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一直是強勢的,她的脆弱從不輕易外露,所以旁人也無從察覺她的情緒。可是在她啞了之後,她便變得異常的敏感。不知道是她只在雲起面前這樣,還是在旁人面前也如此。

雲起低頭看著緊緊懷抱著他的許煙,輕聲嘆了一口氣:“煙兒,別抱得太緊,我不好控制韁繩。”許煙搖了搖頭,依舊保持著鵪鶉一般的姿態躲在雲起懷中。若是讓她來說,她許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吧。就彷彿啞的並不只有她的喉嚨,還有她的整個人。

雲起拿許煙沒有辦法,只好隨許煙的心意而去。許煙其實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雲起究竟在這件事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她的理智告訴她,雲起與雲朗的事脫不了干係,即使他並沒有參與其中,可雲朗是他的祖父且他年歲已高,必定會為雲起提前謀劃好前程。可是她的心裡又隱隱的想:萬一不是呢,萬一他只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她不敢輕易下斷論,所以才拖到了現在。不過,請讓她再任性妄為一次吧。若失敗了她也不想怨誰,只怪這捉弄人的命運。

因著許煙和雲起走的突然,且有要緊事,所以許煙便沒有帶上迎春。要說迎春沒有阻攔過是絕對不可能的,可她卻奈何不了許煙一定要與雲起同進退的心,終究還是放走了許煙。

只有兩人所以腳程快了許多,當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時,許煙不禁有些驚訝。童年時的一幕幕再次在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這裡是雲府,是她和雲起小時候經常“幽會”的地方。乍一回到這裡,即使雲府的門重新刷了層漆,也不難看出曾經的古樸典雅之色。

許煙正在驚歎之時,雲起便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對她微微笑了笑,隨後將她牽引著向前。只不過剛踏進門檻,許煙便呼吸到了空氣中不同尋常的凝重氣息。只見大院中密密麻麻站著幾列侍衛,見到雲起來了,他們一同跪下對雲起恭敬地說:“見過主子!”

雲起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起身,而後又在許煙眼前晃了晃手道:“怎麼愣住了?”許煙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主子?這麼一群訓練有素的人居然叫雲起主子,那雲起得是什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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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成這其實是雲朗的秘密軍隊,現在暫由雲起管理嗎?許煙仔細想了一下這個情況,發現這個好像最有可能。看著雲起一臉疑惑,再加一些不知道什麼寓意的表情,一臉期待地看著她。許煙默了默,隨後對他搖了搖頭,並不作答他的上一個問題。

這可能是不能說話之後唯一的好處,若是想不回答誰的問題便不回答了。他們只會當你現在很難受說不出話來,卻從不認為她是跟他們無話可說。不過雲起這個問題,她覺得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便索性將這個疑問放進肚子裡。

雲起見她並沒有想繼續詢問下去的意思,有些失落道:“無事,既然煙兒沒什麼想瞭解的我們便繼續向前好了。”許煙點了點頭,應允了雲起的提議。

雲家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裝修,所以即使許煙時隔了幾年再回到這裡,兒時那些情景卻依然歷歷在目。她不禁有些感慨,時光匆匆,他們二人卻依舊在彼此身邊。她小碎步上前,從後面輕輕握住了雲起的手。

雲起有些驚訝地向她看去,對上她害羞紅潤的側臉。她一直側對著他,努力藏著她唇邊的笑意,可緋紅的臉頰和不停輕顫著的羽睫還是暴露了她的情緒。雲起並沒有揭穿她,反而將她的柔嫩的小手包得更緊了些。

路過的下人見到他們二人這幅樣子,皆害怕地低下頭,不敢再看第二眼。許煙對她們這莫名的恐懼感有些不知所謂,但這並沒有讓她放在心上。她沉浸在與雲起久違的親密之中,並不會注意到這些有無所謂的東西。

很快,他們便到了雲起的書房。許煙方一踏進這裡便感到陰森的冷氣從四面八方襲來緊緊包裹住她,使她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雲起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動作,不動聲色地將她往自己懷中帶了帶。許煙一下子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看了看雲起,發現他正一臉嚴肅地看著門外,便迅速收起了自己那些不為人所知的旖旎心思。

雲起突然小聲對許煙道:“煙兒,你躲在這裡不要出聲。”隨後便將她往屏風後藏了起來。許煙尚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自己便已在屏風之後了。她向後觀察了一下,原來這書房的屏風之後還別有洞天,一張大床佔據了許煙的全部視線。

說來也巧,她剛一到屏風後,便聽到書房的門被大力推了開來。她急忙轉回了視線,將注意力放在來人的身上。令許煙臉色大變的是來的人似乎不止一個人,而像是幾個人簇擁著進來的,這不免讓許煙為雲起狠狠地捏了把汗。

“喲,雲弟可真是天下第一忙人,我們幾個等了雲弟好幾個時辰才將你盼回來。”一道極熟悉的聲音傳進許煙耳畔。雖說每天上朝的有幾十個大臣,可她卻對每個人的聲音相貌都極為敏感,所以她一下便猜出現在說話的這位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邢風。

許煙蹙了蹙眉,邢風官從一品,雖然人是沉默寡言了些,從來沒有在早朝上進言過,可她對他的印象卻一直不錯。刑天他不像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她並未急於下斷論,而是耐心地繼續往下聽著。

“左都御史過譽了,草民若是早知各位會前來,必定早早在門外恭候。”雲起的聲音不卑不亢地響起,讓在座諸人有些驚訝。他們原本就是想給雲起個下馬威,讓他乖乖聽他們的話。可如今他們還沒說什麼,這雲起便說出這樣的話,委實覺得無趣。

“既然雲弟態度這麼好,我們便不和你賣關子了。我們明白,誰家兒子沒跟老子吵過架呢,只不過雲弟要看清形勢。你祖父現在已經是監國攝政王一般的人物了,只要等那病弱的女帝一死,這天下不還是落到我們男人的手裡了?”出口的是一位翰林院侍讀學士,許煙沒有聽過他的聲音,恐怕是新來不久的。

雲起聽了他這番話,臉色倏地一下大變。他沉聲道:“諸位可知自己說的是什麼話,咒的是什麼人?”他此話一出,周圍眾人紛紛笑出了聲。

邢風吊兒郎當的拍了拍雲起的肩膀道:“看來雲大人找我們果然是有些道理的,原來我們這位雲弟竟還是個認死理的孩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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