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鈺的話說得直白,讓許煙不自覺紅了臉頰。她沒有再看梁鈺,他方才的眼神還留在她腦海之中久久揮之不去。

正巧這時琴郎送來了花茶,許煙沒敢抬頭看琴郎流轉在他們之間的曖昧眼神,低頭只專注於自己眼前的茶杯。

梁鈺也識趣的沒有開口打破他們之間這份小小的尷尬,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的平臺。兩人都沒有開口和對方說一句話。不過這樣降至冰點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便被一陣喧譁聲打破。

“各位尊貴的大人晚上好!”前面的平臺上突然多出一位蒙著面的男子。周圍的喧鬧聲漸漸小了下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於臺上的男子身上。

男子環視了一圈周圍,開口道:“看來今天不僅有我們的老主顧,還多了幾位新人啊!放心,只要進了我們醉春樓,那便斷沒有再出去的道理。提前歡迎我們的幾位老主顧了!”

在場的眾人被男子的這份調笑紛紛逗得笑出了聲。就連許煙都不得不歎服他的語言才華,如果她是個普通的客人的話,必定也會因著他這番話而對醉春樓產生些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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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這名男子繼續道:“今天來的人可是你們的大福氣。我們剛剛找來了一匹好貨,環肥燕瘦樣樣都有。只要是您喜歡的,我們都一定會儘量滿足您!話不多說,讓我們開始吧!”

許煙聽到這裡,也明白這個活動到底是做什麼的了。她瞥了眼在她身邊坐著的梁鈺,卻沒想到在他眼裡看到的是滿滿的專注。他正一動不動地緊盯著臺上的一舉一動。

許煙嘆了口氣,轉回了視線。她沒想到就連梁鈺這般自己的美色便能傾城的人都還是會耽溺於此聲色犬馬之中啊。

趁臺上人準備的時候,許煙打量了一圈周圍的人,多是以女子為主,偶爾會夾雜著幾名男子,不過都像是依附著身邊的女子而來。很少是獨自而來或者是幾名男子一桌的。

許煙收回了視線。就在剛剛那匆匆幾眼中她已經發現了幾名朝廷重臣,她們正聊得火熱,顯然沒有發現許煙的存在。

身邊的梁鈺突然開口說道:“別再回頭看了。”

自茶水一事後,許煙已明白在這個地方她除了依靠梁鈺以外沒有任何辦法。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人盯上我們了不成?”

梁鈺有些無語地看著她像只小老鼠一般警惕的模樣,將她的頭轉回來道:“暫時還沒有。不過你若是繼續這樣看東看西的,說不定就會有了。”

許煙松了口氣,再次看向梁鈺時,臺上的佈置已經做好。她瞥了眼臺上蒙著紅綢的鐵籠子,帶著些嘆息道:“你說的好玩兒的該不會就是這些吧?真的好無聊啊,還不如和迎春她們回宮去。”

梁鈺沒有看她,死死盯著臺上的鐵籠,眼神裡的光芒在暗夜中格外閃耀。他玩味地說道:“別急呀,好戲這不就開場了嗎?”

隨著梁鈺的話音落下,那紅綢也被人掀了開來。鐵籠中的是一名通身光裸的清秀男子。他通身肌膚雪白,沒有一處瑕疵。在燭火的照耀下,發出瑩瑩如玉的光澤感。他在紅綢被掀起的那一刻抬頭,碧藍如海的眼神裡如孩童般純真無邪。他像是無意中落入凡塵的仙子,任何對他的評價都像是對他的褻瀆。

就在他在眾人面前亮相的一瞬間,許煙明顯聽到了來自她身後整齊的倒吸氣聲。就連許煙自己也忍不住驚豔之色。若說梁鈺是曼陀羅般妖冶,雲起是高山雪蓮般高潔,那麼眼前這名男子則是像水仙花一般純潔無邪。尤其是他一雙碧藍色的眼睛,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埃。

許國和周圍的國家都以黑色或棕色眼睛為主,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異瞳之人。許煙仔細回想了下,好像只有西域來進貢的某些使者會有這樣的異瞳。

梁鈺看了眼許煙,絲毫不意外地發現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的男子。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她看著那名男子時他心裡溢滿了嫉妒的情緒。他冷哼了一聲道:“怎麼,現在殿下還覺得無聊嗎?”

許煙聽到梁鈺的話,轉過頭回去看向他,才發現他現在的臉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她正準備回他的時候,臺上就傳來了剛才那位男子的聲音:“怎麼樣,各位對這個貨物的成色還滿意嗎?”

還沒等許煙反應過來,臺下便傳來了幾位夫人的嬉笑怒罵聲。這位男子看著臺下人的反應,不動聲色地勾起了嘴角。他提高音量道:“看來大家對我們開場的小寶貝很滿意啊。那麼就讓我們開始今晚的西域專場!”

臺下的人群一下子沸騰起來。許煙被這場子裡的熱情嚇了一跳,而後才對上樑鈺的眼神。她正準備問他為什麼用這樣擔心的眼神看著她時,他卻轉回了視線。許煙覺得他有些莫名,可視線卻迅速被臺上轉移了去。

剛剛在說話的男人已經走到了籠子邊緣。隨著他的手勢,籠子被漸漸抬了上去。那名西域少年的肌膚在眾人眼裡一點點變得更為清晰。臺下眾人的眼神也隨著升起的鐵籠而變得愈漸瘋狂。

“我出一百兩紋銀!”籠子還未完全升上去時,臺下便傳來了一名女子的喊聲。許煙順著這道聲音向後看去,卻發現這名女子正是太僕寺卿趙琳。害怕被她發現,許煙忙轉回了頭,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百兩紋銀,她不過就是一太僕寺卿罷了,如何能拿得出相當於普通人家好幾年的花費的錢?她偷偷看向身側的梁鈺,莫非他口中說的好玩的竟是指這個嗎?

還沒等她想個明白,臺上男子便開口道:“趙大人未免太過著急了不是?”話音未落,臺下便傳來一陣哄笑聲。

等聲音過去,男子假裝為難地又繼續道:“這批貨可是廢了我們醉春樓不少力氣才弄來的。大家看看這貨色,可是上品啊!但是念及大家都是主顧,所以我們就打個對摺。本場所有貨物都以兩百兩紋銀為底價起拍!”

男子話音剛落,臺下便傳來了人群的熙攘聲。

就連許煙都皺起了眉。許國早在前些年就明令禁止了私自買賣人口的行為。如果臺上這些人都是奴隸的話她倒也無權置喙什麼,可這些人都是從西域偷渡來的,如何能在公共場合下公開買賣?而且聽方才男子與趙琳的對話,趙琳分明就是這裡的主顧。難不成這種生意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管過嗎?

正在許煙疑惑之時,男子突然開口道出了讓許煙更為心驚的事實:“這次我們之所以能弄來這麼好的貨,大家要多感謝我們御林軍副統領任天啊!”

許煙在臺下人拍得愈來愈響的掌聲中,心逐漸沉入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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