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的長輩?”楚燁不知道自己被人編排成了自己妻子的長輩,還是古板嚴肅的那一種。

現在的他正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稟告的人,劍眉之間攏成一個“川”字,看上去倒真的有了幾分古板嚴肅的長輩模樣。

“你說,他國的質子在我國被暗殺了?”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房間之中的氣溫猛然降低,杜文宣背脊微彎,回答的聲音卻是不卑不亢。

“是的,至今死因不明,並且,現在已經有兩位質子死去,雖然都是小國家的……王爺,這事蹊蹺。”

蹊蹺。

自然蹊蹺。

用不著杜文宣提醒,楚燁也知道,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古怪。

倒並不是死亡,從小到大,他見過了太多死亡,只不過,這一次死亡人的身份,確實有一些棘手。

雖然質子其實大多不受寵,這才被自己的國家送了過來,不然,明擺著是要讓他國吃苦,那些真正的金枝玉葉又怎麼可能會來?

不過,雖然不受寵,但終究是佔了一個他國皇子的身份,算是他國的臉面,現如今死了,總歸是要給個說法。

並且現在時局敏感,這些人的死去,如果有心人暗中操作的話,對於楚陽國來說,只怕會是一次不小的動盪。

“王爺,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像是個連環殺人案,兇手背後的意圖實在是誅心,現在,不過是兩個人的死去而已,還引起不了騷亂,那個兇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杜文宣嘆氣。

雖然楚陽國很強,但如果真的因為這樣的理由而打起來的話,那可真的就是一場無妄之災了。

“不會善罷甘休嗎?”楚燁冷哼一聲,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帶路。”

既然對方還不肯收回自己的狼爪子,那就不要怪他,親手把那爪子給剁了。

楚陽國對待質子還算不錯,可是最起碼,每個人面上都有自己的院落,而且還有丫鬟伺候。

當然,通常來說,這些院落都和篩子一樣的,裡面的丫鬟小廝各有來歷,雖然對待主子的態度不一,也有那忠貞不二的。

可那忠誠的背後,到底是誰的人,卻還是有待探究的。

腳步不過是剛跨進院落,慕容臨便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氛傳來,他揉了揉眉,眼中有些不耐煩露出,片刻之後又很快掩飾。

別人家的家都是溫和無害的避風港。

他的家……

見自己人還沒進去,就有一大堆人迎了上來,各種的噓寒問暖下,是不著痕跡的試探,慕容臨嘲諷的笑笑。

他的家,從被送到這個國家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消失不見。

眼前這個院落之中的人,不過是各自披了皮囊,暗含鬼胎的探子罷了,沒有真心,更沒有實意。

讓他每每在遇到挫折,失落回家之後,感受到的不是溫暖的安撫,反而是更深更刺骨的寒意。

這寒意著實是如芒在背,讓他時時刻刻都兢兢業業,不敢說錯半句話,不敢行錯任何事。

“公子回來了?奴婢今天特意為公子燒了一鍋薑湯,很是能夠驅寒,公子且來喝喝看,想來啊,身子骨一定會舒坦不少。”

有女子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看過來,面容是打扮的剛剛好的精緻,她含羞帶怯的詢問,卻只能夠讓慕容臨心生煩躁。

“勞煩著還能夠給出門在外的我想到這些事情,多謝小蝶姑娘了。”

衝著女子點了點頭,面上仍舊是溫和有禮的微笑,如同面具一般。

小蝶面色一紅,扭扭捏捏的轉身去端了薑湯過來,給他喝下。

慕容臨毫不遲疑,一口將薑湯喝了個乾淨,察覺到頭腦更暈後,他敏感的蹙眉,含著鋒芒的眼神去看小蝶,卻恍惚的瞧不見人影。

糟糕。

對方居然膽大到在其他人面前,明目張膽的給他下藥!

終歸是人有失足!

在暈倒過去之前,慕容臨不甘的握緊了手,腦中唯一的念頭,只有這個。

見人終於倒下,小蝶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變臉之快,堪稱國粹,她一扭頭,面無表情地指揮著其他奴僕。

“快點把人抬過去,馬上那些人可就要過來了,不要耽誤了時間,趕緊的。”

“是是是,小蝶姑娘莫生氣,我們立刻就把公子給抬過去。”

其餘奴僕點頭哈腰,彷彿小蝶並不是同等階級的人,反而倒是像是高高在上的主子。

見那些人吃力的將暈倒過去的男子抱起,而後挪到了原本就準備好的屋子裡,小蝶面上露出一個冷笑,眸帶憐憫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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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輕輕地嘆息一聲,卻居然是一副十足不屑的高傲態度,看起來,倒比主子更像是主子。

“哼!原本覺得你生了一副好皮囊,看著也能夠賞心悅目,是不想這麼早動你的,可誰叫你非要多管閒事,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呢?”

停屍房。

面無表情的走進髒臭的房間中,楚燁仍舊有些不習慣的蹙眉。

他向來喜歡乾淨,如果不是因為大理寺卿的位置特殊,這輩子也不會踏進這樣一個邋遢的地方。

“王爺,您來了?萬金之體光臨,真的是讓這個屋子蓬蓽生輝啊。”

仵作諂媚的點頭哈腰。

杜文宣很不優雅的朝天翻了個白眼,忍了半天,才讓這個溫和的謙謙君子,沒能一腳踹在這個仵作的屁股上。

“行了,把你的那些馬屁都給收一收,王爺果然是辦正事的。”他嚴肅道。

馬屁拍在了馬腿上。

仵作一拍腦門,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直接便指著那兩具屍體。

“這二人看起來像是被人投毒而亡,死亡的時間相差兩三天,毒藥是市面上最常見的鶴頂紅,並無外傷,想來應該是認識的人投的毒。”

說出自己的觀點,見楚燁點了點頭,知道再也沒有自己的什麼事情,仵作恭敬的一行禮,轉身退了出去。

他走後,杜文宣立馬道。

“我已經派人出去尋了鶴頂紅的買賣記錄,但京城的藥鋪這樣多,鶴頂紅又是十足常見的毒藥,就算毒藥都會被登記在冊,可數字實在是太大,到底是哪家賣出去的毒藥毒死了質子,當真是未可知。”

“就算是難查,也要將事情查個清楚明白。”

楚燁淡然的回一句:“多加派人手,事成後,獎賞請兄弟們喝酒。”

杜文宣低頭:“是。”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卷冊子,遞過去:“這裡是那兩個死去的質子身邊親近的人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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