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不斷重複道:“吳清昫...吳清昫...吳——”她像是明白了什麼,突然驚愕“啊”了一聲。

吳雪看著她詢問的眼神,點點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蘭兒道:“他跟吳家有關係?!”

吳雪目光放空,好似飄到了很遠的地方,緩緩說道:“他...確實跟我家有點關係...”

蘭兒道:“有點關係?”

她想起來吳雪曾經說過他父親名叫吳清晗,而這個人又叫吳清昫,若是沒有關係才奇怪。

吳雪道:“他跟我父親是同一輩的,若是算上關係的話,他應該是我的叔叔。”

蘭兒有些疑惑,道:“應該?”

風很涼也很長,拉拉扯扯,永不止息。

吳雪抬起頭望向枝幹錯雜的古銀杏樹。在黃葉飄落殆盡過後,才顯現出來背後的複雜。若是滿樹葉片佈滿的時候,可看不出來原來支撐它們的原來是這麼複雜的關系網。

蘭兒有些混亂,手一抬,止住道:“等等,這個叔叔是不是你原來說過的那個...”

吳雪也有些迷惑,道:“哪個?”

蘭兒拍了拍額頭,他們在剛剛相見相識不久,吳雪曾說過一個他難以忘懷的小叔叔。

“就是那個玩傀儡的——”

吳雪一愣,苦笑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蘭兒道:“那你那個小叔叔叫什麼名字?”

吳雪道:“吳曦。”

蘭兒難免皺起眉頭,道:“他不是你叔叔嗎?怎麼沒有清字?”

吳雪笑笑,道:“他雖然跟我父親他們同輩,但是外家子弟,不屬清字輩。”

蘭兒已經迷糊了,道:“你家人可真多!”

吳雪也是苦笑,道:“確實,有時候我也搞不清楚。”他輕輕嘆了口氣,“其實吳清昫雖然跟我父親同屬清字輩,但我對他一點也不瞭解。”

蘭兒道:“不瞭解?”

“那是因為我也沒見過他幾面,他對於吳家似乎...”吳雪皺了皺眉頭,他的思緒已經陷入了記憶的漩渦中。

蘭兒道:“似乎?”

吳雪琢磨著字眼,良久才道:“似乎對吳家很是淡漠。”

淡漠。

不光是蘭兒,就連吳雪也很疑惑。家中所有清字輩的叔叔姑姑們都凝和一氣,都掌管著吳家上下大大小小的事物,關係都頗為親密。

只有這個“吳清昫”是個例外。這個名字格外陌生,在吳家也沒有人提起過。好像叫這個名字的人是突然出現的。

吳雪仔細回想,絞盡腦汁。

對於這個人,家中的人態度似乎各不相同。父親對他還算恭敬。而這種恭敬在現在的吳雪看來,不過是一種客套。而清字輩的其他人,似乎有的質疑,有的鄙夷,有的甚至露出了憐惜和憤恨的神情。

吳雪冷汗已經滲滿額頭。現在想來,他們家的關係實在太過複雜。家中上下內外門戶前後有幾百號人。

蘭兒道:“那清字輩在吳家扮演怎樣的角色呢?”

吳雪道:“家父是這代的家主。清字輩大都是身居要位。”

蘭兒道:“那為什麼到你這輩就沒有輩名了?”

吳雪苦笑道:“可能是因為人丁凋落的原因吧!”

蘭兒很難想象為何如此龐大,甚至有些臃腫的家族,人丁怎麼會凋落?

吳雪揚起頭,思索道:“我這輩的後人,加上我一共才五人,而且...”

蘭兒道:“什麼?”

吳雪不由得一笑,道:“五人中只有我一個是男孩。”

蘭兒頓時哭笑不得,道:“那你倒是生在胭脂河水粉甕中了!”

吳雪道:“這還不算,我這幾個全是姐姐。”

蘭兒有些不可思議,道:“全是姐姐?”

吳雪似乎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全是姐姐,我是這輩最小的孩子。而她們都還未出嫁,所以我...我就是這一代最後一個男丁...”

說著他神色有些失落。她們曾經都和他相伴長大,她們的相貌都還在他腦海中浮現著。可這一切,全都化成了碎片,燒成了灰燼。連同那些熟悉的至親,全成為了記憶的遺蹟,歷史的塵埃。

吳雪臉色發白,儘管他皮膚並不黑,可依舊看起來有些病態,有些疲憊。

蘭兒拉過吳雪的雙手,輕輕搖了搖,道:“都是我不好,惹得雪兒哥哥憶起往昔。”

蘭兒面上帶著幾分愧疚,幾分自責,還有幾分天然的羞怯之意,吳雪的心中的陰霾似乎也已經消了幾分了。

他笑了笑,反抓起蘭兒的手,道:“這不怪你的。若不是你提醒,我可能都想不起來家中暗流。況且...”

每當他說話轉折的時候(吳雪說話似乎跟喜歡轉折),總是帶著有些神秘有些使壞的笑容,總教人挪不開眼睛。

“可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麼奇妙。失去的一些東西,卻以另一種方式送還。”

蘭兒一挑眉,似乎有話說,可沒有說出口。

可吳雪已經轉移了話題,“蘭兒你倒是提醒了我。”他眼睛看著遠方,閃過一絲寒芒。“這個吳清昫對吳家的淡漠態度,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他是一個謎。說不定與家中變故有些關聯。”

這些都是猜測,但不無道理。而今天又恰巧在這裡碰到了兩個江河幫的骨幹,而他們似乎說的“那件事”,究竟指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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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雪搖了搖頭,站起身,笑道:“算了,不想了。走吧。”

二人走的很慢,同無數人一樣,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

這時蘭兒想起來,“對了,那塊隕鐵!”

吳雪一愣,旋即而笑,道:“事情太多都把這事忘了!”

他們把藏好的隕鐵挖出來在河邊洗去黏土,一同交到了白玉鬥的手裡。

他也是對這塊隕鐵很是驚歎,左看右看,上下打量,連連道:“不錯——不錯!這正是天外之物,地上凡鐵遠不能及!”

而白玉鬥很奇怪,但也明白了什麼,易容術並不是什麼百年不見的秘術,只不過有高有低。他沒有看出來吳雪是易容成的老伯。

吳雪把前後發生的事,還有白玉榷的事都告訴了他。

他沉默半晌,只淡淡道:“都過去了。我們早已經恩斷義絕,不再來往了。”

約定個期限,白玉鬥讓他們一個月後再來。吳雪還有些訝然,暗想一個月就能用打造出絕世神兵?白玉鬥讓他放心,武功盡失的這十年他已經明白了什麼是“心正則意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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