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一行人從山莊逃離出來,至今仍有不真實的感覺。只有在回想的時候,那血紅的記憶才讓他們重新迴歸現實。

吳雪和蘭兒大難不死,仍是心有餘悸。蘭兒總是說要感謝那些白色精靈,而吳雪好像做了一個夢,亦真亦假,難以分辨。

最近勞頓下來,眾人都是疲憊不堪,而且春桃傷勢未愈,被江水一泡恐有復發風險,所以眾人一同前往附近的那個村莊。

這個村莊吳雪在山莊的時候就曾多次眺望,遠遠看去,青山綠水、農忙童樂自有一番意趣,吳雪心嚮往之。

從岸邊到村莊只經過了一段曲曲折折的路,其間重綠疊翠,花紅柳綠,一條石板古道直通村莊的外圍。

眾人看著這宛若世外桃源的村落,只見山口落錯,坡道起伏,青煙犬吠,村舍古樸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張節陵笑著說道:“我們這真是誤入桃花源,且去瞧瞧好了。”

這裡依山傍水,空氣格外清新,眾人身體的疲憊都好像消了一半。

眾人一到村口,只見一牌樓上寫道:鸞鳴鳳舞。牌樓上簷角飛翹,僕實自然,卻是格外氣派,宛若世外之府。

蘭兒不由得讚歎:“好氣派的村落……”

吳雪笑道:“乍見之下,還真有天府之國、世外桃源的感覺。”

現在還是早晨,陽光從山巒間照射過來,村落一派溫柔秀麗之景。

一個老農佝僂這腰身,拄著柺杖,從牌樓邊路過。

張節陵上前笑道:“老人家,我們來……”

還未等張節陵說完,那老人好像見了鬼一般,怪叫一聲,柺杖一丟,立馬蹣跚著跑了。

張節陵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狐疑道:“怎麼回事?怎麼他一見我就嚇得連柺杖也不要了?”

遊天星哈哈一笑,說道:“定是你老道太不像好人,怕老人家魂都嚇沒了。”

張節陵苦笑道:“沒想到老道還有這種功力,能讓人返老還童,腿腳變利索……”

翎歌說道:“可能是因為村落與世隔絕,如今有外人突然闖進來,有些訝異吧……”

於是眾人向著村落裡走去,只還沒走過多久,只見從各條小路還有屋舍後面衝出一大批人,那些人皆是手拿農具利器,氣勢洶洶的將他們包圍。

張節陵苦笑道:“……這迎接方式也太特殊了吧?”

石業蘭笑道:“不光特殊,而且隆重。”

吳雪一行人被圍在中間,靠得緊緊的。

蘭兒有些疑惑警惕,悄聲對吳雪道:“你看他們是怎麼回事?我們初來乍到,怎麼就刀劍相向了?”

吳雪蹙眉思忖,低聲說道:“先看看情況……”

張節陵笑著向眾人一抱拳,說道:“我們一行人是路過此地,本無意打擾。只因為同伴有人受傷需要靜養,才來此叨擾,多有得罪。”

這時一個拿著鋤頭的人啐了一口,惡狠狠說道:“呸,什麼路過此處,我看你們就是強盜劫匪!”

村民們一陣鬨鬧,舉起傢伙,向他們靠近過來。

石業蘭小聲道:“先別輕舉妄動,搞明白情況……”

遊天星說道:“我們真的只是路過此處,並不是什麼流氓匪類。”

人群中有人喊道:“強匪狡詐,我們不要輕信他們的話。”

“我看那幾個女子也定是他們搶來的。”

張節陵不由得苦笑,說道:“各位看我們像強盜劫匪嗎?”

村民們細細瞧著這幾人,只見其中一個滿臉皺皮的半百老人、一個凶神惡煞的大漢、一個留著兩撇風流小鬍子的年輕人、一個懵懂白皙的少年人,還有兩個女嬌娥,一個受傷的少女。

怎麼看這個組合都太奇怪了點,於是他們交頭接耳道:“就算你們不是強盜,恐怕也是居心叵測!”

吳雪他們這下真的是百口莫辯,連連苦笑。

張節陵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他們不相信我們,那我們也只好去離開這裡,去附近山上找點藥草給春桃姑娘療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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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眾人商議著,只聽村外一陣“嘚嘚”的馬蹄聲動,由遠及近,向著村莊過來。

村民們瞧去,只見從山道上衝下來不下十幾個高馬彪悍的人,皆是凶神惡煞的模樣,手裡拿著鬼頭刀,么么呵呵地衝下山來。

村民見狀,頓時一陣鬧鬨,原本像是烏雲團一般的人群,一鬨而散,“丟盔卸甲”向著各處跑去。

這下只剩下吳雪等人,他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張節陵苦笑道:“怎麼回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怎麼真見到山匪就作鳥獸散了?”

吳雪蹙著眉頭,驚呼道:“這是真山匪,不是假山匪!”

蘭兒說道:“我們要不要也躲一躲?”

石業蘭哈哈一笑,說道:“在山莊裡憋著都快憋死了,正好有些不長眼的過來,教訓教訓他們好了!”

蘭兒嗔怪道:“我們還帶著傷員,又豈能再挑事生非?”

眾人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那十幾匹雄健的大馬就衝進村子,迎著他們圍了過來。

張節陵低聲說道:“雪兄弟保護好女孩們,我們仨看看他們是什麼來路。”

翎歌看了看吳雪,嘴角帶著奇怪的笑意,說道:“那就勞煩雪公子保護我們了。”

吳雪不由得苦笑,這幾個女孩子都很了得,與其說是自己保護她們,不如說是她們保護他。

只見那十幾匹烈馬迎著他們衝過來,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眾人都是捏了把汗。

到了跟前,其中一人一拉馬韁,那馬嘶律律地急停下步子,揚起一道塵煙,直逼著他們而來,碩大狠厲的馬頭幾乎是抵著張節陵他們的臉才停下。

眾人瞧去,只見為首的那人身著短打,身負黑甲,是個身高七尺體型彪悍的大漢,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

那人冷笑一聲,提著大刀對著張節陵的頭,陰惻惻說道:“你們很有膽,敢攔著我們的去路!”

張節陵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又是誰?這街短路窄,是給人走的,不是給馬走的。你們這般蠻橫地衝撞過來,究竟是我擋了你的路,還是你擋了我的路?”

那大漢仰頭大笑,忽而面色一變,陰狠地說道:“老頭子,我看你是不想多活幾年了!”

說著,一道黑風掠過,那人手中的鬼頭刀斜著劈砍下來,正對著張節陵的脖子而去!

翎歌面帶淡淡的笑,悠悠說道:“他這麼言語相譏激怒了山匪,被這麼一把刀砍中,恐怕當場就成為兩截了吧?”

吳雪本來還覺得信心十足,可被翎歌這麼一說,忽然感覺渾身寒冷了起來。

他訕笑道:“你不要說得這麼嚇人吧……”

蘭兒笑道:“翎歌姐姐放心好了,張道長可是深藏不露的呦……”

那人斜著大砍刀,勢大力沉地對著張節陵的脖子揮來,可是張節陵並沒有閃身躲開。

就在那千鈞一髮的關頭,張節陵只微微一抬手,手指悄無聲息地在刀面上一彈,那人頓時感覺手心一陣震動,刀跳動著跳脫了他的手掌心,一下子插到了地裡。

那人驚愕地看著他,他不過是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怎麼會有如此功力?!他只這麼輕輕一彈,刀居然劇烈震動起來,他根本拿捏不住!

那大漢翻身下馬,十幾個人怒氣衝衝地圍了過來。

張節陵三人將吳雪他們圍在中間。

那為首的大漢只當是他一時興起,沒有拿住刀。說來也是,一個老頭子怎麼可能有如此功力?所以他也就放下心來。

黑甲大漢比張節陵高一頭,身體寬闊雄壯的像是一頭熊,在他的身影裡,他們都是這麼渺小。

翎歌悄聲說道:“要不要把他們解決掉?”

吳雪苦笑道:“還是別了吧……”

他知道翎歌身藏玉先鳳給她的那個暗器,若是那暗器發動,恐怕立時他們就會成為篩子。

那人惡狠狠道:“你們是什麼人,我怎麼從來沒有在這個村子裡見過你們?”

遊天星淡淡笑道:“我們只是一些過路人罷了,井水不犯河水。”

那人懷疑地掃了掃眼,忽而眼神怔怔地停留在了蘭兒、翎歌、春桃身上。他瞪大牛眼,深吸了一口氣,暗想居然能在這窮山惡水之地見到如此花容月貌的女人。他一時看呆了。

那人一時魂牽夢縈,忽而放聲大笑,說道:“大爺我今天也沒算白下山,居然有三位如此嬌滴滴的小可人。”

那大漢滿臉陰沉,猥瑣地一笑,說道:“怎麼樣,要不要跟大爺我去吃香的喝辣的,要什麼有什麼!”

吳雪不由得苦笑,心想你千不該萬不該竟然惹上了這麼幾個姑娘,恐怕性命難保。

翎歌對蘭兒笑了笑,說道:“蘭兒妹妹覺得如何?”

蘭兒咯咯嬌笑道:“他提的條件很是誘人……”

那人眉開眼笑,拍了拍胸脯,聲如震雷,說道:“跟著這幾個窮光蛋有什麼好,跟我要什麼有什麼!”

翎歌忽而甜魅一笑,說道:“真的是要什麼有什麼?”

那大漢喜不自禁,眼前這三個小可人實在是太過可人,一想到她們圍在自己身邊,就覺得渾身酥軟、靈魂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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