怕是做不穩妥啊。”雲朗這句話一出,彭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她滿是驚疑和心痛地看向陸淮,她不明白陸淮為什麼會背叛許煙。

陸淮沒有說什麼,只是站在雲朗的身邊,任由雲朗將他做餌來引誘彭月上鉤。雲朗談話從來都是乘勝追擊,他沒有給彭月太多思考的時間,直接將最大的誘餌拋了出來:“老夫這徒弟陸淮很是優秀,從不讓老夫擔心。唯有一事讓老夫放心不下,便是他的婚事。”彭月聽到她心頭猛地一撞,她知道她逃不過的。

雲朗滿意地看著彭月的反應,而後裝作愁眉苦臉的繼續道:“先前為他談了好幾門婚事,比如左將軍家的小女兒,又比如譚御史家的長女,可總是覺得那些女子都過於驕縱,配不上我的淮兒。老夫心想彭大人才貌雙全,又是淮兒的相識,便冒昧提這一句,不知彭大人覺得淮兒怎麼樣呢”

彭月看著陸淮那張清高與姝麗揉和的面容,久久未曾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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