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們走了後,賀鳶才開始想自己和何洵之間的事情。說實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好端端的她為什麼會重生,況且上一世的她已經淪落到了那步田地,又有誰會想要給她再一次機會呢?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苦笑。可能是上天垂憐,覺得她也不過是個可憐人,所以才給她這種機會的吧。

只是何洵啊,她要拿他怎麼辦才好?上一世的事她永遠都忘不了。她被孔玉母女設計被迫嫁給了一個她連面都沒見過的男子,她們端在她父親面前誇那個男人有多麼出眾,她的父親賀尚書也對她們母女二人放心不已,壓根就沒有想過,他的親生女兒被她們聯手送進了一個狼窟。

那個男人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他每天用盡各種手段折磨她,聽她在他耳邊痛苦的哀嚎聲。她沒有一刻不想要逃離那個地方,可是她逃不出去。最後一天的時候,她仍記得當時的場面。那是一個清晨,她被那個男人揪著頭髮拉扯了出去,他隨意的將她綁在了馬車後,對她邪笑著道:“你不是一直心繫你那個情郎嗎?今兒個我就讓你看看他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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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郎?賀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馬車開始奔跑,路上那突起的小石子刺痛著劃破她的臉頰時,她才想明白他說的是誰。她的心上人,她的情郎一直都只有一個人而已啊!她像瘋了一般掙扎著對前面不停趕著車往前衝的男人嘶吼道:“你對他做了什麼?你對何洵做了什麼?!”

他手握著韁繩,回過頭去頗有興味的看著她此刻狼狽的表演道:“這你可就搞錯了,不是我對他做了什麼,而是陛下對他做了什麼。”

賀鳶聽到他的話,表情瞬間凝滯,她搖了搖頭,像是要將他的話從她腦海中甩出去一般:“不可能,不可能的!何洵是陛下手底下最受寵的少將軍,陛下能對他做什麼?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了!”

他看著賀鳶的反應,哈哈大笑道:“你瞧你自己心中不也已經有了答案了嗎,又何苦再來問我?是啊,陛下是不會對他做什麼,可是陛下的愚蠢會害了他!哦對,我忘了你被我關起來調教了太久,已經斷絕了和外界的聯絡。說說吧,你想到了什麼?”

賀鳶的臉已經完全被路面上的石子劃破,鮮紅的血滴答滴答的打溼了石磚,傷口淋漓著,完全看不出昔日貌美的模樣。黃土雜夾著冷風的氣息不停向她席捲而來,她感到自己半邊臉都麻木了,亦或是她的心也隨著一起麻木了去。她對前面的男人道:“你會後悔的,你會遭到報應的!”

男子嗤笑著重重的一夾馬肚,馬兒再次提高了速度飛奔起來,他對賀鳶不屑的說道:“報應?好啊,我等著。不過你還不知道吧,你的那位尚書父親已經死了。前幾天的事了,當時忘了告訴你,不過你現在過去也已經晚了,頭七都過完了。你也別太難過了,好歹我替你去了不是?

而且還真別說,你那個妹妹的姿色也還不錯,雖然沒有你當年的水平,不過別的地方的功夫可比你強得不止一星半點啊。當時我們大晚上的在那老頭子牌位前搞的時候,還真他媽挺刺激的。”

賀鳶已經不清楚自己是被憤怒完全點燃了還是被他說的那番話奪去了全部的理智,她只覺得腦子嗡嗡的,什麼事情都無法思考。他方才說的那些話彷彿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一般,陌生得讓她不敢去仔細辨別。

這樣的感覺只持續了一小會兒,不過片刻她便感到那些感覺一瞬間都迴歸到了她的身體裡,他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到了她耳中。她怒目圓睜,眼裡的紅血絲漸漸凝結,彷彿隨時要泣血而出。她伸出手努力的想要讓自己保持平衡,可終究還是失敗了。她被他拉扯著前行,毫無還擊之力。

賀鳶咆哮道:“我一定要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她已經完全陷入了癲狂的狀態。她原本壓根不想要摻和進這些事情裡的,她只想要安安靜靜的做一個閨閣女子,她甚至不求可以嫁給何洵。

她只希望他們都好好的,都在往自己夢想的道路上前進就可以了。她的夢想只是一個他而已,她只希望他能夠得到幸福、家人能夠平平安安便好,可是為什麼連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都無法實現?她賀鳶究竟做錯了什麼,究竟有哪一點做的對不起上天的?

終究還是到了,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是無法逃脫這個註定的結局的。她被男人牽扯著向前,前面已經圍了一圈人,若不是賀鳶一抬頭便能看到樓上那硃紅色的磚瓦的話,她甚至會以為她此刻身處在鬧市之中。那些人熙熙攘攘著不敢向前,但卻圍成一個圈,互相打量著身邊的人,希望他們能夠一起上去湊個熱鬧。

那些人都是賀鳶熟知的面孔,他們都是從小到大一直跟父親交好的同僚,有不少人都是她從小叫到大的叔叔伯伯。可是他們如今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臉上滿是對前面的好奇和唏噓之色,眼神裡只有探究的八卦意味,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賀鳶忽然感到從心底裡升起的一股滿滿的絕望,她想要笑,於是便真的笑了出來。周圍人聽到她的笑聲,紛紛回過頭來看著她,眼神裡充滿了打量和疑惑。旁邊一個人道:“這誰啊,怎麼瘋瘋癲癲的就跑出來了,誰把她帶過來的?”

另一個人打量了她半天後猶豫地對那個人道:“等等......你看看這個人像不像是賀尚書家的那個大女兒賀鳶啊?”

那人聽了他的話後大驚失色,仔細看了賀鳶好一會兒後拍了拍他的腦門兒對他道:“我看你可真是被嚇傻了,這女的長成這幅模樣,你也好意思跟我說她是賀鳶?人家賀鳶當年可是名冠京城的第一美人,哪裡會像這幅毀了容的黃臉婆模樣?”

言畢,他們繼續轉過頭去看那頭的熱鬧去了。牽著賀鳶的男人聽到他們的話,回過頭來頗有深意的對賀鳶笑了笑道:“瞧,現在沒有人能認得出你就是那個賀鳶了。”

賀鳶收斂了笑意看向男人,對他道:“我是不是賀鳶又豈是他人能夠斷定的?我只是我自己罷了,不是他人隨隨便便可以否認的。我名冠京城的時候是賀鳶,哪怕現在毀了容我依舊是那個賀鳶!賀鳶就是賀鳶,從來都沒有變過!”

男人聽著她擲地有聲的話,忽然便覺得自己站在這裡像個跳樑小醜一般可笑。他怒瞪了一眼賀鳶,加緊了繩子上的力道對她惡狠狠地說:“好啊,那便但願你一會兒見到他之後也還能像現在這樣說得鏗鏘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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