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也是那樣的深愛過他啊。每一天只想著他一個人,幾乎無法做其他的事。每時每刻都想瞭解他究竟在做什麼,在什麼地方,有沒有想她。她滿心滿眼都只裝著他一個人的身影,只期盼他能像她愛他一樣,甚至只需要給她幾個安定的眼神,告訴她他在她的身邊。

可是並沒有。有的時候她也真的很奇怪,為什麼每當她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她身邊。每當她快要撐不下去了,需要一個人來拉她一把的時候,那個人總不是他。為什麼?她曾這樣問過她自己無數次,卻從未問過他。她應該已經猜到了為什麼,只是不敢承認罷了。

那時的他們都還小,時局也比較動盪,他們每天總是會面臨許許多多需要他們處理的事情。在許煙看來,這些事情能完成就完成,完不成的話也總會有完成的那一天,或者是幫他們完成的人。左右他們總是在家世這一方面比別人要好些的,這也說明當他們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有很多可以去幫助他們的人。

許煙也從不覺得用別人為她完成什麼事有什麼不好的,左右大家都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何必表面上裝作那副冷淡高傲的模樣呢?但雲起貌似從來不這麼認為,他喜歡親力親為,所有的事情都要他自己動手做一遍才算可以,這也是許煙極其不理解的一個地方。

若只是喜歡事必躬親也就罷了,為何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目光裡仍然只有原本的那件事呢?想到這裡,許煙垂下眸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看向窗臺那盆開得正好的花兒,伸出手去隨意的摸了幾下它的花瓣,像是要掩蓋掉她此刻內心的慌亂。

什麼更重要的事,不過都是她瞎說罷了。在她心裡她一直覺得她的事可能才更重要一點,但顯然在雲起心裡並不是那麼想的。許煙覺得這可能也是雲起無意識中做出的一種選擇吧。其實雲起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他們兩個人相處的過程中,許煙總是先讓步的那一個。他不覺得,也將這件事預設為自然。

可是許煙也是會累的,沒有人能夠無休止的讓步,正如她那時所反感的一樣。一個人的心只有那麼一丁點大,稍微裝進去一些東西便會滿滿當當,更別說裝進去了一個人。他整整佔據了你的整顆心,而在他初次進入的時候,他是以一個完整的姿態佔據的,可是當時間慢慢流逝,若他還是那個對你很好的人的話,他的完整便不會缺失;可若他讓你失望了,那那個完整體便會缺失一角,直至完全變得透明。

許煙不明白雲起在她心中究竟還剩下多少分量,可她也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剩下的絕對不是那個完整的他了。她看著天邊的雲,思緒不知道飄向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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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的,她告訴自己。許煙努力將自己從這些虛無縹緲的情緒之中拉扯出來面對現實。今日想的這許多其實壓根都是些有的沒的的東西,她只是想知道,為什麼雲朗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她提出讓她和雲起成親的事。難不成他還是想要拉攏她?不,許煙覺得不是這樣的。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雲朗其實已經穩操勝券了。無論是在旁人還是在她看來,雲朗離那個位置的距離就只差臨門一腳,壓根不需要旁的什麼。這個時候出手保她壓根就沒有必要,她也相信雲朗不會浪費事情做這麼沒有意義的事。那他究竟會為了什麼呢?她想不通。

距離柳霏來這裡找她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她依舊沒有思考出來一個結果。中途霜降有進來過一次問她需要準備些茶水嗎,她沒有回應她。許煙不清楚自己現在究竟在想什麼。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又怎麼能強求別人理解呢?

想到這裡,許煙有些洩氣的向後面靠去,決定這種事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左右離正月初十還有不短的時間,他們聽到了也一定會做出反應的,更不必提雲朗了。她現在就只等著雲朗過來找她,好探探他的口風了。畢竟這種事情在沒弄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之前下決定總歸還是不太慎重的。

許煙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從椅子上站起來,正走到門前準備打開門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霜降恭敬問安的聲音從厚實的大門後傳來,讓許煙怔愣了片刻。霜降問道:“陛下,您現在可有時間嗎?”許煙聽到霜降的問話有些疑惑,往日她都是有事直接說的,今天怎麼還問起這種話來了?

許煙猶豫了片刻,只恐外面有人,所以霜降不敢出聲。所以許煙清了清嗓子回道:“怎麼了?”霜降回的很快,像是早就已經在心裡將這句話練習了千遍萬遍一般。她對許煙道:“陛下,掌國大人求見。”

許煙一聽,心裡頓時不知道是什麼想法,不過總歸是有些吃驚就對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她這才剛剛捋完她的想法,怎麼這頭就來人找她了?許煙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將自己這些有的沒的的想法趕出去,而後對霜降道:“既如此,那便請掌國大人進來吧。”霜降輕聲應了是,而後推開了門。

許煙早在霜降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便坐到了屋內的一張桌子旁,只等著他進來了。於是雲朗甫一進來,便看到了坐在屋子正中的許煙。他面色如常,甚至還帶著幾分喜氣。還沒等許煙說什麼話,他便笑著對許煙拱手道:“老臣參見陛下,陛下萬福!”

要不周圍的人都說雲朗段位高呢,這能不高嗎?許煙看著對她的禮數做得仍然周全的雲朗,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歎服。說實話,若是讓她這麼對她的仇敵的話,她是絕對做不出來這種事的。她怕是只恨不得生啖其肉,又怎麼會對他做這麼好的禮數呢?

可雲朗不一樣,哪怕對面坐著的是他懷恨在心十幾年的仇敵,是他成功路上唯一的絆腳石,甚至於他此刻已經完全處於優勝的地位,可他依然能保持最優雅的姿態,沒有絲毫的驕縱之感,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這種精神就是連許煙看了都從心裡覺得佩服的。許煙對他點了點頭道:“掌國大人既然來了,就快請就坐吧。”

雲朗對許煙點了點頭,順著許煙手指的地方走了過去。許煙看著他一步步走來,忽然覺得困擾了自己那麼多天的事情,今日怕是就要有個解決的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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