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位?”徐平安好奇道。

“一位是揚州城的驃騎將軍高仙芝,另一個是揚州城外百里的拓跋青書!”餘巡脫口而出道。

徐平安聞言微微蹙眉,高仙芝是他沒有想到的,而拓跋青書這個名字也陌生無比,絕不在江湖春秋榜上。

“拓跋青書是誰?”

魚宣生顯然也已經得知了那張紙條的事,喝下一口清茶,緩緩道:“拓跋世家你可曾聽說過?”

“那個號稱以一書養育世間萬年的文豪世家?”徐平安驚詫道。

“沒錯就是那個世家,拓跋世家的成名全因拓跋青書的祖輩,聯手撰寫了一本可傳頌萬代的書,名叫永昌大典,被稱為了人間最高的預測學,也號稱帝王之術,兼具了星宿,八甲,文術,兵法等為一身的至高絕學。”

“曾有人言,此書當為永恆,無論春去秋來,朝代更迭,它都一層不變,即為真理!”

“民間更是傳得神乎其神,稱學會永昌大典,來人即不用問!”魚宣生說道,目光中也透露出一絲震撼。

徐平安挑了挑眉:“有這樣顯赫背景的傢伙,怎麼會屈居於揚州城外?”

“當年開國大帝將永昌大典召入了宮中,並且以丞相之位供奉於拓跋青書的爺爺,可被其一口回絕了,就連送去的各種金銀珠寶,也被一併退回,且拓跋青書的爺爺,那一代拓跋世家的當家人,親自上了長安,婉拒了開國大帝的邀意。”

“言稱拓跋世家乃一文學世家,對於官位不感興趣,所撰寫之永昌大典也不過是為了掌權者可以更好的治國罷了,得到了開國皇帝的大口稱讚,甚至是將拓跋一姓氏提拔到了與中原七大姓齊平的地位,可以說是天大的恩賜。”

“後來,拓跋世家幾經更迭,不知為何便四散而去,到現在也就只剩下了拓跋青書這麼一個嫡出的苗子還有些訊息,正是在數年前雲遊四方,落居在了揚州城外百里的鳳鳴山,建了一個庭院,便久居在那,鮮少有過訊息。”

“少到老夫都快忘了這揚州邊界處還有這麼一位驚世駭俗背景的年輕人。”魚宣生有些感慨的說道。

徐平安沉吟了一會,道:“我有一種直覺,鬼漕碼頭的水鬼定是如那金剛力士一般,也是一個組織,只不過他們的基數要比金剛力士大得多,九面佛手底下的人正如太平監一般,各有一司,各司其職。”

“而這個寫信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水鬼這一環的實際掌控人。”

聞言,魚宣生和餘巡點頭,皆是蹙眉,皺紋叢生,一臉的沉思,既如此,那麼這兩位的嫌疑的確很大,本身也都是非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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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更有可能會是誰?”魚宣生問。

“不好說,高仙芝手握兵權,統兵戰力無雙,絕對是一個九面佛願意拉攏之人,再聯絡上水鬼一事,我覺得可能性不算大。”

“試想,二位長輩若是九面佛,豈會讓高仙芝這麼一位將軍來管理水鬼一事,不應該是操練兵馬,暗度陳倉嗎?”

說著,徐平安的眉頭一蹙,很是疑惑,開口道:“對於拓跋青書,我不瞭解他的過往,從其家族衰落來看,恐怕背後也有很多故事,所以不太好說。”

“這兩人查起來都些麻煩,一個高仙芝,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幼年便威名赫赫了,若非被一個文字案牽連,現如今絕對是廟堂靠左那一列的翹楚。”

“拓跋青書就更不得了了,傳聞先帝曾經賜予拓跋家一塊免死金牌,在天家的眼中地位極高,並且天下多少百姓對於拓跋家有著獨樹一幟的敬仰。”

“稍微有些差池,我這個看似的大官,恐怕要倒大黴了。”

魚宣生有些苦澀的說道。

“我去查吧,這八滕墨錠由我而起,理當由我而終。”徐平安微微笑著說道。

他心中很清楚魚宣生的想法,他這是在給自己鍍金,為在九面佛一亂中儘量的給自己爭取功勞,堂堂一個刺史,更是長安那個政權中心給他下達的徹查命令,又豈會不敢查兩個落寞的年輕人?

魚宣生這個官場的人精,偏偏又是一個清官,對於報效朝廷,進入仕途,安定民生之事有著一種根深蒂博的執拗。

甚至,對於江湖人士有著一種天然的不看好,無觀好意或壞意,就好像的白晝與黑夜,彼此相接,卻永遠不可能一體。這與世家豪強和寒門仕子之差也是一樣,只不過不是那麼的尖銳罷了。

但畢竟是自己的岳父,不看僧面看佛面,拒絕也要有方式,他完全沒有必要選擇一個讓他失望不安的方式。

反正,九面佛這事他早就攬進懷裡了。

魚宣生不露聲色的和餘巡對視了一眼,頗有種得意的意思。

殊不知他們這些一步一步的棋,包括日後要如何推徐平安進入仕途的步驟,都被這個小了他們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得一清二楚。

徐平安心中發笑,對於這兩個中老年漢子覺得頗有意思,甚至像極了妖兒那幾個小孩一般可愛。

“如此,當然是最好了,老夫一把年紀了,幼薇終究是個女兒身,日後凡事還是要看你,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們父女日後老無所依!”

“現在多歷練歷練也是好事!”

說著,魚宣生頗為惆悵的佝僂著背站了起來,看向已經下墜的黃昏,皺紋叢生,一副老驥伏櫪的感覺,讓人看了好不感慨。

那餘巡也是一副沉重模樣,兩人聯訣就打算離開了。

徐平安笑了,內心狂笑不止,但礙於輩分沒能表現出來。

心中暗道:“這兩個老頭,今天到這裡來恐怕最大的想法就是一步一步將我推上仕途了吧,嘖嘖。”

……

隨便閒扯了幾句,徐平安便與魚幼薇,李驥一起將二人送出了山外。

臨走時,餘巡將他特意拉到一邊,跟他說了關於劉元的事,明面上查封了劉府,但實際上沒有造成什麼打擊,屬於暗箱操作了一番,就只是為了完成徐平安對於劉元的一個承諾。

這讓徐平安一陣感動,果然老人經歷的風雨多,也就最是周全。

回小宅時,也不知魚宣生跟魚幼薇說了什麼,她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頰竟有緋紅之色,遲遲不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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