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量屋內,只見屋子正中一處土臺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數具上蒙白布的屍體;而屋子四周則堆滿了用來冰鎮的碩大冰塊。原來這是一處斂房,怪不得如此冷清呢!趙惟明心道。此時已是深秋,夜裡也有些冰涼,斂房裡面更是陰森詭異,陰氣連連。趙惟明雖是不信鬼神之人,但此時也不禁心中連打寒噤。少時,葉宵掀開屍體面上的白布為趙惟明一一介紹道‘這是端王,這是王妃;那邊是世子;端王一家重要之人全在此處。’趙惟明逐一看過之後,也未看出絲毫端倪。皺皺眉正要發問之時,葉宵解開了端王衣衫。只見屍身胸口之處竟有一處凹陷。再解開其他人檢視,竟然個個如此。‘這是天山六陽掌’葉宵輕聲道。趙惟明一愣,趕緊回頭盯著葉宵。像要從他臉上看出答案似的。少時,葉宵又皺眉道‘只是使用這路掌法的天山二老早就歸隱遁世多年,此刻又怎會千里之遙趕來殺害端王一家?著實令人費解!’趙惟明雖也是無解,但聽到天山二老,卻不由心中一動。正要說話之時,葉宵卻忽然壓低聲音說道‘快走!好像有人來了。’說完,即拉著趙惟明走出房門。又一路疾馳,兩人來到了城外一處樹林中方才站定。問起葉宵才知道:他早在兩個月前便已得到端王一家被害的訊息並立即趕到了這裡探查。再問起趙惟明此來緣由,趙惟明就將自己已在皇宮裡認祖歸宗現已不叫王元亨,後接仁宗指令前來探查一事略略向葉宵講了一遍。聽完,葉宵長舒一口氣道‘公子認祖歸宗,也早在家父意料之中;在此,我代家父向公子道賀了!’趙惟明卻慌忙深施一禮道‘我家之事,勞前輩費神了!’頓了頓趙惟明問道‘前輩既已來此有些日子了,可有什麼線索麼?’葉宵看著趙惟明良久,這才緩緩說出了一番話來。

秦淮河,古名‘龍藏浦’,漢代起稱淮水。相傳秦始皇東巡會稽過秣陵,疑此地似有龍氣,下令將金陵東南的方山、石峗山一帶,鑿晰連崗,導龍藏浦北入長江以破之。據這一傳說,時人將之稱為秦淮;至唐代時,這一本是皇帝一時臆斷為破龍脈所造之處竟已成了金陵城中的一條連通內外的重要內河。每至華燈初上,河面上即已笙歌陣陣、畫舫連片,儼然一處世外歡娛之地。不但是高官巨賈恣意享樂之所,也引來了眾多江湖人物前來縱情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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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惟明與葉宵來到秦淮河畔之時,正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的時候。此時的秦淮河猶如婉約、嫻靜的處子一般,顯得異常的安靜柔美;在河面上的薄紗一樣的氤氳之中,一膄膄高大巍峨的畫舫若隱若現,高大畫舫上的女子或彈或唱俏立船頭,伴隨著歌女清麗婉約的陣陣歌聲;竟連空氣之中也似瀰漫著一種甜甜膩膩的脂粉之氣。趙惟明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正不得要領之時,葉宵已伸手喚來了一葉小舟。趙惟明也不多話,趕緊跟著葉宵跳入小船。站定以後,葉宵立即指著水面上最大的一膄畫舫對艄公道‘快,忘憂坊!’艄公會意,立時賣力地向那畫舫劃去。到了近處才發現,這艘畫舫遠比剛才在岸上所見的龐大:只見它東西長約近百丈,寬約十丈有餘;上建一雕樑畫棟四層閣樓,船頭一側十數名豔麗女子俏然而立:端地是一處紙醉金迷忘憂銷金的絕佳所在!二人剛一登上畫舫,立時便有一位打扮豔麗老鴇模樣的半老徐娘將他們迎進了閣樓之中。因知來前自己與葉宵俱已易過容貌,趙惟明雖是頭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但也覺心下坦然不少。此時,寬敞豪華的一樓大廳裡早已圍滿了衣著光鮮的各色人等。他們俱用色眯眯的眼神貪婪地盯著中間幾個忘情彈唱的豔麗女子。那幾名女子不但個個長相俏麗,清麗婉約的歌聲混著清脆悅耳的琴聲更是引來圍觀人群的陣陣叫好之聲。

趙惟明雖有些不適應此間氛圍,但想到此來目的,只得強自按捺住性子,陪眾人饒有興趣地觀看了起來。少時,隨著樓上一個人影出現,圍觀人群開始騷動起來。‘來了!’葉宵輕聲道。趙惟明一震,趕緊抬首打量那人。那是一個正值妙齡的女子。只見她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頭上倭墮髻斜插綵鳳翡翠簪;一身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雖面罩薄紗,但小巧精緻的五官仍隱隱可見;一雙顧盼生情的美目水遮霧繞般地衝著樓下眾人不時狡黠地轉動著;美得如此超凡脫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直如月宮仙子下凡一般!此刻,先前引路的老鴇走到眾人面前止住了紛亂的鼓譟之聲後,大聲說道‘本坊花魁‘月仙’姑娘已經出現,各位貴賓現在可以開始競價!出價最高者,被月仙姑娘中意後,即可到姑娘閨房與她共度春宵!’

話音剛落,‘我出一百兩!’‘我出一百五十兩!’‘兩百兩!’之聲即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因想到葉宵曾說此女與端王一家被害之事有莫大干係,趙惟明一時情急失口叫道‘兩千兩!’一聽到有人出到兩千兩後,頗感有些不值的眾人立時停止了競價,俱都轉首對趙惟明端詳了起來。少時,即有兩個俏麗女子上前一左一右挽著趙惟明登上了繡樓,與那女子一起將他引入了一個房間之中。

屋內空間頗大,只見最裡面的地方一張寬大的床榻上粉紅色的紗帳配著迷人的脂粉香氣,像在對著來人散發著誘人的邀請。環顧四周,屋內雕刻精緻的座椅俱是用上好檀木所制;在靠近竹窗邊,那花梨木大理石書案上壘放著各種名家法帖,硯臺上擱著幾支毛筆,各色筆筒筆硯內插的筆如樹叢一般林立其間;那一邊擺著的一個汝窯花囊裡,插著滿滿一囊含苞待放的鮮花隨著竹窗上的粉紅薄紗的徐徐飄動均勻地將一股幽香瀰漫屋中;而在牆上當中掛著的一幅大大的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圖,似在宣示著閨房主人與這座銷金窟裡的不同之處。整個房間在床榻之處用一個屏風隔成兩處。床頭牆上掛著的一把古樸陳舊的直項琵琶和一副瑤琴卻又將屋內充滿了別樣情調。少時,待奉上香茗之後兩個女子便即告退。二女一走,屋內可就只剩下趙惟明與月仙兩個人了。‘公子來時沒飲酒麼?’月仙冷不丁問道。趙惟明搖了搖頭‘在下不善飲酒’‘來我們這裡的客人大都是大醉之後前來縱情尋歡,似公子這般端莊,這可真是少見呢’月仙又說道。聞言趙惟明一驚,生怕被眼前妙人看出此行另有目的,忙嚅囁道‘我只是,只是,只是不喜飲酒......’月仙‘噫’了一聲後,走至趙惟明面前對視了片刻後,又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怎麼可能?他此刻應該是正與師姐雙宿雙飛才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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