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地緊攥著拳,完全沒有敢抬頭看向上座的許清。梁鈺看著她這樣倒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許煙應該是個會隨性地與女帝撒嬌的小女孩兒,再誇張點也沒有想到她竟會像現在這樣對女帝充滿懼意。也不知道那天晚宴上那個敢於碰許清釘子的人現在哪兒去了。

就在二人心思各異想著自己的心事之時,許清終於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孤聽說你們兩人現在關係發展得很好?”

聽到許清突如其來的問話,兩人迅速做出回答:“是。”“怎麼可能?”

兩人不一樣的回答讓許清挑了挑眉。她看著臺下的兩人迅速交換了個眼色,一時有些失笑。

許煙瞪了眼梁鈺,在許清看不見的地方對梁鈺無聲地張了張嘴。梁鈺透過她的嘴型判斷出她說的應該是:“去死吧!誰和你關係好?”梁鈺:“......”

許煙沒有理會梁鈺此時無語的心情,開口道:“母皇日理萬機,不知是哪些不知輕重愛在母皇眼前亂嚼舌根子的人說了胡話,都是些沒有根據的事。”

許清看著許煙的反應,疑惑道:“怎麼?難不成六皇子帶你出去這件事也是假的嗎?”

這下子輪到許煙無語了,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若是說不是,反倒顯得欲蓋彌彰了;若是承認了,那不就說明她和梁鈺之間有點什麼事嗎?

許清的眼神來回在許煙和梁鈺的身上徘徊著,隨後拿起一側的茶杯喝了一口道:“煙兒長大了啊。”這一句話雖然看似跟前面的問話沒什麼聯絡,但此話一出還是叫許煙立馬變了臉色。

還沒等許煙說什麼,許清便開口繼續道:“那孤便長話短說了。六皇子今次來我許國聯姻為的是什麼我們彼此心裡一清二楚。孤並沒有一開始就同意仍是考慮到我們的利益對等問題。”

臺下兩人沒有想到許清竟會如此直白的跟他們提起聯姻一事背後的利益鏈,他們以為許清至少會粉飾一下表面太平。梁鈺皺了皺眉,正想說什麼的時候,許清再一次打斷了他:“六皇子在我許國呆了這麼多天,可有中意的人選嗎?”

梁鈺聽到許清的問題,沒有立即回答,眼神下意識地向許煙處瞟了瞟,可他卻裝作玩世不恭的樣子答道:“許國人傑地靈,美女眾多。本殿才在這裡遊玩了這樣短的日子,哪裡能找到適合的人選?”

許清聽此,並沒有很驚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有些時候還是不要太過貪心的好,畢竟亂花迷人眼。六殿下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孤怕是也不能如何了。”

許煙在一旁早就聽出了他們話語中的旁意,她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側的梁鈺突然開口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鈺自然是要聽陛下與父王的意思了。”

許煙沒有想到梁鈺會這麼說,她以為他會毫不猶豫地說出她的名字。一時間有些詫異地看向他。許清倒像是對這一幕早有準備一般,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挑了挑眉,有些嘆息地說道:“看來,孤這丫頭別的說不上,挑男人的眼光倒是蠻好的。”

許煙只是方才詫異了片刻,隨即松了口氣。心道:還是她太過自戀了些。也對,梁鈺這樣又有長相又有家世的人找誰不好,怎麼會看得上她?若是他真的選了自己,怕也是奔著自己許國儲君的名頭來的。

梁鈺雖未對許清的感嘆做出什麼回應,可餘光一直注意著一旁的許煙。見她像是舒了一口氣的模樣,他不動聲色地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許清沒有錯過臺下這兩人任何的表情變化。見到他們這般,開口道:“好了。煙兒你先退下吧,孤與六皇子有事相商。”

許煙雖然不知道母皇與梁鈺除了聯姻之事以外還有什麼事要談,可還是恭敬地站起身來回道:“是,母皇。”

直到外面刺眼的陽光再次鋪天蓋地的向她而來時,她才終於有了將這件事處理完的實感。一旁候著的初秋見許煙出來,立即小跑幾步到許煙身旁,扶著許煙道:“怎麼了殿下?發生什麼事了?”

許煙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抬起手擦擦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的冷汗,虛弱地回道:“沒事,都解決了。”

初秋接連應聲:“解決了就好。奴婢扶殿下回去歇息。”

殿內,許清好整以暇地看著臺下梁鈺有些落寞的神色,開口道:“你當真不後悔?”

梁鈺沒有直面她的問題,有些自嘲地說道:“陛下說笑了,鈺未曾做什麼,何來後悔一說?”

許清挑了挑眉道:“正因為你沒有做什麼,所以才問你將來會不會後悔。”說完,她突然覺得這個問題再追問下去也並沒有什麼意義。緊接著,她收斂了面上的神色,有些嚴肅地對他道:“你的這個決定是想清楚了?”

梁鈺沉默了許久後回答道:“這難道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決定嗎?”

許清嗤笑一聲:“孤從不把希望寄託於別人身上。無論你答應與否對孤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

她頓了頓之後繼續道:“不過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麼便依照之前說的,計劃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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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今夜的碧雲殿必定要燈火通明了。

許煙在回去的路上依然覺得方才在殿內發生的一切都像一場夢一般。她擔心了那麼久的事居然連提都沒提到便解決掉了。難不成一開始說的什麼梁鈺與她聯姻都是那廝誆她的嗎?害她白白擔心了這麼久,又讓雲起去了那麼遠的地方打仗。

說到雲起,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如何了。他知道自己是被母皇送回來的嗎?他沒有等到她出來,心裡必定著急壞了。自己也是,當時居然直接被許落陽迷暈過去了,都沒有留下人跟他報備一聲。

想到此,許煙向身後招了招手。只一瞬間,何洵便跪在了她面前。許煙看著何洵道:“雲公子那邊你一直有線人在跟著吧?”

見何洵點了點頭,許煙便繼續道:“他那邊情況怎麼樣?”

何洵沒有一絲猶豫地答道:“據線人幾個時辰前剛傳回的訊息來看,雲公子一切安好。”

許煙聽後心下稍安,努力將自己心間那份隱隱的不安感壓制下去。快步向寢宮走去。

而線人口中一切安好的雲起此時正躺在床上,身前的士兵們將血水一盆接一盆的端出去。雲起死死攥住那名線人的衣領,青白的臉上暴起青筋。他斷斷續續地說道:“絕對......不許告訴她!”

親眼看見他點了頭之後,雲起才失了力氣,閉上眼睛躺在床上任由軍中大夫為他胸口處那仍汩汩流著血的傷口包紮。

煙兒,再等等。我一定會以最榮華的方式向你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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