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跟在許煙身後,步履匆忙。走在前面的許煙沒有絲毫的停頓,闊步向前走著。身旁的大宮女像是實在看不下去這個畫面了,忍不住出聲對許煙道:“陛下,不著急的,不用走得這麼快。”

許煙看都沒看大宮女一眼,直接道:“行了不用安慰我了,有沒有遲孤自己心裡難道沒有個考量嗎,不用你在這裡說些什麼旁的來寬慰我。”

大宮女默了默,而後對許煙道:“真的沒有,陛下您著實是不用擔心此事的。大臣們此時應該才入著場,還沒有來齊全呢,各國使臣也正在宮門外排著隊準備進來呢,您此時哪怕悠哉悠哉的走著都沒有關係。”

許煙聽到大宮女這番話,這才覺得有一點點的可信度。她方才一直覺得像大宮女這樣的保不齊會偏袒她一些,為了讓她不那麼累而選擇讓她平平穩穩的過去。可是她是不想的,她怎麼能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讓大臣們等呢?

想到這裡,許煙放緩了腳步,可依舊能看得出匆忙的痕跡。一旁的大宮女嘆了口氣,伸出手來不著痕跡的為許煙整理了一下衣袖上的褶皺,而後對許煙道:“陛下近日以來辛苦了,今日按理說也不應該這麼緊張倉促的,應該也和眾位大臣們共享此時為好。”

許煙哪聽得進去這些話,不過有一點大宮女倒是沒說錯,那就是這幾日她確實很忙,忙到讓許煙甚至有種這是她登基以來最忙的一段時間的錯覺。

今年的年份特殊了些,幾國使臣進京和仲秋節撞到了一起,她一邊要忙著接見各國使臣,聽他們對未來一年與許國邦交的計劃,一旁又要指導著禮部完成這次仲秋節的安排。

不得不說,有一個好的大臣輔佐真的很重要,許煙現在深深的體會到了這一點。倒不是因為什麼旁的事,就只是因著禮部今年換了一個人做這侍郎,她當時就不想放當時的禮部侍郎王洛走,畢竟一起配合了幾年,她知道王洛的實力究竟是怎樣的,對他承辦的那些事她也是從來挑不出錯處的。

結果今年臨到仲秋的時候,王洛突然跟她告假,說什麼他家中有事不得不回去處理,這就讓她沒有辦法了。她也不是沒有勸過他,可是看他那神情好像也確實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的樣子,由此她也不敢再勸,只好給他準了假。

他這不退還好,一退就涉及到了仲秋節安排的事情。新被提拔上來暫頂他位子的那個人是他推薦的學生。許煙瞧著他也不是個笨的,要不然王洛也不能讓他當自己的學生,怎麼處理起事情來就那麼死腦筋呢?一想到那位年輕的學生在這兩天給她鬧出的那些么蛾子她就忍不住頭疼。

他不知變通也就罷了,關鍵問題是他還很固執,死不知悔改,每次跟她彙報事情的時候總有種頤指氣使的感覺。許煙對此很是納悶,甚至對他和她的身份產生了錯覺。他難道不知道在他面前的是掌握他生殺大權的女帝嗎,究竟是誰給他的膽子讓他敢這麼和她講話?

別說許煙了,就連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大宮女都有好幾次忍不住要對此人發火了,可是礙於許煙的面子上一直沒有動手。許煙覺得年輕人畢竟氣盛了些,磨合磨合著也就會讓這些事將他的銳氣挫下去的。結果沒想到的是,他好像越來越囂張了。

許煙正疑惑著呢,沒過多久就在雲起的口中聽到了關於這個毛頭小子的訊息。原來這小子是梁派的,這麼說來倒是能解釋的通了。不過許煙在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心裡還是隱隱有些不太舒服的。大概也沒有人會想自己的大臣和自己站在對立面,況且還是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

不過也多虧了雲起,許煙直接就放棄了和這個小子的對話,撤了他的職。在撤職的那天,許煙第一次看見他的臉上出現了除鄙夷以外的其他神情,是震驚,是不可置信。許煙一如既往的淡定,就如同今天只是和往日一樣同他聊聊仲秋節的佈置罷了。他看著許煙良久,而後才跪下領命。

在臨走之際,他轉過身來問了許煙他最好奇的事情:“我師傅和我都走了,你要親自來準備今年的仲秋節嗎?”許煙緩緩笑了笑,一如她往日一般的大方溫婉:“你以為我大許就真的只有你們師徒二人可用嗎?”

他的身形僵了僵,沒有再說什麼話,徑直走了出去。許煙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唇邊的笑逐漸凝固。她冷哼了一聲,將桌子上的那封密信拿起來放進了一旁的燭火之中點燃。大宮女從零星的碎片中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幾個字“王洛”“梁派”。不需要再瞭解太多,她已經知道了這次事件究竟是為何了。

所以說,許煙這幾天要在禮部侍郎這個位置沒有人的情況下統統將禮部的事情拿過來自己處理,還要關注著他們師徒二人與梁國那邊的聯絡,各國使臣這裡也是不能放鬆的,都要緊盯著,以免他們做出什麼動作來。

不過還好,雲起在明裡暗裡幫她分擔了不少事,讓她相對間輕鬆了不少。想到她這麼多天的佈置,許煙此刻還有一些緊張。也不知道下面那些人將它佈置的怎麼樣了,若是按照她說的來做的話,應該是沒有出什麼差錯的;可就怕有心之人會選在這個時候在宴會上鬧出些什麼事來。

想到最近越來越猖狂的仿梁派,她的腳步便更快了些。大宮女看著許煙越來越快的步伐,輕聲嘆了口氣後提著裙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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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到了大殿中,許煙看著即將通報的太監,抬手讓他停了動作。她在殿內的簾子後面悄悄觀察著大殿內的一切,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後才對那個通報太監使了個眼色。太監點了點頭,而後清了清嗓子,漲紅了臉用尖細的聲音高喊道:“陛下駕到!”

殿內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停止了動作,看著許煙走出來的地方恭敬地行禮:“拜見陛下,陛下萬福!”許煙鎮靜的走到高位上,揮了揮手道:“眾卿平身。”大臣們聽了許煙的命令,紛紛直起身來,侷促的站在一旁。

許煙無法,只好對他們說:“今日是仲秋節,念著大家這一年來也辛苦了,於是宮裡便擺了這出酒席。孤想著今天大家一起聚聚,聊一聊家常,看看歌舞放鬆一下,大可不必如此拘謹,反倒辜負了孤的這番心意了。”

大臣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齊齊對許煙道:“是,臣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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