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箭?!許煙忙抓住一名正準備起身的太醫問道:“怎麼回事?箭上淬的毒兇險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能解嗎?”

那名太醫被許煙這樣猛地一揪暈了神。他扶著額頭道:“殿下,您先放開老夫。聽老夫慢慢為您解釋。”

太醫出口,許煙才發現自己的不妥,鬆開抓著他的手道:“究竟怎麼一回事?”

太醫回了神,忙對她道:“殿下莫急,我們已為陛下好生檢查過了。陛下身上只有一些皮外傷,並沒有中毒的跡象,如今暈過去只是因為受驚過度而已。只要好好休養幾日便可康復。”

許煙一聽,頓時松了口氣。隨後又想到了彭月拜託她的事,於是再次抓住這名想要離去的太醫問道:“那陸大人呢?陸大人怎麼樣了,你們去看過他的傷勢嗎?”

太醫蹙了蹙眉,似是正在回想許煙口中的陸大人究竟指誰。隨後他明白了過來問道:“您是指陸淮陸侍讀嗎?”

見許煙點了點頭,他蹙起了眉頭,神色也不如方才那般放鬆,而是帶了些冷凝的意味回稟道:“陸侍讀方才在與刺客纏鬥的過程中,為了擋下射向陛下的箭矢,而出手斬劍。雖然成功截下了箭,可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被箭擦傷。雖然這處傷口看著不是很嚴重,可箭上的毒......”太醫搖了搖頭,並未再往下多說。

許煙見太醫這幅樣子,心一瞬間沉到了谷底。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這毒是什麼毒?不好醫治嗎?”

太醫嘆了口氣道:“老夫不擅毒理,對此瞭解頗少。可也是研究過一陣子《毒經》的。從陸侍讀的中毒後的反應來看,此毒應該是南郡及其霸道的七月血。”

許煙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不禁蹙起了眉頭問道:“這七月血可有解毒之法?”太醫繼續道:“這毒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便是因為它的解法非常之狠毒。老夫活了這麼多年,就沒看到過有一個解毒成功的。”

許煙一聽,心涼了一半。她繼續問道:“那是如何難解一說?是用的藥材珍貴嗎?”

太醫搖了搖頭:“可以這麼說,但也非全都因此。七月是女子一年中最為絢爛耀眼的月份,而這七月血顧名思義便是要讓一名處子足足放夠七七四十九天的血作為藥引給予中毒之人服下。最關鍵的是,七月血也是一個詛咒,非極愛他之人不可救。”

許煙沒有想到這解毒方法居然會這麼陰毒,一時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猶豫著開口問道:“難不成沒有其他解法了嗎?”太醫搖了搖頭,將許煙最後一絲希望打滅。

空氣中一時間流轉著尷尬的氣氛。許煙沉默了片刻後出聲道:“那麼中毒之人會有怎樣的表現呢?”

太醫沒敢抬頭看許煙,只是低著頭道:“初時除了昏迷不醒以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的表現,只有中毒之處會有一雪白色的花。隨著日子越久,花蔓延的地方便越大。直到四十九天后花開滿全身,人也會隨之油盡燈枯。”

太醫儘量說得婉轉,可許煙卻還是從中聽出了不可逆轉的悲傷。她不欲再為難此太醫,便揮揮手讓他退下。太醫喏了一聲,轉身離去。

身後的梁鈺將許煙與這名太醫的對話盡收耳中,他有些不屑道:“看你的樣子好像對他很是關切,不如你去救他試試?說不定還真能活過來。”

許煙緊了緊拳頭,沒有理睬梁鈺讓她氣得發抖的話。她淡淡道:“歐陽左相不是死了嗎?你不擔心嗎?”

梁鈺嗤笑了一聲:“擔心的應該是你們許國吧。對我來說他死了便死了,少一個老頭在我身邊唸叨,我還樂得清靜呢。”

許煙看著梁鈺如此不在意的模樣,腦海中飛速閃過他們曾經的對話:

“你猜這些刺客是來殺你的,還是來殺我的?”

“說不定他們一半是衝你來的,一半是衝我來的,路上碰一起了便做個伴。”

她掩下眸中的驚訝之色。這畢竟只是毫無根據的猜測而已,她現在還根本沒有辦法證實這個想法。

說到現在,許煙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仔細打量過這個地方。馬車行了那麼久,到底行至何處出了事?她甫一抬頭,便看到了不遠處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寶華寺”。

這個地方瞬間將她所有埋藏起來的有關那夜的不堪記憶全部激起。梁鈺似是也發現了她此刻不對勁的神情,忙出聲道:“你沒事吧?”

寶華寺?寶華寺!兩次刺殺都是在寶華寺周邊發生的。第一次在四年前,她曾一度以為那次刺殺與母皇有關。可四年後這次刺殺讓她不得不開始懷疑當初自己的判斷究竟對錯與否。這兩次刺殺都是針對許國的皇族進行的,它們之間是否有聯絡?這兩次刺殺是否是同一批人所為?這些都不得而知。

而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這兩次刺殺時都出現了的人。許煙平靜地轉頭,對上樑鈺擔心的眸子。良久後,許煙對他露出了個微笑,開口道:“我沒事。”

是的,梁鈺!不論梁鈺承不承認四年前那夜要取她性命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可許煙卻不會認錯。梁鈺偶爾流露出的危險氣質,眼神中暗藏著的殺機與玩味都無一不讓她確信他就是那晚的人!

而今天這場刺殺,梁鈺的馬車跟在母皇的馬車後,按理說連歐陽左相都被刺殺身亡,那麼離刺客更近的,身份更高的梁鈺怎麼會毫髮無傷?許煙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深。

梁鈺發現了許煙看他的眼神,正準備問詢她時,便聽到了許煙的聲音響起:“梁鈺,我相信你是知道的。你剛來許國的時候,我是極不待見你的。可經過了這麼久的相處,我相信你能感覺到我是把你當朋友看待的。”

許煙的眸子盯著梁鈺,一動不動:“所以,你能向我保證,你沒有做出過傷害我的事嗎?”

梁鈺沒有想到許煙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片刻後,他垂下了眸子,勾起一抹苦笑道:“我說沒有你便會信嗎?”

許煙重重地點了點頭:“只要你說我便信。”

梁鈺抬起頭,對上許煙灼灼的眼神道:“我沒有。”

許煙看著他的眼神久久未動,過了許久才對他道:“好,我信。只希望結果一如你我現在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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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許煙轉身對現場的大臣們安撫著情緒,派遣親衛去同寶華寺住持溝通,讓一眾擔驚受怕的大臣們先進入寶華寺休息。梁鈺則一直在她身後看著她這番有條不紊的安排,有些自嘲地笑出了聲。

有些人明明擁有某些能力卻不自知,真不知道是好是壞。許煙,合該是天生就該做帝王掌管天下的女帝。在這一刻,梁鈺突然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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