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三人輕功向著雲響寺奔去。此刻依舊下著細密的雨,整個天空烏雲密佈,其間還有滾滾的雷聲,整個臨江城被雨幕包圍。

石業蘭道:“那人輕功太過高超,而他又藉著熟悉臨江城的地形,躲過了我的追擊。而他又能頃刻間殺掉二三十人,那出刀的速度快得驚人。”

三人聽了石業蘭的話,皆是驚嘆不已。

張節陵喟嘆道:“這妙夜郎君武功竟然如此高超!”

閒話少許,眾人來到了雲響寺山門,此刻寺門大開,屋簷下掛著兩盞血紅的燈籠。

一道閃電劃破天跡,只見四個守門僧人倒在了血泊裡,每個人的脖子都有一道狠厲兇悍的刀傷,迎門的兩排佛像染紅了血,猙獰的面容染著血,看起來格外詭異淒厲。

遠山上隱約傳來雷鳴,猶如擂鼓敲打在他們心頭。

“可惡,來遲了一步!”

眾人向山上進發,路過幾個佛殿,無不是僧侶倒撲,空氣緊迫,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

如果按照吳雪所想,一切的結果都藏在大雄寶殿內。而那人看事情已然要暴露,只好殺人滅口,將所有的參與者全部屠戮殆盡。

眾人頂著濛濛細雨登上了山,來到了大雄寶殿外的廣場上。

眾人不由得一怔,整個寺院不下百十餘人,全部被殺死,整個廣場上散落著僧侶的屍體。雨水沖刷著血跡流向眾人,一股肅殺之意肆虐開來。

殿內,佛像前。

一個渾身溼漉漉的黑衣人站在那裡,仰頭看著三尊大佛,冷冰冰的眼神裡滿是陰狠毒辣。

原本他的計劃都快要完成了,可突然冒出來這麼幾個多管閒事的人接連打破他的計劃,教他不得不斷尾自保。

殿內燃著幽幽的燭火,陰影裡站著三個人,那正是雲響寺三個住持。此刻他們未穿僧衣,可那三頂在燈火下閃著光亮的光頭卻很是諷刺。

黑衣人看了看大佛像,那佛像悲憫的眼神像是嘲諷。

他必須在這裡做個瞭解。他們知道的太多了!

這時,大殿的門吱呀一聲猛然被推開了,一股潮溼的風裹挾著雨絲刮進殿內,佛像前的一排燭火驀的變暗。

在大殿陷入昏暗的一瞬,只聽幾道激厲的破風聲劃破了寧靜。

黑衣人的眼神在昏暗中閃過一絲寒芒,一個翻身跳到了燭臺上,那幾枚青鱗鏢射在了地面上,幾近沒入。

大殿重新恢復了光亮,吳雪一行人已經置身在殿內。

那人高高站起,冷眼俯視著來者。

他冷笑了一聲道:“能時時捕捉到我的動向,不錯。”

吳雪接著幽光,看向那人的面目,頓時一怔,驚愕道:“包打聽?!”

張節陵冷笑一聲,將惠悲大師的遺體放回棺槨內,說道:“或者叫他妙夜郎君更為準確!”

吳雪冷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原來你藏得這麼深!”

雖然他設想在這裡會見到那個傳說中的妙夜郎君,可沒想到居然會是先前見過幾面的江湖流氓!

石業蘭疑惑道:“他就是妙夜郎君?”

傳聞中的秒夜郎君是個神姿豐偉,面貌清俊的貴公子,可不是眼前這個眼神陰冷、面目猥瑣的中年人。看來傳聞跟現實還是有很大差別。

張節陵笑道:“若是讓那些迷戀妙夜郎君的女子們見了,恐怕會很失望。”

站在燭臺上的人,正是吳雪蘭兒遇見過幾次的包打聽!不過他現在換了一副臉色,那種猥瑣卑賤的笑容全然不見了。看來他對著鏡子練習過很多次,才能將氣質也換了一番。

妙夜郎君雙手背後,宛若神明一般俯瞰著來者,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笑。

吳雪嘆道:“看來你早在那天我和張道長在山下的時候就注意到我們了!”

妙夜郎君只冷笑一聲,悠然道:“其實我早在那江底迷宮的時候就知道你們了。只不過沒料到你們居然能活著走出來,還差點打破我的計劃!”

吳雪道:“所以你計劃了這一系列事件,就是為了除掉我們?”

妙夜郎君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沒想到你們居然會這麼快就發現我在臨江城的秘密。”

吳雪悲哀地看向惠悲大師溼漉漉的遺體,只不過這次他是真的死了。他耳邊似乎有隱隱約約聽到他臨終前說的那四句偈言,告訴他要撥開迷霧看其本質。

吳雪道:“你為何要害死惠悲大師?”

妙夜郎君悠然道:“這老家夥已經發現了我的秘密,所以他不能活!”

到這裡,吳雪已經全然明白了這起事件的前因後果,那些瑣碎的細節都關聯上了。

接著,妙夜郎君冷笑一聲,悠悠道:“所以,你們也必須死!”

在他話音剛落之時,躲在陰影裡的三人就跳了出來,撲向眾人。

吳雪見那三人正是雲響寺的三位住持,心想他們果然叛變了,心中不由得為獨自深陷賊窩的惠悲大師感到悲哀。

那三人行動奇快,驀地竄到了吳雪跟前,眼見他就要被那狠厲一掌拍中。不想卻打了個空。

原來吳雪經過這一系列的訓練,武功早不可同日而語,尤其是對基本功的把握,更是讓他在這突然襲擊之中得以保全。

吳雪見那掌勢兇悍剛猛,也不做硬撼,腳步一踮,身體一個後撤轉,就在三四步開外了。

可教他心驚的是,那劃過他臉的一掌,裹挾的掌風直教他臉頰火辣辣的疼。若是毫無防備被這一掌打中,恐怕登時五臟俱裂,當場斃命!

石業蘭三人見了他身手,齊聲叫道:“好!”

接著那三人又是攻將上來,石業蘭、遊天星、張節陵分別陷入苦鬥。那三僧武功高強內力深厚,對之他三人卻絲毫不落下風。

吳雪看得觸目驚心,而他完全暴露在了妙夜郎君的視野裡。

就在此時,吳雪感覺眼角一陣黑影閃過,待他轉過頭來時,妙夜郎君已然到了其跟前,抬起一腳將他踢出門外!

吳雪的身體幾乎被這一股巨力貫穿。

他的身體失去控制,那一腳的勁力直直地將他帶飛出去,幸好他及時收手運息回防,才不至於當場氣絕。

吳雪重重地摔在了大雄寶殿外的廣場上。

他躺在積雨的廣場地面上,耳邊是雨水落在水泊裡聲響。他的身邊還有被其殺害的僧侶的屍體,雨水都帶著血腥味。

吳雪只覺得胸中氣堵,搖搖晃晃支起身,登時一股血從口鼻之中流出。

雨水沖刷著血跡,很快就淡漠了。

他的身體被雨幕包圍,天空中翻滾的烏雲發出陣陣雷鳴。

吳雪喘著粗氣,咬著牙直起身,他的神識有些迷糊。他看見從那大殿內飛身出一個黑影。

妙夜郎君信步走在雨幕裡,像是漫步一般,向著吳雪走去。

殿內三人見妙夜郎君飛身出殿,想若是吳雪獨自一人抵擋,恐怕是凶多吉少。可那三僧卻像是黏人的狗皮膏藥一般,跟他們拉扯著纏鬥,致使他們無論怎麼施展都脫不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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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欲動身往外,那三僧卻出奇的一致,又飄到了他們跟前,堵住了營救吳雪的大門。

石業蘭一咬牙,腳下一用力,猶如離弦之箭驀地衝出,對著其中一人就是一拳!

那人身體未動,只伸出雙手來抵擋。卻不曾想石業蘭此拳勢大無匹,他面色微變,暴喝一聲,腿如弩弓,腳下的石板咯噠咯噠盡然碎裂。

那二人見勢欲來出手相助,但這下輪到張節陵和遊天星來牽扯他們了。

他二人被張節陵和遊天星牽制住,這時石業蘭接連揮出重拳。那拳勢如疾風,力可碎石,趁著那人立足未穩接連相向打去。

那人看那拳風如雲霧繚繞,勉力抵擋,但石業蘭的出手更快一籌。他已經身中不下百十拳,被打的接連倒退,嘔血連連。

而其餘二僧見此,突然身體爆發一股猛力,將張節陵、遊天星二人震開,疾步走到那人身後,接住了那僧。

那人擦了擦血跡,三人陰狠地看向他們。

張節陵微微蹙眉。跟他們交手,他總覺得他們的功法有些熟悉。

在很多年前,張節陵曾經跟西南地帶的一個新興宗派交過手。那宗派名叫“化生門”,其幫主的一手“招風掌”打遍西南地區各大宗派。那時的張節陵還很年輕,才過三十歲。在他跟那個宗派幫主決鬥的時候,幸有一手點穴功法出奇制勝,若不然,他可能在那時就交代在那裡了。

今天,張節陵看著眼前這三個僧人,他們的功法很像化生門的鎮派武學。

當下便問道:“你們是化生派門人?”

其中一人冷笑一聲,道:“道長好眼力,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還記得在下的小幫派。”

說著,那人撕下了臉上的“臉”,露出了自己本來的臉。其他二人也撕下那人皮假面,好像感覺格外輕鬆似的深呼了一口氣。

張節陵一怔,見這三人正是當年他打敗的化生門幫主和他的兩個兄弟。

他苦笑道:“這世界真小,沒想到這麼多年過了還能再見到你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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