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雲起坦白之後他並沒有怪怨她,她應該為此感到開心,可是心裡隱隱的失落感又不知是從哪裡來的,讓她心下難安。她送走了雲起,與迎春踱步回宮的時候,不知怎的,她想到了方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的彭月。

彭月抬手抹掉她臉頰上殘留的淚珠,隨後對許煙道:“既然他想找一個人幫他,他想找一個人讓他登上更高的位置,那麼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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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這番話問得痛苦而掙扎,讓許煙一時間不敢輕易回應她。許煙逃避著她的眼神道:“許是因為他不想牽連到你。”

彭月笑得諷刺:“牽連?早在我給他血的時候我們便註定這一生都要牽扯在一起。”許煙默了默,是啊,早在彭月決定豁出性命去救他的那一刻,他們的命運便已經被生生牽扯在了一起不能分割。

彭月意識到自己方才有些逾距,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對許煙道:“抱歉陛下,我失態了。”許煙哪裡還會真的與她計較這些事,自然是擺擺手讓她不必在意。

許煙在心中糾結了一番之後,還是忍不住對彭月說道:“既然陸淮做這一切就是想要向上爬,那孤便給他這個機會。”

彭月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些悲涼的意味:“你以為他真的就只在乎什麼名利嗎?不是,他最在乎的是許落陽。他既然明白許落陽不會回到他身邊,那麼他就會變得不擇手段讓許落陽後悔。成親只不過是他的第一步計劃罷了。”

許煙偷偷瞥向彭月,她的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冷冷的,淡淡的,如夜空上長懸掛著的那抹皎潔冰涼之月。這一刻,她想不出什麼安慰彭月的話,還有什麼能比一個女子雲淡風輕的說出心愛之人的心中一直牽掛著另一名女子更讓人心痛的事情呢?

正當許煙感嘆之時,彭月突然開口道:“煙兒,我從未求過你什麼,我這次要破例了。”在許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彭月突然跪倒在地對她行了一個極為端莊的禮道:“陛下,求您為臣賜婚!”

這事來得突然,許煙久久不知該如何反應。但見彭月跪著向前挪動了幾步,抬頭用極為懇切的眼神看著許煙道:“煙兒,我可以這輩子都無條件的為你,為許國的皇室盡忠。我此生所求不多,惟願能夠得到一個他!”

許煙顫抖著撫上彭月的臉頰道:“至於嗎?你難道不知道這只是騙局嗎?這只不過是騙你自己的罷了。陸淮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難道不知道嗎?他娶了你之後便只會與你相敬如賓,你壓根就得不到你想要的。”

彭月聽了許煙的話,苦笑著說:“子非我安知魚之樂,陛下非我又安知我之樂?我只是想看著他,想在他身旁陪著他罷了。哪怕只是相敬如賓,哪怕只是逢場作戲,可我只要能站在他的身邊便足矣。”

許煙如何能不懂彭月的心?只是她看著匍匐在她腳下苦苦哀求她的彭月,卻怎麼也同意不了她的請求。一個能夠讓她放棄一切尊嚴去愛的人勢必會讓她在這一場愛的博弈中輸的一塌糊塗。她不願見到一個那樣的彭月,她不願見她在愛的泥沼中越陷越深,直到失去了最初那個自己。

許煙輕聲道:“真的非要如此嗎?真的沒有任何改變的餘地了嗎?”

彭月痛苦的閉上雙眼,問道:“如果是陛下呢?如果是這樣一個機會擺在了陛下面前呢?若是他不與你成婚便要與其他女子成婚的話你願不願意放棄尊嚴放棄一切去求得這樣一個跟他在一起的機會?!”

彭月這一席話直問進許煙的內心深處。說實話,若是讓許煙自己來選的話,怕是也會做出和彭月一樣的決定吧。也是,自己又有什麼理由來阻止彭月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許煙默了默,隨後對彭月道:“這件事不宜操之過急,孤答應你,一定在他呈上奏摺之前給你一個答覆。”彭月松了一口氣,她知道以許煙的性格,只要她答應回去繼續考慮的話便有同意的可能性。

彭月對許煙感謝道:“謝陛下!”

許煙慌亂地躲開她的視線回道:“事情還沒有成,不必急著謝我。”

回想到這裡,許煙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若是陸淮真的提出要與那左將軍家的嫡女成婚的話她便不能再迴避下去了。況且,她怎麼能真的等到陸淮跟她提這事?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她再提出讓彭月與他結親的事的話他必然會拒絕。

這事無論她怎麼處理都很難辦。她既想成全彭月一直以來的執念,又不想這件事情到了最後成為束縛她的障礙。

許煙一籌莫展,偏偏這件事情又沒有一個能和她商量著來的人。她抓了抓頭髮,隨後習慣性地向後面招了招手。過了好久她都沒有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風聲,她有些疑惑地向後張望道:“何洵?何洵?”回答她的只有平靜的風聲。

許煙“嘖”了一聲,隨後背著手向前走去,嘴裡還唸唸有詞道:“這小子能有什麼事呢?我這些日子一直病著也沒有吩咐他去做什麼事啊,難不成我真是病糊塗了連我吩咐下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嗎?真是怪事。大概是少年貪玩,總歸自己這些日子沒什麼事,就當讓他放個假吧。”

許煙邊安慰著自己邊走向了漫漫的長路盡頭,此時的她絕對沒有想到何洵正在經歷著什麼。

何洵滿臉憤怒的看著向他越靠越近的賀鳶,臉向側邊一偏躲開了賀鳶向他伸來的手。他出聲低吼道:“賀小姐,我的耐心只能到這裡。陛下身邊不能沒有我,我得趕快趕回去。你若是再阻止我的話,休怪我對你無理!”

賀鳶聽到何洵的話,嬌媚的臉上浮出一抹妖豔的笑容,臉向他靠得更近,他們的呼吸曖昧的交織在一起。何洵能感受到賀鳶身上玫瑰花的香氣湧到他的鼻息之間,讓他喘不上氣來。他聽到賀鳶軟軟的聲音道:“我好想見識見識你準備怎麼對我無禮?”

何洵乾脆閉上了眼睛不再看賀鳶。他明白無論他和她說什麼都會被曲解,所以他選擇什麼都不說,以沉默來回應她的種種挑釁行為。

賀鳶瞧他這副模樣,有些不滿地嘟起櫻唇,在他身邊不斷踱步道:“何侍衛的心裡難道一點都沒有我的位置嗎?要知道,人家可是為了你才這麼大歲數連一個男人都沒納過呢。”

何洵心裡暗諷:誰不知道賀大小姐花名遠揚,京城裡但凡是個長得俊秀的公子都與她親密無比,如此想來她這麼大還不成親是害怕成親會束縛了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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