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星看著臉哭得像小花貓一樣的許煙,拿出帕子來為她仔細拂去臉上殘餘的淚珠道:“怎麼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孩子似的。”許煙看著她許久未言,她苦笑著低下頭。

不是她像個孩子,而是無論誰遇到這種事,怕是都不會比她處理得要高明多少。她知道今天她不該如此,她知道她失態了,可是她忍不住。所有的情緒,一直以來隱忍著的淚水就像決了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怎麼了。

彭星看著她,深深嘆了口氣:“我一開始收到蘭茶託人帶給我的信時還以為是他想出的騙我回去的新招數。可看看信上的名字,便覺得有些奇怪。蘭茶和我一樣,一直以為你會和......沒想到會是和梁鈺。不過我也沒有輕信,派人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是梁鈺那小子將你擄來的梁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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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煙一直靜靜聽著彭星的話,拿著手帕的手輕輕顫抖著並不說什麼。彭星看了許煙一眼,而後繼續道:“我這才知道原來許國前些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於是便收拾了行李和蘭茶匆匆趕過來了。”說到這裡,彭星猶豫了一下,而後伸出手輕輕把許煙的手包在手心裡繼續說道:“我聽說你生了重病,不能言語。”

許煙聽到她這句話,整個人身子一僵。能被彭星查出來的事,想必許國應該有不少重臣都已經知道了。彭星似是看出來她擔心的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無事,你不是還沒有在那些人面前露過面嗎?他們在沒有見到你的情況下再怎麼說也不過是流言罷了。我這次回來特意帶回來了幾個西域大夫給你瞧病,還帶了很多草藥回來。總是要都試一試才說不行。”

許煙聽到彭星這些安慰的話,眼眶突然又有些泛酸。她錯了,至少彭星還是站在她身旁,為她而來的人。彭星看見她又要哭出來,連忙道:“怎麼我來這一趟還來錯了不成?怎麼沒說兩句你就又要哭出來了。”說到這裡,彭星的聲音突然有些顫抖,而後立刻背過身去,過了好久許煙才聽到她的聲音:“這麼多年,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

是啊,許煙得受了多少委屈,經歷了多少事才會將她一個怎麼都無法擊垮的小草變成這樣一個脆弱的人。只是還好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能體會她痛苦的人。

正在兩人互相安慰對方的時候,門被突然敲響。彭星連忙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對許煙道:“瞧我這差點都忘了正事。”而後在許煙疑惑的眼神下開了門,將敲門之人領了進來。

那人甫一見到許煙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在這分秒間,許煙終究還是看清了他的臉。平青對許煙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老夫對不起陛下!”許煙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正想上前扶他,便聽到彭星道:“行了行了,這一大把歲數了還不知道什麼是最當緊的嗎?這些沒用的話留到日後慢慢說,趕緊治病要緊!”

平青也不再耽誤時間,連忙起身拿起藥箱走到許煙身邊便開始為她把脈。彭星站在許煙身旁為許煙解釋著眼前這一幕:“當時我正往蘭茶那兒趕的時候半路遇到了這老頭,問他做什麼他也不說,直到他聽到我是要去參加你婚宴的時候他才搭理我。”

平青聽她開始講了,把脈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臉上泛起絲不自然的神色。彭星並沒有注意到,仍繼續對許煙道:“這老頭別的不說,膽子確實挺大。一個人深入西域來取天山雪蓮,差點連命都丟了。後來我才知道他是來這裡找救你的方法的。我這一想,這不巧了嗎?得,也省的他冒險去摘了,我那小金庫裡就有啊!這不就帶著幾個西域大夫一起邊研究邊過來了。”

許煙轉過頭看著仍在為她把脈的平青,心裡突然湧上一股暖流。其實這麼多年以來,殷泓雖然是她的生父,可是無論是他走之前還是在洞穴裡的日子,他都表現得更像是她師傅一樣的角色。反而平青雖然嘮叨些,卻讓她感受到了父親一詞的溫暖。在她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後,他還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只為了醫好她。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夠了,哪怕只有這些溫暖也已經夠了。

彭星看著兩人即將沉浸在被對方感動得不行的狀態裡,連忙出聲道:“哎哎哎,一會兒還有正事要做呢。老頭兒你看得怎麼樣了,還有沒有救?”

平青聽到彭星的問話,剛剛湧上來的愧疚等情緒一下子蕩然無存,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片子怎麼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呢?什麼叫還有沒有救,有老夫在能有救不了的人嗎?”

彭星對他的不爽壓根沒放在眼裡,她聳了聳肩道:“那怎麼救,大概需要幾天,要什麼藥材趕緊說,我好抓緊時間去處理。”平青跟著彭星將近半個月,自然是知道她的辦事效率的,此事也確實不宜再拖。

他捋了捋鬍鬚對許煙道:“陛下這病我已與西域大夫們探討過了。這還是由於身體沒有恢復過來,其實若是靜養,哪怕不服藥,等到半年左右身體的損耗恢復過來便也能漸漸地開始說話,直至康復了。如今我們可以用天山雪蓮來讓你的病症恢復得快一些,大概不出三天左右的時間便能恢復了。”

彭星聽到他這句話,白了他一眼道:“感情這病也不算什麼大病啊,你這大夫水準也太次了些,這都瞧不出來!”平青聽到她這句話,差點又要和她吵起來。許煙見此情形,忙用眼神安撫他們。

平青對許煙扯起了個牽強的笑容,而後從藥箱裡拿出他早已研製好的藥丸叫許煙服下道:“這藥丸是我們幾個商量了許久後研製成的,我方才把脈發現陛下的症狀與大夫們所見一致,所以這藥也是正巧對症的。服此藥大概三日左右陛下就可出聲了。”

許煙將那藥服了下去,雖然仍舊說不出話來,可是嗓子卻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清涼放鬆之感。她對平青感激地笑了笑,正欲謝謝他時,便聽到了彭星的趕人聲:“行了行了,你趕緊下去,別叫人發現了,我還有事要和煙兒講。”平青狠狠瞪了眼彭星,可也知道情形不樂觀,於是迅速收拾了藥箱退了下去。

彭星重新坐在許煙對面,深深地看著許煙道:“好了,如今你嗓子的事不必再擔心了。現在我們該聊聊這荒唐的婚宴究竟該怎麼繼續了。許煙,你告訴我,你真的要和梁鈺成親嗎?”

許煙看著她質問的眼神,輕輕在桌子上寫下了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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