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瘋女人
“父親……”
林蒹葭哪裡能夠接受這樣的噩耗？眼眶哭得通紅，卻是沒能夠有一點辦法。
葬禮上，凌玥總覺得有種莫名的愧疚，她看著林蒹葭，女子此時全身戴孝，看起來一夜之間消瘦了許多。
彷彿那秋風一吹，林蒹葭就能夠乘風而去。
“你父親死法有些蹊蹺。”凌玥見林蒹葭一味的沉浸於悲傷之中，提醒道：“他官運恆通，這段時間以來也從未受到挫折，又怎麼可能會自殺？”
林蒹葭被這樣點醒，從悲傷之中反應過來，幾乎是立刻就想到李文輝的威脅。
她驚駭的睜大了眼睛。
“難道是……怎麼可能？”
“其實李文輝的確性情跋扈，只不過外表並不顯罷了。”凌玥猶豫一會，到底還是將齊家的事情和林蒹葭說了。
林蒹葭聽見這樣一樁滅門慘案居然和自己的未婚夫君有關，早已經驚得魂都飛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她咬牙，緊盯著棺槨，那裡，躺著撫養了她一生的男人。
林鄭浩家中並無多餘的妻妾，因此兒女也不多，都是林蒹葭嫡親的兄長和姐妹，而其中，林鄭浩最疼的，便是她了。
不然，也不可能會同意林蒹葭憑著喜歡，就和李文輝這個商人定親。
“原來是我引狼入室，”林蒹葭聲音顫抖：“居然是我引狼入了室！”
凌玥抿緊了唇，見女子一副渾渾噩噩，彷彿下一秒就可以去死的模樣，一拍對方的肩頭。
“在這裡消極也沒有用處，蒹葭，你想親自為自己的父親報仇嗎？”
林蒹葭一徵，隨即緊咬了牙關：“當然！”
凌玥湊近女子耳邊，將想出來的計劃仔細說了一遍，見林蒹葭若有所思的答應，這才松了一口氣。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是要有著支撐著自己信念的理由的。
林蒹葭現在已經垮了，總有一件事情得支撐著她。
夜半三分。
李府突然來了兩名不速之客，其中一位，便是他們未來的當家主母。
李家的下人見林蒹葭居然在這個時候來，驚疑不定的對視一眼，終究還是放了人進來。
“姑娘稍等，家主剛才已經歇下，現如今正準備收拾儀容，和姑娘見面呢。”
李家下人溫和的提醒。
林蒹葭用著一雙紅腫的眼看他，片刻之後有些失神的點了點頭，她坐下，彷彿並不在意等待，只是看著遙遠的天空發呆。
凌玥扮作侍女的模樣，見狀，道：“北鎮撫司大人這兩日去了，小姐一直都神思不屬，非得要喝安神茶才能夠靜心。”
李府的下人聞言，立刻道：“那奴才這就去給姑娘準備，”
凌玥卻攔住他：“不用了，小姐一向習慣了我親自給她泡的茶葉，其餘人準備的怕是喝不慣，廚房在哪裡？一切都交給我吧。”
李家下人遲疑，見林蒹葭目光悠悠的看過來，打了個哆嗦，立刻點頭答應。
“好，那便跟我來吧。”
凌玥見達成所願，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兩分，她跟過去。
夜色下，一片寂靜，只有被下人點起的幾個燈籠掛在了牆壁的兩排，和月光相映襯，照耀著前行的路。
光線明明暗暗，燭火搖曳，有太多的陰暗可以在其中隱匿身形。
李文輝早就已經料到林蒹葭會過來找自己，因此早已有準備，此時快步走過來，臉上沒有往常溫和的笑，有的只是高深莫測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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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走過來，看向林蒹葭那通紅的眼眶時，眼中微不可見的劃過一抹嘲諷。
和他作對的人，早就已經死的不能夠再死，若不是為了能夠將產業擴大，所以需要這女人家裡的方子，他又怎麼可能願意和對方虛以委蛇這樣久？
早就一個不痛快，便將林蒹葭給殺了。
殺人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就和齊家的遭遇一樣。
李文輝想到了這裡，忍不住舔了舔唇，眼中劃過嗜血的殺意，他坐下來，等待著女子向自己質問，而後，他便能夠順理成章的直接威脅。
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左右，林家最為難纏的那個，早就已經被解決了，不是嗎？
林蒹葭強忍著憤恨，卻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撲倒在李文輝懷中：“文輝，爹爹沒了，我好怕，從今以後，我便沒了靠山，再也不是以前的林大小姐。”
“文輝，你早些娶了我吧？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繼續留在父親死了的地方。”
她哭訴著，一副柔弱無助，面前男子才是她的天的模樣。
難道不是過來質問自己的？
明明當時的話已經說得這樣明顯，可面前這個蠢女人竟然還沒能夠聯想到嗎？
李文輝一驚，隨之而來的是潑天的諷刺，他冷笑，卻是忽然帶上了溫柔的面具，他拍著林蒹葭的背，像往常一樣的溫聲安撫。
不，或者是說，比往常更要溫柔一些，頗帶了幾分，看向智障兒童的同情與憐憫的味道。
“沒事的，有我在呢。”
他安撫幾句，便又迫不及待的開始問林家的方子。
“你爹爹死的蹊蹺，想必其中必有緣故，可我只不過是一介商人，而查清楚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費銀子，蒹葭，既然你已經快要嫁我，不如提前將方子拿出來。”
李文輝咧著嘴笑，他也不怕林蒹葭會看出自己的真面目，直截了當的討要。
“等我掙夠了足夠的銀子，必然能夠將你爹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林蒹葭聞言，心中只覺得一陣一陣的噁心，臉上卻是受寵若驚的模樣。
“真的嗎？文輝，沒想到事已至此，你居然還願意幫我。”
“這是自然，”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來回試探，明明相擁，可彼此的心頭，卻彷彿有著古井深潭，是溫暖不了的冷意。
夜色昏暗。
凌玥跟著下人一路來到僻靜處，見前面就是廚房，她微笑：“李家的佈置挺不錯的。”
下人還以為她是在拍馬，忍不住得意洋洋的炫耀：“當然，雖然家主並沒有官位，可卻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富商，家中的佈置自然昂……”
下人的話還沒說完，便只感覺脖子一痛，撲通一聲暈倒過去。
凌玥俯視著他，面無表情的解釋：“我只是在說，這裡的環境位置很適合殺人藏屍。”
將下人的衣服利落換上，瞥一眼渾身光溜溜的對方，凌玥心虛的丟下銀子，潛入府中角落，觀察地形。
精神高度緊張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了男子的抱怨聲。
“居然又讓我給她送飯，真是倒了血黴了，一個神神叨叨的瘋女人，真不知道家主為什麼要把她留在府裡？”
瘋女人？
凌玥挑眉，她進來的目的，可不就是為了找一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