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有什麼難的,雲起是這樣覺得的。一個失意的有手段的女子總是要東山再起的,不是他來幫她也會是其他人。他只不過恰巧來得早了些,正趕上她最痛苦的時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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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眼裡完全失去了光彩,眼裡像是蒙著一層霧似的,完全對世界失去了信心。就算是他見過了很多被折磨得不成樣的女子,可是看到靳雨婷的那一瞬間還是忍不住感到脊背發涼。

帶走她的那個南國富商最愛在做那些事的時候用一些手段讓女人感到痛苦,每當看著她們痛苦呻吟時的樣子便會從心底裡感到滿足。因此當他見到她的時候,她渾身都是傷,整個人像是剛從血海里被撈上來似的,不停滲血的和已經結了痂的傷口在她的皮膚上交錯縱橫著,幾乎將床單都浸溼了。

若不是她的胸膛還在微弱的起伏著,雲起都要以為他來晚了一步。他在門口處站著的時候,外面的男人還在不停的催促著他:“兄弟你好了沒有,哥兒幾個可還等著呢。”雲起自然沒有回應他,只是一步步向著靳雨婷的方向走過去。

她似是感覺到了來人,方才還睜開的眸子一瞬間緊緊閉上。雲起不知道此刻靳雨婷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過他唯一確定的一點就是她肯定會同意他的要求。他坐到她床邊放著的一張小木凳上,還沒來得及開口對她說話,她便動手將她的外袍解開了。

似是對這種事情已經麻木了似的,她做這種動作的時候沒有一丁點的猶豫。只是用微弱的聲音對他道:“要做就趕緊。”不知道她已經被這樣折磨了多長時間,才會讓她失去了所有鬥爭的意識。

雲起的反應自然很快,他一瞬間迴避開了她的動作,轉過身子對她道:“你先將衣服穿上吧,我跟你說幾件事情。”似是聽到他的聲音並不像旁人一般粗魯,她微睜開眸子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當看到他純白的身影時,她的內心沒有旁的想法,只是覺得:原來這種人也不過如此,表面上如此光風霽月不沾人間煙火,可背地裡不還是和那些長得五大三粗的壯漢一樣,都只會做這些腌臢事。她心頭忽然便湧上了一股不耐煩的情緒對他道:“我沒有力氣穿衣服,也不會陪你玩那些花樣。”

說這幾句話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再次躺回到床上無力的喘息著。她有的時候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死了,有的時候她真的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即使再安靜她都無法聽到。那個時候的她會忍不住想,她是因為已經死了所以沒有呼吸了嗎,還是因為她被他們折磨聾了,所以才聽不到聲音。

只是事實告訴她,她並沒有死,也並沒有聾,她只是苟延殘喘在這個世上,用盡全力的活著。

雲起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愣了一下,繼而走到她身邊,只不過他依舊沒有看她,只是從旁邊隨便抓來了一件衣服給她蓋到了身上。靳雨婷聽到他腳步聲的那一刻,心裡原還對他升起的那些個幻想瞬間破滅,原來他也不過如此的想法在她心裡被無限放大。

可是接下來她便感受到了身上的溫暖,是來自於他手上那件衣服的溫度。她有些詫異的睜眼看向他,正對上他毫無感情的雙眸。她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並不是因為她說不出話來,而是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男人像他如此的聖潔,彷彿是只存在於話本之中的神祗一般,神聖不可褻瀆。

她看痴了,甚至於一度無法從這種情緒中抽身。她知道像她這麼骯髒的人不配對他有任何嚮往,可是那一刻她無法管制住自己的心,無法停止對他的渴望。她放任自己的這種想法,她甚至安慰自己沒關係,他是神,是世人可以仰望的存在。她只需要仰望著他、看著他便好。

雲起在她的注視下緩緩道出了自己的來意:“我可以將你從這裡救出去,只是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很簡單的事情。”

靳雨婷事後才想起來那天的他究竟都對自己說了什麼,事實上她同意他要求的時候壓根沒有聽見他說了些什麼,只是下意識覺得她要答應他的話。當時的她覺得左右她都已經變成這樣了,再沒有什麼處境會比現在更糟糕的吧。

之後她才知道原來雲起真的是神,是可以將她從那個汙糟的泥沼之中挽救出來的神。他以神之心悲憫世人,給在淤泥之中不斷深陷的她伸去了援手。他救了她,她是如何的感激他,如何的尊敬她。

雲起沒有食言,那天過後他便將她帶了出去,將她安置到了一個乾淨的房子裡,並且找來了大夫為她治傷。那之後的事情世人皆知,她被那名富商帶到了一個酒會上,在那裡遇到了南國最有權力的男人,而她也不負眾望的拿下了他,成為了最受他寵愛的妃子。

只不過世人看不到的是她之所以會攀登得如此順利都是因為她身後這個男人的存在。他幾乎可以算得到所有人的行動,他對他們瞭如指掌,甚至可以搶在他們前面預算到他們的下一步動作。

這在雲起看來只是最簡單不過的事罷了,那些人的做事風格早在他小的時候便由雲朗分析過。這片大陸上有權勢的人都會被雲朗拿來作為例子給他講演,不僅僅是許國而是整片大陸。所以他們早就對這些人的性格瞭如指掌,預算到他們知道這件事的舉動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可是靳雨婷不知道,她只是單純的、一門心思的以為雲起真的就是過來救她於苦海之中的神。他將她從那麼骯髒的地方帶出,讓她不費吹灰之力的登到了南國最高的位子上。她也曾問過他究竟要讓她做什麼,可他什麼都不告訴她,只是說等到時候到了的時候她自然會明白的。

她開始越來越好奇了,他給了她這麼多旁人努力一輩子都得不來的東西究竟是為了什麼?他要她做的她真的能完成嗎?他為什麼會偏偏選中她呢?這些疑問沒有困擾她多久,因為她很快就收到了來自他的指令,要她在朝會上說出與梁國聯姻一事。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那麼冷靜,彷彿就只是在和她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她卻嚇得將梳妝檯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怔怔的看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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