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將手中的書翻過了一頁,正欲端起桌上的茶喝一口時,才發現杯子已經空了。她蹙了蹙眉對一旁的霜降道:“霜降啊,下去幫我溫一壺茶來吧。”

霜降呆呆地站在她身旁不知在想些什麼,許煙一出聲將她嚇得一個激靈。她這麼大的反應將許煙也嚇了一跳,還沒等許煙問些什麼霜降就應了聲,拿起桌子上的托盤走了出去。

許煙看著桌子上獨獨剩下的茶壺,有些無語地對已經走到門口的霜降喊道:“霜降啊,你忘拿茶壺了!”霜降怔怔地回過頭看到那被她遺忘的茶壺,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許煙笑了下,復又拿起它走了出去。

看著霜降走出去的背影,許煙頗為無奈地笑了笑。要說這麼多天她確實活得相當滋潤,可以說這段時間讓她有種歲月靜好的夢幻之感,不知不覺中就麻痺了她的精神,讓她忘記了那些痛苦和未完成的事。說起來她之所以還能保持理智,就少不了提到霜降。

許煙近幾日越來越疑惑她父君當年是不是就是看霜降可憐所以將她收用了來。且不說日常照顧她的時候經常忘東忘西,有些事情甚至還要許煙自己去提醒她;有些重要的事情霜降都能左耳進了右耳出。開始的時候許煙還以為霜降是有什麼心事,所以才每天一副失了魂的模樣。可是到了後來許煙才發現,霜降壓根就只是不上心而已。

剛認知到這一點的時候,許煙陷入了沉默。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雲朗會將霜降送到她身邊了,實在是太容易被人騙了啊。霜降其實就是個死守規矩、從來不會越矩做一些決定的人。這樣一個性子有好的地方也有壞的地方,起碼按照許煙現在的處境來說,霜降這個性子讓她難辦很多。

比如雲朗每日送來的湯藥許煙都會親自倒掉,但這個時候霜降便會開始她的每日一問:為什麼要把藥倒掉?想到這裡,許煙嘆了口氣。不重用她們真的是有緣由的,不能怪她啊。

門外忽而傳來一陣腳步聲,許煙直接對其道:“霜降嗎?先檢查檢查茶壺有沒有帶來。”實在不怪她多這一句嘴,霜降的忘性太大了,若說能記得拿著茶壺出去已經很不容易了,那麼能將茶壺拿回來那簡直可以稱得上奇蹟。經過幾次血淚教訓,許煙決定還是自己提醒她比較靠譜,省得她來了又走。

聽到她的話,門外的腳步聲停了下來。許煙暗歎一聲,看來還真被她說中了,她還當真沒有帶。然而下一秒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許煙的想法:“陛下,我來看您了。”

許煙聽到這道聲音怔了一下,而後蹙起眉頭披上外罩走了出去。她甫一打開門就看到了彭星那古靈精怪的樣子,彭星對著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這不是聽說陛下病了,我心中實是掛念,所以便求了掌國大人來見您一面。”

彭星的話解答了許煙的疑惑,她不知道彭星是怎麼透過這麼嚴格的巡邏進來的,原來是得到了雲朗的同意。不過雲朗怎麼會答應她的要求呢?他難道不知道她們的關係嗎?而且彭星不同於彭月,是那麼一個聰明的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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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煙瞥了眼一左一右站在她門口看守著的侍衛,看到他們並沒有阻攔的意思,便對對彭星點了點頭道:“嗯,進來吧。”

門一合上,彭星就駕輕就熟地走到許煙的書桌旁拉開椅子坐下,那是她從前來許煙的寢殿時便愛尋的位置。她這個舉動也成功喚起了許煙的記憶,許煙一怔,隨後也走過去坐下,對她露出個笑容問道:“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功夫深入我這龍潭虎穴之地?”彭星對許煙眨了眨眼道:“我們可是手帕交的關係,如今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放下你一個人不管?”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怎的,許煙突然想到了那日在她面前痛斥她的彭月。還沒等再想些其他的,彭星便開口道:“你和你的那個侍女有點意思,我剛剛一到門口還沒敲門呢,她便在我前面敲了。結果你就說了那麼一句話,給我都弄得有些懵。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呢,就見她一拍腦門兒端著那個空盤子又回去了。”

不用她再怎麼細說,許煙都能想象到那滑稽的一幕了。她忍不住笑道:“我那個侍女確實有點意思,記性總是不大好,我都習慣了。”彭星聞言嘆了口氣,而後頗為可惜地看向她道:“原先你身邊那個迎春和初秋都蠻好的,可惜做出那種事來,不僅害了她們自己,也將你連累得不輕。”

許煙聽她如此突然地提起迎春,心間湧上些莫名的情緒。她垂下眸子不再看彭星,可彭星卻毫無自覺地繼續道:“後來聽說你身邊還有夏至我才放下心來,可是聽說還沒怎麼樣呢便被你放出去了。”

說到這裡,彭星嘆了口氣,而後繼續道:“要我說啊,你這人還是太善良了。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要為別人謀個出路。”許煙的淡笑已經徹底僵在了臉上,等彭星這話說完了,許煙才緩緩道:“我都已經這般了,還要那麼多人伺候做什麼?左右也不過這幾個月的時間了,何苦多幾個為我陪葬的。”

彭星沒想到許煙會說這種話,她的嘴張張合合了好幾次,硬是將自己來之前編好的那些話咽了下去。她話鋒一轉,對許煙道:“你可切莫妄自菲薄,凡事都有我們這些朋友在呢。再者,梁鈺那邊的事你也不要太在意,再怎麼說那女人都是個不要臉皮的,又如何能比得上你呢?”

許煙愣了一下,看向彭星,滿臉都寫著“疑惑”二字。彭星從她這表情上也讀出了什麼,她試探著開口道:“你不會還不知道吧?”許煙心頭一驚,反問道:“我該知道什麼嗎?”彭星被她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她有些慌張地擺了擺手道:“沒事的,只不過是我方才失言瞎說的話而已,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許煙看著她這幅樣子,如何不明白梁鈺那裡出事了。她眉頭緊蹙,臉上浮現出嚴肅的表情對彭星道:“彭星,有什麼話我希望你和我直說。眼下這情況我需要知道所有的和我有關的、有可能影響到我的所有事情。”

彭星看著她這幅嚴肅的模樣,移開了眼神。她閉上眼心裡暗罵了蘭茶無數遍,為什麼他在和她說讓她過來的時候不告訴她許煙還不知道這件事。虧得她還以為許煙正在暗自垂淚,馬不停蹄地就過來安慰她了。結果鬧了半天,她居然要成為第一個拿這個訊息傷害許煙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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