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不停地在許煙周圍鼓搗著,讓許煙一時間心煩意亂。她有些煩躁地看著迎春的動作,不滿地嘟囔道:“迎春,不至於吧?不就是去參加個賞花宴,至於嗎?”

迎春輕拍了下許煙的肩膀,對許煙道:“陛下又說笑了不是?陛下心裡怎麼會不知道今天這不是普通的賞花宴呢?”許煙被迎春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普通的選秀流程固定而又死板,許煙實在是不願意坐在那裡看著那些公子一個個上來給她展示什麼琴棋書畫。讓她坐那裡一下午簡直跟要了她的命一樣!各位大臣許是也想到了這一點,所幸將以往春闈之後舉行的賞花宴直接辦成了一場間接的選秀。

各位在春闈中嶄露頭角的公子們和一些世家公子哥以及朝中年輕有為但卻沒有婚配的大臣們都來到了這場名為賞花實為選秀的“鴻門宴”上。不止是許煙,還有一些大臣們也很惆悵。

因為許國不成文的規定,後宮不得干政。所以若是做了皇夫的話,便不能進內閣,最多只能做個正四品的官罷了。不過倒也有些大臣滿足於自己的正四品官位,覺得做皇夫不錯的。但這只是極少數。大多數大臣們對於做皇夫這件事還是敬謝不敏,在宣佈開始選秀之後便明著暗著給許煙遞過訊息:千萬不要選他們!

許煙對此事也頗為無奈。也不是她想選他們啊,難道不是他們跟著那群大臣們起鬨要她選秀的嗎?如今人不夠,自然要將他們都算上啊!不過既然他們都已經和她暗示過他們不情願的想法了,許煙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已經讓迎春整理了一份名單出來,到時候會將那幾個人偷偷從選秀名單裡劃去。

不過讓許煙很尷尬的一點是,陸淮居然沒有給她傳過訊息!自從六年前的事過去後,陸淮就像中毒前一樣,是那個見了誰都會保持著恭維微笑的人,只是許煙能感覺到他眼神裡有些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說起來陸淮和彭月才是那兩個最該成親的人,畢竟他們都比許煙大兩歲。許煙對於彭月那個突然舉家遷走的未婚夫不瞭解,只知道他們一家人在京城做官做得好好的,但是卻突然給許煙上了歸田的摺子。當時許煙沒有多想,直接批了,結果沒想到他們一家人都走了。她的未婚夫就連當年的春闈都沒有參加。彭月的婚事自然也就因此耽擱了下來。

至於陸淮嘛,她能理解,估計又是因為許落陽的緣故。這個痴情的人兒啊!罷了,他不遞摺子便不遞吧,反正她也不會選他的。

迎春給許煙戴上了最後一根珠釵,對許煙道:“好了,陛下。我們趕緊走吧。”許煙無奈地嘆了口氣,搭著迎春的手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御花園中,早早準備好的世家公子們早就站成了一排,等著許煙過來。他們的眼神偷偷投向悠哉悠哉坐在一旁喝茶的陸淮和此次春闈的狀元文良。這兩位可以算得上是這次選秀中競爭力最強的兩位了。

文良自不必多說。他是工部侍郎家的嫡子,從小便冠著天才的名頭長大,待人處事間沒有一處不妥帖的地方,讓人感到如沐春風般的舒適,是大家都認可的真正的世家公子代表。更不必說他如今還有狀元這一名頭的加持,更是誰與爭鋒。

而陸淮,雖說他出身貧寒,父母雙亡。可他這麼多年在朝廷中沉浮,早已學會了八面玲瓏的功夫。對誰都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實在讓人厭惡不起來。況且他與女帝在朝堂上的互動大家都看在眼裡。他們都認為陸淮之所以這麼大還不成婚就是因為在等女帝長大。

不過無論怎麼說,這次廣開後宮又不可能只選皇夫一人。哪怕能當選個什麼君子都算是不小的收穫了。

“陛下駕到——!”一聲洪亮的通傳聲響徹了整個御花園,讓眾位公子們紛紛斂了神色,恭敬地向聲音的來源行禮道:“參加陛下!陛下萬福!”

許煙有些緊張地握著迎春的手,本就有些不安的心情在他們突然起來的兩嗓子響起後更加不知所措,險些出了差錯。她忙調整了步子,聲音中帶著威嚴說道:“不必多禮,平身吧。”

“是。”恭恭敬敬的聲音再次響起。許煙算是納了悶了,按理說這麼多年以來對這聲音應該說是免疫了。如今聽見這些人這麼一喊,卻覺得哪哪都不對勁了。

許煙是有些路痴的,這件事只有跟她親密的人才知道。於是當她看到在她面前特別顯眼的位置時默默將眼神投向了在她身後正躲避著她眼神的迎春。她嘆了口氣,也是。四宮女從她十二歲開始就想著給她訂門親事,沒想到這一訂就是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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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煙沒有說什麼,握緊了迎春的手向位置上走去。她原本以為一對一的選秀最尷尬,沒想到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的選秀才是最尷尬的!

一對一只是兩個人你盯著我我盯著你默默無言罷了,一對多是她看著他們這一大群人默不作聲,還要承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幸好每個人手邊都預備了茶。每當他們不小心對視的時候,都會拿起手邊的茶來掩飾尷尬。

許煙一邊飲著茶,一邊崩潰地想:你們難道沒有什麼才藝要展示的嗎?偏要我來問!可是我......好像喝茶水喝多了,真的好想去如廁該怎麼辦?

許煙越緊張就越愛喝茶,越喝茶就越想去茅房,越想去茅房就越緊張......這簡直變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循環,讓許煙萬分焦急。

終於,在許煙憋不住的最後一刻,臺下突然有個翩翩公子走了出來,躬身對許煙道:“陛下,文良不才,願意為陛下獻曲一首。只是這琴還需要再除錯一番,陛下不若先休息片刻。”

許煙看著他,簡直就像看到了救星!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他長什麼樣,便迅速答應道:“好,孤下去處理些事情,你便在這裡先行除錯。”說完,便拉著迎春急匆匆離開了這裡。

一路上許煙就跟脫韁了的馬似的飛快地向茅房趕去。迎春一開始還以為她是不想參加賞花宴,準備教訓她。可是看她如今這個樣子,還真是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迎春搖搖頭,在後面說道:“陛下,不要急,看著些路!”

許煙從茅房出來的那一刻,簡直感覺自己重獲了新生。她覺得此刻哪怕讓她回去一對一看他們表演才藝都能忍的下去了!許煙舒了口氣,出來尋找迎春時,卻並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許煙有些疑惑地四處張望著,卻不期望聽見了一道她從未想到過的聲音:

“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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